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趙梟出手
2024-05-29 12:20:45
作者: 南槐
不過一會兒功夫,抽中「廣陵散」的學子也只剩下容卿這一組還沒有考核,說來也是巧的,燕芯竟也在這最後一組。
「下一組,向月娥,燕芯,容卿。」監考夫子手執記錄薄朗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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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監考夫子話落,眾人一片譁然。
「來了來了,我最期待的對決開始了。」有好事者迫不及待的表態。
有家眷也感嘆道:「今日的集考果真是精彩不斷。」
早前容卿和燕芯的鬥法,在場悉數人都看得分明,此刻天意又將她們分在一組考核,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
無視四周的議論聲,容卿提步走向前,儀態大方的端坐在古琴前。
容卿心知肚明,「廣陵散」曲風洶湧殺氣四溢,比之其它曲目,此曲顯然十分適合重生而來的她。
玉手輕挑,琴音緩緩流出……
容卿緩緩彈奏著這首殺曲,眼眸隨著琴音看向男子席上,那裡有曾經死去的阿兄;那裡有被她連累的燕愈修;那裡有傷她、害她、令她墮魔的仇人燕墨珩……剎那間,琴音變得急促,變得尖銳,帶著獨有的殺伐與仇恨,讓人不寒而慄,膽戰心驚!
在場多是些正值青春年華的少男少女,心智尚不成熟,又怎會受得住這戾氣沖天的琴意,意境入心,大多被容卿曲意中的滔天殺戮與仇恨掩埋。
「鏘——!」
燕芯的琴弦斷了,向月娥的琴聲也戛然而止。兩人皆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向容卿,然容卿深陷自己的琴意中哪又看得到她們。
殺曲愈發狂暴,向月娥重重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迫使自己離開容卿曲子中帶來的威壓。她臉色慘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指尖溢出的「廣陵散」緊緊跟在容卿奏出的琴音後。
容卿深陷自己的夢靨中不能自拔——
殺!
她的悽苦!她的仇恨!她的無助!她的怨懟!她的曾經,!
她要殺!
殺掉所有害她的人,殺掉燕墨珩!殺掉柯媛媛!
殺!!!
眼看著容卿已經被自己的琴意控制,眼眸漸漸染上走火入魔的血色。
「有趣的小傢伙。」琴音中突然響起一聲喟嘆,趙梟不知何時來到歐陽月身旁。
看著已經被殺意包裹的容卿,趙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邪笑。
「小小年紀便已煞氣沖天,何趣之有?」歐陽月吹鬍子瞪眼,氣呼呼道:「你看看這些人,一個個苦大仇深,分明就是入了她曲意的魔障。」
歐陽月是又氣又開心,他怎不記得外院學子裡有這麼個人物存在?琴技之高超,幾乎能用來取人性命了!
在場全都籠罩在容卿殺曲的意境中,她自己也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趙梟的目光落在容卿身上,愈是與這丫頭靠近,他便愈是看不懂她。自德榮寺一遇,他便派人去調查這丫頭。丞相容舒培之嫡女,自小性格桀驁,冷清孤傲,不喜與旁人結交,除卻來宏宇書院,多數時候都呆在丞相府中。除了阿兄容淵可謂半個好友都無。
身為丞相府的掌中寶,為何會有滔天殺意與恨意?若不知道墨一的調查不會有誤,趙梟幾乎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趙梟輕輕一抬手,雲袖拂過一旁的桌面,那一隻精緻的茶盞順勢被他拂到地上,「啪——!」的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個小小的茶盞摔碎的聲音理應影響不到眾人全心全意聽琴,不知是趙梟使了什麼伎倆,還是因為眾人太過入迷,所以這一聲響尤為醒耳……總而言之,眾人都因為這一盞摔碎的茶杯猛地醒悟過來,包括容卿也如此。
猶如大夢初醒,容卿猛地回過神來,仰頭看見不遠處正似笑非笑看著她的趙梟,心下一陣無力,她怎麼如此糊塗!竟在這樣的場合入了魔障,若不是趙梟出手相助,後果難以預料!一邊想著容卿迅速結束「廣陵散」的彈奏。
即使如此,容卿此曲帶來的影響也足夠令人心驚。
成王燕雄臉色陰沉:「沒想到丞相之女的琴技如此高絕,竟可以達到影響心境的地步。」
燕墨珩心中也是驚疑不定,但他更不願燕雄因此注意到容卿,若是燕雄有心想爭,對他而言絕對是一大阻礙。於是故意道:「本王倒覺得是之前的曲子太過疲乏,兩相一比,所以才會有這麼大的效果。」
燕雄不懂琴,略一思考,便點了點頭:「不錯,該是這個理。」
一旁的修王燕愈修聽到兩人的對話,扇子壓在嘴角擋住那抹似有若無的嘲諷,又聽到燕雄的聲音和那個叫常樂的女學子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燕雄:「那人是誰?」
常樂:「趙夫子!」
常樂的聲音響亮,這一聲喊出來,整個明倫堂都聽得明明白白。
心有餘悸的眾人來不及細細反應剛剛發生的一切,便被立於歐陽月身側的趙梟吸引了目光——一襲紅衣似血,墨發半束,狹長的鳳眼噙滿邪意,卻又表現另一番魅惑。手持玉骨摺扇,巧笑吟吟,自是風流……
貌如春曉之花,中秋之月,真真應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稍不注意,就好似能將人魂魄勾去。
「這位便是小兒提及過的趙夫子嗎?」男子席上,奉天府司馬迪朗聲問道。
「不錯,正是老夫苦口婆心數年,直至前些日子才勸說成功,前來書院授學的趙夫子。」歐陽月這話既是對司馬迪言,也是對在場所有人言。
此時此刻,容卿內心是矛盾的,且不論趙梟是否出自本意出手相助,他方才確實幫了她。可即便如此,容卿卻仍舊不願與此人扯上關係……
「這趙夫子模樣生得倒是絕色。」成為燕雄看了眼趙梟,對燕墨珩道。
燕墨珩分外不屑的輕哼了一聲,諷刺道:「又不是女子,要那麼絕色作何?」
燕雄面露詫異:「你討厭他?倒是沒見你對誰這般態度過。」
「王兄多想了。」燕墨珩嘴上這麼說,眸光卻是一暗,沒錯,他對這位超夫子確實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厭惡,這種感覺玄之又玄,看到他就仿佛看到前世今生的仇人,心中總有一股意欲毀滅對方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