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大幹一場

  劉軍走上去，問王建春：「你是這是副村長？」

  王建春點頭。

  他身後站著王寶昌跟王大慶等人。

  王建春都出面了，宗族的人也都站了出來。

  劉軍放眼望去，眉頭緊鎖，一張不耐煩又十分生氣的表情：「你身為副村長，帶頭搞封建迷信，知道不知道已經違反了紀律。你是黨員，你這樣做，是要開除黨籍的。」

  王建春一張老臉發綠，回頭看看身後的人，挺了挺老腰杆子說：「副鎮長，你是個年輕人，有些想法先進，咱們雖然不理解但也跟著，但宗族祠堂是咱們村子老祖宗住的地方，您不能因為說封建就給拆了。再說了，誰家還沒個祖宗牌位了，您到了清明不上墳嗎？」

  劉軍被問的一愣。

  是啊，誰清明不上墳，甚至還有假期呢。

  

  他眨了眨眼睛，臉色一變：「上墳是正常，但你搞宗族又在這裡聚眾，就是違反了紀律。現在帶頭阻攔，我可以直接上報擼了你的副村長職務。給我讓開！」

  王建春不讓，相反又邁前一步。

  烈日下，秋風蕭瑟，雙方僵持。

  一個是權力，一個是人心。

  無法分清誰勝誰負。

  但是，誰都不退讓，那這件事就會往極端的方向走。

  王建春仰頭沖劉軍大叫：「副鎮長，這是咱們祖宗的家，你說拆就拆，也不給我們一個說法，今天我就是豁出去副村長不要了，也不會答應。你要是敢動一下，我今天就要死在這裡，我看看說敢拆我的祖宗家？」

  隨著王建春一聲呼和，王寶昌立刻跟著大吼，好似口號已經提前溝通好了：「不能拆除，還我百姓安寧。副鎮長越權行事，破壞我百姓家園，我們誓死維護……」

  全部男丁加入，呼喊震天。

  劉軍驚的渾身一個趔趄。

  張凡一口溫白開差點噴出去。

  蹲在他身邊的王學石好奇湊上來問：「村長，這……咋整啊，就這麼看著？」

  張凡搖頭：「不能就這麼看著，但現在問題激化，我已經沒有說話的權利了，但是有人想傷害我村百姓，我是不可能讓的，先看看情況。」

  一個是副鎮長，一個是百姓村民。

  真要較真鬧起來，就是天王上頭來人也要顧及百姓的生命。

  百姓才是根本。

  儘管劉軍下鄉當過幾年的村官，可這個道理一直沒弄明白，依然是當年那個愣頭青，他能在官位上平步青雲完全因為有個有後台的爹。

  張凡無奈搖搖頭，感嘆如今用人不當。

  當官，可不是光有背景就行的。

  劉軍被眼前場面嚇唬住了，但也還算鎮定。

  想自己當年在那個小山村奮鬥的時候，也遇到過這種場景，還不是叫百姓們乖乖聽話，把因為土地分割不滿意而鬧起來的百姓鎮壓住了？

  這群人能鬧，完全因為沒有嘗到苦頭。

  劉軍陡然冷聲笑了一下，揮揮手，叫鏟車先開走。

  「好，你們想鬧，我今天就抓了你們。你們聚眾鬧事，我先抓帶頭的。回頭再擼了你副村長的職務。什麼宗族，什麼祠堂祖宗，都是封建迷信，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做什麼。現代社會，誰搞這些東西，就是跟我們黨作對。」

  帽子足夠大，行使的權利才足夠重。

  劉軍一揮手：「來人，把鬧事的抓起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這麼多人，一群人從四周一起沖了上來。

  王建春嚇的一個後退，眼睛都紅了。

  他見情況危急，但是已經退無可退，回頭看看身邊的人，還好都在沒有臨陣脫逃，於是一點頭，領著人往人群裡面沖：「給我堵住，我們的祖宗牌位都要砸了，往後還怎麼說我們是王家村人？你們又憑什麼破壞我們村的私有財產。你是副鎮長，不是土匪流氓！」

  劉軍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像個帶人抓捕罪犯的正義使者。

  伴隨王建春領頭衝撞，劉軍一聲令下沒見收回，雙方像離弦的箭一起沖向對方。

  張凡立刻跳了起來，把早準備的雙響炮遞給身邊的王學石說：「去，人群中央給我放了，注意別炸了人。」

  王學石楞了一下點點頭就拿走了。

  他看了看周圍，最後選擇在雙方中間點燃。

  香菸往引線上一點，使勁拋向天空，呼喊大叫捂著耳朵往外面跑：「炸了，炸了……」

  就聽，咚，咚，兩聲，煙塵散落，一股火藥從天上散下來。

  雙方立刻收住腳，吃驚抬頭望天。

  有些人還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嚇的原地蹲在地上捂著腦袋，臉都嚇白了。

  張凡就從這煙塵中走了出來。

  他手裡的水壺換成了喇叭，又抬了個小板凳走過來：「都安靜了？那我說兩句。」

  所有人都抬頭看著中間站在小扎馬上的張凡，一臉吃驚。

  張凡淡定掃過所有人的臉，最後把目光放在劉軍身上：「我想問問劉副鎮長，你來我們村，到底想做什麼？」

  劉軍沒回答，只是一張臉都是怒火瞪他。

  張凡好脾氣回答：「我們村是有宗族問題，這件事我作為村長會處理。但您現在……這是強拆了啊。先不說這個祠堂是否要拆除，就沖您沒安撫村民，沒給村民交代，更沒跟村民打交道講道理之前做這些，是否也犯了紀律？」

  劉軍被質問的面紅耳赤，梗著脖子調高了音反問：「你說什麼？」

  張凡呵呵一樂：「我說什麼您應該聽懂了。您拆除祠堂我沒意見，作為村長我更應該支持，但是您帶人在這裡要圍攻我村民，我是不允許的。首先，這個祖宗祠堂的確是我們村子的私有財產。其實，是否搞封建迷信，您也沒證據。最後，強拆是上面嚴令禁止的。最最後，您沒跟村民商量好，就來破壞我們村，是否盡到了副鎮長的職權？」

  一番話，無數個問號，像一個個小石頭砸上了劉軍的腦袋，他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

  但僵持之下，伸手一指張凡：「你作為村長，帶頭鬧事，現在就可以抓了你。」

  這番話，徹底激怒了王建春等人的村民，村民們一起大聲質問，更有人躍躍欲試要來動手。

  就聽人群里無數聲音：「憑什麼？」

  「副鎮長胡亂抓人？」

  「我們不答應。」

  「你碰我們村長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