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他要的是錢

  張凡不出面還好，這一出露頭徹底給了村民底氣，之前還在觀望的一波人也加入了陣營，把劉軍等人一起團團圍住，叫著罵著要跟劉軍給說法。

  劉軍氣的臉都紅了，金絲眼鏡下一雙眼睛透著殺人一般火光，繃緊的臉皮要龜裂開，氣到渾身戰慄，到底不服軟：「誰敢亂來？」

  張凡一人擋在兩撥人中央，面帶笑容態度溫和有理有據：「劉副鎮長，不是我帶頭鬧事，實在是您不講道理。這祠堂是村民自己建的，您說封建迷信也行，那證據呢？不要聽說了一些話就來砸了我們的東西，至少該調查走訪吧。另外，東西拆除也沒問題，您是否也想好了賠償呢？這個祠堂蓋起來本身不犯法，當初鎮裡批示，可是直接簽署了文件，這個地方屬於我們村，我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說完，他回頭看看身後全部村民，提口氣，話語溫柔，態度更加堅定：「這個祠堂我還想有別的用處，您也沒跟我這個村長溝通。這種越權做事，是否也顧及到了我的身份面子問題？上頭可有文件，不管是鎮裡還是市里，想要在村子裡做事，必須通過村幹部。那我這個書記加村長，在您眼裡，又算什麼？」

  一番質問，劉軍無法回答。

  張凡再帶有幾分冤屈連續追問：「您才來，我們這邊是歡迎的，可您在一來就要壞我們的東西，對我們來說，也無法接受。回頭您擼了我跟副村長倒是沒關係，那您問過周鎮長意見嗎？我這個書記，可是市里安排的，怎麼說，也跟您說的上話吧？」

  劉軍深吸口氣，沖張凡眯了眯眼睛，上下輕蔑掃視一番，呵呵一樂：「口才倒是不錯。可當幹部做實事，不能光靠一張嘴。張凡，你在這個村子做過什麼，我們有目共睹。你按照文件做事，我自然不會幹涉，但是你……這裡搞封建迷信聚眾鬧事，你不可能說沒有吧？前不久報警的是誰，抓進去做了筆錄的可不會作假吧？這件事一天不除，村民的工作也就一天無法順利開展。王德發這種人背後造成多大的影響，你不會不知道。今天，你是站在王德發這種人的立場跟我說話，還是站在村長的立場上跟我說話，自己要想清楚？」

  張凡倒是很意外，這個草包的口才也是響噹噹地。

  但他只是輕鬆一點頭，全部認了：「沒錯，工作上我的確這麼做了，也這麼上報了，但不代表您就可以隨便剷除我們東西，不顧我們村民性命。您可有市里文件，可有跟我商量，可有鎮長文件？都沒有，那你就是越權，就是胡作非為。」

  他劉軍會扣帽子，張凡就不會了？

  

  劉軍一怔，眉頭皺著，很久沒回答上來。

  張凡擺擺手，叫村民先回家：「這裡我在，不會出事。你們放心，就算拆除也不是現在。至少，賠償要先講好吧？」

  劉軍大驚之外立刻鎮定下來。

  他明白了張凡的目的。

  好一個奸詐小人。

  他呵呵冷笑，嘲諷張凡：「你也大小算個村幹部，自己無能，如今用村民鬧事的手段，怕是也行不通吧？」

  張凡聳肩：「為了百姓做事，我沒犯法，有什麼不行的？再說了，賠償都沒有，你壞了我們村子的東西，那我也更有權力代表村民跟你對話，對與不對？」

  雙方對立，好似水火交手。

  劉軍抬頭看看天，低頭盯著地面。

  正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裡村民一個個冥頑不靈封建迷信又團結，又因為張凡領頭，他要真來強硬手段，真要出事。

  一個兩個死了，或許會受到處分，同時也能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

  但是，他才上任，這件事不能這麼幹。

  劉軍如一隻困獸盯著張凡的臉，忽然嘴角上翹，擺擺手：「好！」

  王建春如釋重負，但經歷的事情多了，經驗也多，多聰明倒是不至於，這心眼卻很多。

  他走上來輕輕戳了一下張凡的手臂，湊上來低聲囑咐：「小心上當。」

  張凡點點頭，心裡有數。

  劉軍這種人，不是多蠢笨，是他往往想的東西最陰險最狠毒。

  眼裡沒有百姓，只有顧全大局之上的手段。

  想在他這裡談判得到公正，那是不可能的。

  才上任還不到兩天的人，一心要做大事，真要僵住了，死了人，劉軍有一百種辦法叫這件事發不出聲。

  他有個好爹，張凡沒有。

  張凡只有後面這群兩面派的百姓。

  但是百姓就是最好的手段，只要引領好了，拿到錢，贏得百姓支持那就是最大的勝利。

  是，劉軍看出來了，他要的就是錢。

  一個貧窮的村子，不要錢要什麼？

  祠堂他早想拆除了，只是因為沒錢，覺得這麼好的房屋拆除了可惜，還想過一些辦法最後改建成山廠工人宿舍或者食堂。

  因為一直苦於沒有辦法才沒亂動更沒激化矛盾，但這不，機會來了。

  張凡笑說：「劉副鎮長，既然您不拆除了，那我們商量商量接下來怎麼辦？」

  劉軍豈能看不出張凡小手段？

  他一開始想叫張凡起草文件，上報簽字，這裡拆除，徹底清除宗族。

  但是功勞是自己的，不能便宜了張凡這個傻逼小子。

  誰想到，張凡一開始不合作，甚至在這裡當看客。現在苗頭不對了，他出來當好人。黑臉紅臉都叫他唱完了，最後他拿功勞又拿錢，還贏得了百姓的心？

  呸！

  劉軍也跟著笑了笑。

  他也改主意了，商量可以，想順著張凡的意願走，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好好商量。你們村幹部跟我去村部開會，這裡……暫停！」

  劉軍瀟灑轉身，率先離開了。

  張凡多了個心眼，回頭交代王學石跟王建春在這裡看守，尤其看著劉軍帶來的人，千萬不能起衝突。

  他則帶著李喜往村部走。

  王建春想了一下，交代了王寶昌，也跟來了。

  這件事沒他可不行。

  張凡不信任他，難道他就完全信任了張凡嗎？！

  一行人坐在村部辦公室。

  初冬有些冷了，窗子關的嚴實，屋子裡也有些冷。

  李喜去煮了茶水回來，一人一杯放好。

  張凡捧著茶杯，笑著問劉軍：「劉副鎮長，想好了怎麼處理嗎？沒想好的話，不如先聽聽我們村民的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