第35章寸草不留

  劉大嫂帶哭腔，喊「這些年我們找你找得好苦啊，你大哥把西州都跑遍了，好不容易打聽到你在西關村姜家，你快出來呀，讓我們看看你」。

  姜小丫縮得更厲害了，總覺得他們像老虎，自己是小白兔。

  大嫂嚇掉魂的樣子十分可憐，姜軟軟勸說「你們見過她了，今天先回去吧」。

  劉老頭下意識把真實想法說出來「不回，我們投奔來的」。

  呵呵，姜軟軟假裝沒聽見，接著問「說了這麼多，證明姜小丫是你們閨女的證據呢」？

  這個疑問，劉家人模擬了許多遍，劉婆子說「她肩胛處有一個黑色胎記，形狀像蝴蝶」。

  大哥輕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呿，還真有，姜軟軟又問「丟了18年為何現在才來找」？

  劉老頭淡定述說「不久前找到一個乞丐，他是當年的目擊者……」嘻嘻，當年他躲在暗處尾隨，知道她在西關村。

  村民們感動得一塌糊塗，當年乞丐都找到了，多大的恆心，問世間情為何物。

  

  有正義使者勸姜家人接納親家……

  姜軟軟氣極，暴躁說道「各位鄉親，姜家遇劫難欠下巨債，家裡沒有多餘的糧食款待幾位貴客，我懇求你們大發善心，帶他們回家好生伺候」。

  姜家出事鬧得沸沸揚揚。本以為他們後台了得，現在看來大概率是傾家蕩產換回來的釋放。

  村民們各有所思，姜軟軟逐個點名「九嬸，你家新蓋了房子肯定有地方住」。

  九嬸頭晃得像篩面一樣「我家人口多住不開，你找別人吧」。

  「四叔，你家方便嗎」？

  「不方便，找別人去」四叔拒絕後，迅速離開現場。

  其他吃瓜群眾也散了，免得蹭一身騷，大廳轉眼間空蕩蕩。

  賀村長質問「姜家兩進院落，怎麼可能住不下」。

  「村長有所不知，我們家欠債太重無力償還，所以宅子的一磚一瓦都要拆下來還債」姜軟軟轉頭，對高大個說「你不拆家愣著幹嘛」。

  高大個打了雞血般跑到院子裡，舉起榔頭就是干，砰！牆被砸開一個大洞。

  賀村長懵了，他們玩真的？不是跟雲樓有關係嗎，搞到拆房子賣材料還債……

  「家裡缺人手，幾位貴客留下來也好，可以幫忙幹活」。

  劉家人臉如鍋灰，悄悄地聚在一塊耳語「老頭子，接下來怎麼辦」。

  哐哐，砰砰，院子裡一大群人拆家，四處塵土飛揚。

  「不像假話」劉老頭凝望拆得破破爛爛的院內涼亭。

  劉家孫兒著急哚地，鬧「我要吃雞，你們答應過」哇，哇，哭得天崩地裂。

  劉大哥神色狠毒，淬了口唾沫「既然姜家敗落，我們把小妹帶回去，轉頭找個鰥夫嫁了，也能得筆彩禮錢」。

  劉婆子猶豫道「她已經嫁了人」。

  「無媒無聘作不得數，娘，別忘了二弟還沒娶親呢」。

  二兒獨身，孫子鬧吃肉，劉婆子拋棄殘存的良知，誰讓你是女娃，為哥哥和侄子們做點事是應分。

  劉婆子說「既然姜家欠大筆債自顧不暇，那我把閨女帶回家吧」。

  劉家人的態度明顯強硬起來，劉大哥直接上手拉扯「小妹，跟我們回家」。

  「不要，我不走」姜小丫撕心裂肺地哭喊。

  姜和寧趕上前，掐住他的手腕「放手，她是我的妻」。

  劉大哥就是二流子，平日偷雞摸狗在行，體力比不得姜和寧，「啊，疼疼疼」他鬆開手。

  「呸」劉大哥流里流氣地說「姜家把禮金補上，她不跟我們回去也行」。

  姜軟軟嗤笑道「要不要臉」。

  劉婆子惱羞成怒「姜家才不要臉，害我們骨肉分離」。

  「姜小丫早就賣身到姜家，要帶她回家沒問題，替她贖身就行了」姜軟軟拿出契約。

  「怎麼可能，她不是嫁給你大哥了？」劉婆子驚訝地問。

  「撿回來的孩子不簽賣身契，你以為姜家是善堂」。

  「我不信」劉大哥過來搶。

  姜軟軟趕緊收起來「別亂碰，萬一你吃了它怎麼辦」。

  ……

  姜軟軟把賣身契給賀村長過眼，他說「的確簽了賣身契，贖身要一百兩」。

  美夢破裂，劉婆子坐地拍哭。

  「哭喪回家哭，快滾」姜永茂舉著大榔錘趕人。

  劉婆子不死心地追問姜小丫「你的賣身錢呢」。

  姜小丫躲得嚴嚴的，根本不想見到他們。

  被趕出姜家後，他們又在門口嚎了幾個時辰，然後就不知所蹤了。

  「大嫂，還給你」姜軟軟把賣身契遞給她。

  姜小丫收下撕碎，感激說道「小妹，今天多虧了你」。

  「沒事」。

  姜軟軟主僕回院子收拾細軟，幾個院子拆得差不多，輪到主院。

  女人們先去莊園安頓，男丁們留下拆屋。姜永茂的意思是拆完新宅拆作坊，最後老宅也不留下，建築材料能用的，通通運到莊園送給佃戶們。

  「你爹恨死他們了」馬車搖晃，紀氏嘆道「多好的屋子，沒人買送人不好嗎，留著以後回來住也行呀，拆它幹嘛」。

  「爹是看透他們，一根草也不願留下」。

  時光匆匆，來莊園已經一個星期。

  期間，姜軟軟明察暗訪，轉賣5個品德不好的下人。

  西關村運來的建材堆積如山，她讓阿設用這批建材給佃農們建造新屋舍，此舉收穫大量人心。

  今天運來最後一車舊屋磚，跟車來的還有賀學義夫妻。

  姜永茂把卸貨的任務交給二兒子，自己領著賀學義去衙門辦理戶籍。打從跟雲樓扯上關係，衙門裡辦點事再簡單不過了。

  姜父走後，幾個半大小子哼哧哼哧搬磚。

  高大個的眼睛不受控制地追逐姜軟軟。

  姜和樂每次看見都覺得心塞，誰惹他不痛快，他讓誰不好過「傻子！動作快點呀」說著一掌拍得高大個趔趄兩步。

  看著怪可憐，姜軟軟不忍心，說「二哥，你不要這樣叫他，他有名字」。

  姜和樂眼睛瞪得銅鈴似的，不可置信問「小妹，你竟然幫他不幫我！」氣煞我也，磚不搬了，他扭頭就走。

  壞了，姜軟軟急忙追上去，各種賠笑哄人。二哥心大不易生氣，一旦生氣得氣好久。

  呵呵呵……好開心，高大個埋頭搬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