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娘娘廟（十一）

  「哦。」

  我呆呆地看著他，想了半天，他是怕我吃醋。

  可能我的淡定讓龍臻鬆口氣，但又讓他有了新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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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麼嗎？」

  我撓撓耳朵，「這有什麼好問的，我上小學的時候，也喜歡過我們班長。」

  龍臻有點迷茫，看了我半天，「哦。」

  「姐姐，姐夫，吃飯啦！」

  慕笙清脆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我心思一動，衝著窗外喊，「今天有貴客來，多加兩雙筷子！」

  龍臻又不淡定了，「你還要留她們吃飯？」

  「小九說帶了狐族秘寶呢。」

  「娘娘廟的事情你別管，讓睚眥自己處理去。」

  「可他是你的同族啊。」

  龍臻少見地煩躁起來，「答應我，吃完就讓她們走。」

  我忍著笑，看來那位狐族大公主還真是他的童年陰影，「好，聽你的。」

  半夜沒進來我家院子的睚眥小朋友，不知何時站在大門口，跟開門的慕笙吵了一架，被窈姜小姐拎著耳朵領進門。

  「喂！人類！本大爺難道就吃這些嗎？！」

  反正整個廚房裡只有我一個人類，我也不便跟熊孩子計較，只當沒聽見。

  龍臻橫了他一眼，給我盛飯端湯放筷子。

  嗷嗷叫喊的睚眥吃了第一口菜，一直嫌棄的臉上微微一紅。

  奇奇做完飯，顛著炒勺看了一圈，特別是站在睚眥身邊，盯著他喝完一碗湯。

  「沒想到啊沒想到，在人間還能吃到這麼美味的東西。」

  塗山顏笑眯眯地舒口氣，一雙媚眼一直往龍臻身上瞟。

  「臻臻，人間嫁娶講究喝喜酒，我可是沒收到你的請帖呢。」

  龍臻臉色一白，連忙看我，忐忑不安。

  我吃著最喜歡的糖醋排骨，哪有功夫聽他們的啞謎？

  見我沒上鉤，塗山顏似乎是有些放棄，丟出一個黑色的玉質擺件。

  一頭威嚴赫赫的九尾狐狸，齜牙咧嘴地瞪著我。

  「娘娘廟周圍發生的事情，與我狐族脫不了干係。——但絕不是我塗山氏做的，這件秘寶交給你，幫我塗山氏洗清嫌疑。」

  我看著大美人說的認真，咽了口湯，「為什麼給我？娘娘廟的事情不是該讓睚眥自己解決嗎？」

  吃飽喝足的小傢伙眉頭一緊，剛要破口大罵，就被龍臻用一隻雞腿堵住了嘴。

  「他？他一個剛化形幾個月的廢物，能幹什麼？」

  塗山顏擦乾淨纖細白嫩的手指，「白先兒娘娘，你可是今年選出來的『彩綢仙子』，娘娘廟未來一年內，都要有你的庇佑。」

  我十分懷疑地看看窈姜，又看看她，總覺得她們嘴裡沒一句實話。

  龍臻更是直接拒絕，「我家阿笙不想參與你們的事情。」

  塗山顏一雙眼睛脈脈含情，很有魅力，「這樣啊？那我就只能請狴犴大人來幫幫我了~臻臻，你小時候可答應娶我呢~」

  話音一落，龍臻怒極。

  慕笙天真的眼神都變了，見怪不怪地跟奇奇說，「果然，男人都是渣。」

  只顧著喝酒的柳爺爺，抱著他的小酒壺，半點存在感都沒有地、悄悄去了桃樹底下喝酒。

  「我、我那時是年少無知，三千年前的事情，你現在還說什麼！」

  我噗嗤一笑，事不關己地抿著嘴，「沒事沒事，誰都有情竇初開的時候。」

  一聽我這麼大方，龍臻的臉更黑了。

  塗山顏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窈姜小姐得意地說，「你看，我就說白笙是個不一般的。」

  「年少？你三萬年輪迴一次，上一次兩萬七千歲跟我訂下的婚約，還讓我等你下個輪迴。這也算年少？」

  龍臻平時的風輕雲淡，被塗山顏三兩句話激得氣度全無，要不是在場人多，只怕都想跟她打一架。

  「哎喲~氣成這樣？」

  塗山顏可不怕他，坐到我身邊，「白笙姑娘，你要是再不吃醋，臻臻可真要生氣了。」

  「我吃什麼醋？我一個人類，最多能活一百年，又不可能陪伴龍臻一生。」

  這話一出，不光龍臻呆住，塗山顏和窈姜小姐都變了臉色。

  我渾然不知她們為什麼變色，捧著湯碗縮回座椅，詢問地看向睚眥。

  一向耀武揚威、天下第一的睚眥，此刻乖乖喝完湯，一揪窈姜小姐。

  「回了回了，娘娘廟可離不開我。」

  窈姜小姐拉扯一下塗山顏，兩個姑娘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半點淡定都沒有。

  熱鬧擁擠的廚房，呼啦啦一下空了一半。

  奇奇和慕笙難得達成一致，「我們去送送客人。」

  廚房裡就剩下我和龍臻。

  我聽著咕嘟咕嘟還在冒泡的湯，看著龍臻黑壓壓的臉色。

  「你怎麼了？他們都怎麼了？」

  好半天，龍臻才吐出一句，「你就不想與我長伴一生？」

  「這是什麼話呀？我當然想長長久久和你在一起，但我的一生就這麼短，你的一生……我都不敢想有多長。」

  其實心裡有很多話，我沒有說出口。

  人類區區百年的壽命，如何與龍族在一起？

  我和他能相伴攜手度過一段時間，已經是難得的奇遇，難道我還要求龍臻能永遠不忘記我嗎？

  並不是我對他的愛不信任，漫漫長河，幾萬年的輪迴，誰還能永遠記得一段不過百年的生活呢？

  龍臻像是也有很多話想對我說，但千言萬語終歸一句，「糖醋排骨涼了，我給你熱熱。」

  我笑著點點頭，有他一直護在我身邊，滿足我這點小小的私心，我已經非常感恩了。

  從那天以後，龍臻就像是忘記了這次對話一樣。

  對我依舊很好，只是我能感覺到，他的心事明顯更重了。

  龍詩詩的紡織廠開得很好，可謂是東平市遠郊工廠的代表企業。

  接連好幾天，各種專題報導輪番轟炸，鋪天蓋地的新聞，好像走到哪兒都是關於這家紡織廠的消息。

  「廠里現在共有四百六十三個年輕姑娘，其中有一百零三人帶有明顯的狐族妖氣。」

  「根據調查結果，她們都修習過一種叫『駐顏術』的氣功，算是現在很流行的網紅鍛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