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她長大了

2024-05-29 12:20:47 作者: 南槐

  兩人的對話燕愈修也不知聽了多少,他執扇碰了碰看著容卿的容淵,調笑他:「我倒覺得,這趙夫子不及你家妹子。」

  容淵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燕愈修,道:「他是男子,窈窈是女子,兩者自然不能比擬,你且莫要胡言亂語。何況在我心裡窈窈永遠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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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嘖嘖。」燕愈修扇子一收,扶額哀嘆道:「罷了罷了,你這寵妹成痴的性情是沒法治了。」

  容淵低低一笑並不反駁。

  燕芯本因為「廣陵散」發揮失常心中怨氣叢生,見在場眾人將目光落於趙梟身上,鼻中冷哼一聲,對這位表面上風光綺麗的寒門夫子分外不屑。

  她見容卿垂首不知在想些什麼,忽而心生一計,她施施然站起身來,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看向容卿,特意大聲道:「容卿奏出的『廣陵散』當真非同凡響,本宮竟從中感受到明顯的殺意與恨意,不知諸位是否也感受到了?」

  身為女子,卻奏出煞氣沖天的曲子,若說其中沒有緣由,怕是三歲稚童也不會相信,燕芯就是要讓眾人對容卿生出疑心,不過一首琴曲罷了,竟奏出又是恨又是怨的意境,誰知道容卿身上曾發生過什麼。

  容卿毫不在意的拂了拂裙擺上的灰塵,隨後慢慢悠悠站起身來,勾唇看向燕芯道:「福康公主難道不知這首曲子喚作廣陵散嗎?」說完就不再看燕芯一眼,轉身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廣陵散曲調激昂,體現的便是為父報仇的精神,有仇有殺正是此曲真正的曲意。」梅夫子瞥了一眼不知所謂的燕芯,揚聲把自己對琴曲的感悟說出來。

  眾人聞言皆是一陣感嘆,男子席上便有人說道:「容卿實乃琴藝高超,怨不得我都入了那意境。」

  「我也是,我也是。」另一男子忙附和道。

  「素聞福康公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曾想竟連『廣陵散』的曲意都不知。」女子席上,一婦人譏笑道。

  「呵呵,誰知道呢。」

  ………

  場上眾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立於場中此刻氣得發抖的燕芯。

  燕芯嫉妒得有些扭曲的面容一覽無餘,她本意是讓容卿出醜,誰知竟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給自己冠了個無知的名頭,著實讓人氣憤!

  琴藝算是考核結束了,至於結果如何,得等到其它三藝和騎射都考核完才會宣布。

  抽琴結束後本該輪到斗棋,然監考夫子卻臨時宣布先考核書藝和畫藝,眾學子雖有不明倒也沒人多言。

  書為「點」,七十三名學子共分做七組,歐陽月率先出題,眾學子一炷香的遐想時間,一炷香過後,每十人為一組、最後一組十三人各自默詩一首,再由監考夫子將每人做下的詩收好。學子們做好詩後便可回到各自席間的位置。

  歐陽月負手上前,環顧明倫堂一周,終於將題目落在了一朵開得正燦爛的牡丹花上——詠牡丹。

  眾學子則需圍繞牡丹賦詩一首,詩的意境固然重要,學子們的書法同樣不可忽視。

  若說撫琴作畫得女子鍾愛,那麼棋與書便更得男子的心。

  男子們慣會以才會友,故私下也常會約上三五好友,聚在一起點物詠詩,所以較多數人而言,詠牡丹自然十分輕鬆;當然其中也不乏有南宮司音這類不喜作詩的人存在。

  容卿歷經前世,知曉歐陽月書藝題目點的便是牡丹,於是她率先默給南宮司音自己以往做下的詩,這樣做法並不可取,但只有這般,南宮司音才能勉強糊弄過去,免於被淘汰的結果。

  南宮司音與容卿分在一組,南宮司音一邊壓抑著心中的竊喜,一邊裝模作樣的思考了片刻,才提筆將詩句默出。

  考核完書藝的南宮司音一身輕鬆,腳步歡快的走向容卿,邊走邊道:「容卿你可真快,一轉身你便回來了。」

  容卿聞之淺淺一笑並不多言。

  燕芯做完詩看了一眼容卿,許是將方才出醜的事情怪在容卿身上了,當下皮笑肉不笑的朝容卿走來,站定在容卿桌前俯視著她,笑道:「容卿此番氣定神閒,想來定是做了絕佳的詩句。」

  柯媛媛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故作溫聲道:「容小姐才高八斗,哪像我們,絞盡腦汁也不一定能做出絕句。」

  南宮司音皺眉看著燕芯和柯媛媛,她委實不明白,這兩人為何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尋容卿麻煩。難不成方才還沒將皇室的顏面丟夠嗎?

  不待容卿答話,同行的福安公主燕劉玉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挽住燕芯的手臂,嬌聲道:「福康姐姐,你作了什麼詩呀,同本宮說說罷。」

  燕芯仿佛不太喜愛燕劉玉,抬手將燕劉玉挽住自己的手撥開,看了容卿一眼,冷哼一聲便走開了。燕劉玉見燕芯離開,轉頭朝容卿笑了笑,便也離開了。

  容卿自始至終不動,目光冷漠的看著離開的二人,接著又轉到了柯媛媛身上。

  柯媛媛還以為有機會一起為難容卿,燕芯卻突然離開,她只好掛上一絲牽強的微笑,自說自話道:「容小姐先準備接下來的考核吧,我先過去了。」

  南宮司音蹙眉:「這兩人是有什麼大病嗎?總是來找事。」

  容卿冷笑一聲,聲音寒意十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許是容卿眼神和嗓音太過冷酷,使得南宮司音不自住打了個冷顫,容卿聞聲看去,笑道:「怕了?」

  南宮司音連連搖頭道:「我才不是怕了。」

  「是麼~」容卿微微一挑眉,頗覺有些意外。

  男子席上,容淵看著燕芯的身影露出一絲嫌惡,燕愈修似不曾瞧見般,看向垂首而坐的容卿笑道:「懷故,你這妹子倒是變化不少。」

  容淵斜睨了他一眼,又將目光放在女子席上的容卿身上,片刻後才道:「她長大了。」

  燕愈修有些哭笑不得,「你這誇人的話倒是別致。」

  容淵蹙眉:「長大了就懂事了,難道不是嗎?」

  「行行行。」燕愈修無奈扶額,他想說這是長大了嗎?分明是改變了很多。以往的容卿是決計不可能將「廣陵散」彈奏得那般淋漓盡致,細細刻畫下的仇恨和煞氣仿佛是由奏樂者本身攜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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