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大嫂認親

  賀村長半道上遇見八個臉生的人，他們穿著滿是補丁的粗麻布，面黃肌瘦，貧困潦倒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指著他們喊「喂，乞討去大街，村里沒閒飯」。

  這群乞丐中年長的老頭掬著笑容說「這位兄弟，我們不是討飯，而是尋親」。

  「尋親？」一群快餓斷氣的難民，來尋親不就是給村子的精神面貌抹黑嗎「尋哪戶人」。

  老婆子忙不迭說「尋打小丟了的閨女」。

  賀村長話還沒聽完，便像驅狗一樣驅趕他們，村里沒有你們的閨女，趕快滾，再不滾別怪我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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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哀求「兄台，求求你行行好，我跟老婆子已經打聽清楚了，我們的小閨女就是西關村姜家的媳婦」。

  什麼！說起來姜家的大媳婦的確是打小撿來的童養媳。自己不是沒有好理由跟他們家融冰嗎。

  他掃視眼前的難民們，笑如夏花「哎呀，你們怎麼才來呀，姜家人等你們等苦了呢」。

  老頭順著賀村長攙扶站起來，滿頭疑問，這漢子怎麼忽然變臉了？哎，不管了，聽說姜家富得流油，先去再說「兄弟，老朽初來貴地，你能幫忙帶路嗎」。

  「哈哈哈，能，能，我最愛幫助別人」賀村長領著八個難民，一路上又有好事者加入隊列，一群人浩浩蕩蕩趕去姜家。

  姜永茂忙著指揮短工們拆下門窗，一群人闖進正廳。阿設趕來稟報，他氣急敗壞地去趕人「今天忙著呢，沒空招待你們，回去吧」。

  賀村長見他像見親爹一樣，扒住他「永茂啊，我把你親家帶來了」。

  什麼傻逼玩意？！

  這位就是流言中忽然暴富的姜家老爺！果然一表人才，紅光滿面呀，劉家人眼目傳意，劉老頭率先巴過去「親家！久仰大名啊」。

  劉婆子隨後跟上「親家，謝謝你救了我娃兒」。

  劉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孫子、孫女……隊列非常整齊。

  「別嚎了，此事從何說起」姜永茂腦袋抽搐地疼。

  劉婆子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悽慘地說「18年前某夜，老頭外出干工，我發高熱昏迷不醒，閨女那時被人拐跑」。

  「你們找錯人，我家大媳婦當時身上有一張紙條，上邊寫著生辰八字，肯定不是被拐的孩子」眼皮子底下還敢耍小心思，心術不正，這樣的家人不要也罷。反正我們一直把媳婦當閨女看待，她不缺爹娘。

  看戲的人紛紛露出譴責的眼神。不會吧，板凳都準備好了，你讓我們看這些？！

  劉老頭瞪了妻子一眼「老婆子記性不好，當時我們跟鄰居有糾紛，孩子是熟人抱走扔掉的。後來我們追問之下，她說扔在酒肆後頭的暗巷，身上擱了有寫有生辰八字的紙條」。

  劉家大哥適時嚎道「可憐的小妹啊，大哥好想你呀，你趕快出來吧」。

  酒肆的暗巷，姜永茂回想當年，眼前人是媳婦的親人可能性很大。

  後院，阿農報告道「小姐，前院來了一批大夫人的親人」。

  姜小丫眼淚婆娑跑來「小妹，我不認識他們，我不要跟他們走……」

  「誰讓你跟他們走了？」甭管是拐是扔，對大嫂而言，他們是陌生人，一上來就說領回閨女，想得真美。

  「夫君讓我認親」她聲若蚊蠅。

  「小丫，跑啥」大哥追了過來。

  大嫂反射性躲在軟軟身後，說氣話「你不要過來，我不想見到你」。

  大哥嘆氣，「你乖一點，那是你的親人」。

  姜軟軟眉頭緊鎖，道「此言差矣，生恩不及養恩」。哪有被拐的孩子身上有寫著時辰八字的紙條？況且封建時代重男輕女的思想嚴重，她完全可以推斷，大嫂當初被故意扔掉。

  「爹娘比天大，小丫今天不認父母，若被好事者鬧事，村里開了審判會，輕則一頓杖打，重則浸豬籠」姜和寧想拉妻子出來，小丫不願，活像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不如這樣吧」姜軟軟想到好主意。

  一刻鐘後，正廳的劉家人都已落座。

  他們看見姜軟軟，馬上圍上去，劉婆子更是一把抱住她「女兒呀，為娘想你想得好苦呀，這些年你去哪裡了喲，就一點不想為娘嗎」。

  姜軟軟瀕臨窒息，更糟糕的是老婦人身上一股惡臭，熏得幾欲作嘔，她不停扒拉掙扎。

  劉婆子見狀，唯恐她掙脫，使勁摁住她後腦勺，嘴裡叨著如何思念她……

  「放手」一聲怒喝，原來是剛才在偏院幫忙拆房子的高大個，他尾隨姜軟軟來到前廳，看見老婦人「欺負」軟軟，疾跑過去，一腳踹老婦人的側身。

  「啊」劉婆子倒地順帶拉著軟軟一起倒，高大個動作敏捷，拽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姜軟軟撲進高大個懷中。

  姜軟軟驚魂未定，高大個摟著懷中香噴噴的軟軟臉上露出痴笑。

  大廳內針落可聞，姜永茂疾步過去「放開，成何體統」。

  他將女兒拉開，對劉婆子噴道「TM的，女兒都能認錯，瞪大狗眼看清楚，這是老子的閨女」。

  高大個虛摟了下，懷裡空蕩蕩，唉，討厭姜叔叔。

  劉婆子卡頓的腦袋重新運轉「哎喲喂，我的老腰呀」，劉大哥趕緊扶起她。

  這個不是閨女，剩下還有兩個女人，一個面無表情，一個唯唯諾諾。

  劉老頭怎麼看都覺得面無表情那個才是劉家人的種。

  他走到姜阿農身前，吸吸鼻子，手掌舉起，顫顫巍巍，想碰又不敢碰「兒呀，都怪爹當時不在家，讓你給壞人抱走……」眼淚嘩啦啦往下流。

  姜阿農眼睛瞪得大大的，揚聲道「爹！！你怎麼長得這般醜陋，身上還這麼臭」。

  噗嗤，很嚴肅的認親場面，怎麼憋不住笑了呢，哈哈哈哈……

  賀村長氣絕「不是她，另一個才是你們找的人」。

  劉老頭尷尬地定住，與姜阿農大眼瞪小眼。

  兩位老人敗場，劉大嫂狠心死掐大腿，疼得涕淚橫流，「妹妹，一看到你的相貌，我就認出來了，你跟你大哥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

  她動手動腳，姜小丫不認識她，直往姜軟軟身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