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娘娘廟（十二）

  龍臻拿著這一百零三人的資料，挨個翻閱，的確是從相貌上來看，比其他沒修煉過氣功的同齡人更好看。

  但是——

  「她們身上的這股狐媚子勁兒，太顯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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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份一份地看著，除了上次近距離接觸過的劉芳三人，暫時沒有發現其他人有什麼異動。

  塗山顏留下的黑玉狐狸擺件，被我放在工作室里，和上次隨手雕刻出的木頭狐狸放在一起。

  「小九說……」

  龍臻眉眼一凜，我連忙改口，「狐族那位公主給我出了不少主意，還讓我學會分辨不同妖族的氣息。」

  「她說只有我努力學習，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先兒』。」

  龍臻泄氣道，「你呀，性格真是太軟了，別人求你一點點，你就親力親為，恨不得衝上去打先鋒。」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

  「畢竟都流竄到水冢鎮了，我們也要在這裡住呀。」

  眼睜睜看著鎮上的年輕姑娘被引誘，著實不安全。

  「這些比較出挑的女孩子很會抱團，她們會去打壓那些不練氣功，或者是不跟她們合群的姑娘。」

  「現在整個工廠至少有一半人，都被她們忽悠得買了『駐顏術』，保密工作做得還挺好，我讓小王想辦法買一份，他都沒資格。」

  我心中一動，剛要說話，龍臻手一擺。

  「沒戲，別說什麼你去買，堅決不行。」

  「可適齡的女孩家裡就我一個，總不能讓奇奇去買吧？」

  龍臻心思一轉，笑了一下，板著臉說，「我能想辦法，你別操心了。」

  當天下午，我就看到他領回來一個十八九歲、滿臉通紅的姑娘。

  我還沒見過龍臻主動跟其他姑娘接觸，有點好奇地看著她。

  哪知這姑娘張口就罵，「愚蠢的人類，看什麼看？！」

  龍臻回身彈了她一個腦瓜崩，才解開禁制，「拿出來。」

  我看著她變回睚眥的樣子，氣憤至極地把懷裡的一本劣質宣傳冊掏出來，啪一下扔到桌上。

  「這下你們滿意了吧！」

  我佩服地看著怒火中燒的睚眥。

  都說生氣傷肝，小傢伙整天都是滿身怒火，卻還能這麼活蹦亂跳，年輕人體質真好。

  收回羨慕的眼神，我翻開宣傳冊，一股低劣印刷的油墨味兒直衝鼻子。

  龍臻屏住呼吸，快速翻閱了一遍，「沒什麼特別，和普通的初級氣功差異不大，等到睚眥等級提升，他能買到更核心的資料。」

  我看著坐在桃樹底下和柳爺爺邊下棋邊叫嚷的睚眥，覺得他有點可憐。

  「他自己地界出了問題，不想著自己解決，難道我要慣著他？」

  龍臻提了提嘴角，拉我起來。

  「走，今天帶你去見個老朋友。」

  我耳朵一豎，能讓龍臻稱作老朋友的，會是誰？

  小鎮最近幾年發展的民俗產業還算不錯，到東平市旅遊的人，有些會往水冢鎮來一圈。

  買些奇奇怪怪的小零碎擺件，或者是大紅大綠的俗氣飾品。

  隔得老遠我就看到，鎮上最大的那家手工胭脂鋪子，門臉不大，但是生意非常興隆。

  李黎拎著好幾個包裝盒子，興奮地衝著我打招呼。

  我看到她的確很驚喜，連忙揮手，「你怎麼來了？孩子呢？」

  「有早教老師和保姆阿姨，還有我爸我媽，我跟小姐妹一起出來玩玩。」

  李黎的精神頭兒比之前更好，人也顯得珠圓玉潤，氣色看了就讓人高興。

  「哎，介紹一下，我姐妹，邵雲梅！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的救命恩人，白笙！」

  叫邵雲梅的女子十分漂亮，鵝蛋臉、杏核眼，說話也是裊裊婷婷的。

  「你就是白笙？我可是久仰大名！」

  說著，她伸出手要拉我的胳膊，被我一下抽出來躲開。

  本能反應讓我有些尷尬，李黎打圓場，說邵雲梅，「你這人真是，剛見面就勾肩搭背的，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混不吝呢？」

  邵雲梅知道自己的毛病，大大咧咧地說，「我這也是改不了了，反正早晚都是姐妹，我就仗著年紀大抱抱白笙小妹，怎麼地吧？」

  我硬是被邵雲梅挎住胳膊，想抽居然沒抽出來。

  不是我不想和邵雲梅親近，只不過……

  「阿笙？你怎麼跑這麼快。」

  龍臻過來，順勢把我從邵雲梅手裡拉出來，笑著說，「李小姐，好久不見。」

  李黎笑呵呵地跟他問好，撞了一下邵雲梅。

  這位潑辣的大姐姐盯著龍臻，喃喃道，「帥哥果然都是有主的。」

  我抿著嘴憋著笑，點點頭，「嗯，你來晚了。」

  李黎覺得她這閨蜜有點丟人，「走走走，趕緊給你吃上飯，省得你看人眼睛發飄。」

  「——白笙，我下午去你家找你，等我啊！」

  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我心中的氣吊了起來。

  「她叫邵雲梅，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狐妖氣息？」

  龍臻放開呼吸，喘口氣，「味道沖得，隔著三十多米都能聞到。」

  我有點發愁，本以為這種不入流的「駐顏術」，也就是紡織廠女工之間秘密流傳的，沒想到李黎那個層次的人，也會修習。

  下午我就在家，默默等李黎上門。

  李黎這次來沒有大張旗鼓，但也足夠讓街坊四鄰都驚訝了。

  她身後只跟著一個保鏢，卻是兩手提了滿滿的時令海鮮。

  「知道你愛吃海鮮，我就多買了些。反正你家裡人多，用不了兩天就吃完了。」

  李黎還是那副做派，什麼事情都是她安排好，不用你操心，當然也沒有反駁的餘地。

  東西給了龍臻，她拉著我悄悄進了臥室。

  「白笙姑娘，這次我有求於你，不管多少錢，我都能接受。」

  我點點頭，「是你的好朋友邵雲梅吧？你說說，她怎麼了？」

  李黎眼裡的驚喜一閃而過，「對對對，你真是太厲害了，雲梅啊……」

  根據李黎的說法，邵雲梅是愛上了一個渣男。

  她們都是家境非常殷實的人家，又都是獨生女，容易被盯上。

  「本來都說要分手了，上周雲梅突然告訴我，她只要懷個孩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