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做個好幹部

  回去的路上，高雪梅簡單說了最近的情況：王德發第二天就被抓了，關在市區一個關閉很長時間的精神病院裡，詢問進行了好幾天，咬出來很多人，但是經過調查，這些人多半都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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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凡深吸口氣，手裡的肉包子吃的不是滋味。

  高雪梅手裡捧著可樂，心疼望著他這張消瘦的臉頰繼續說：「王德發就是想混淆真實情況，影響調查結果跟進度。最後……最後他還說，你能到村部，是因為你也拿了鎮長的好處。反正胡說八道！」

  張凡不好奇高雪梅怎麼知道這麼詳細，只痛恨王德發這個老東西作惡多端死到臨頭還這麼缺德。

  他說：「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就是調查我一輩子，我也還是無辜的。那最後呢？」

  高雪梅無力搖頭，她知道張凡心中那桿秤太過鮮明公正，但有些事情，經過這麼多年鏈條上勾扯，其實已經不能明確說明白一些事情了。

  她只告訴張凡：「暫時抓了幾條大魚，最後事情也只能這樣。張凡，你沒事就好。」

  張凡低頭不吭聲，心中不服，可也知道自己無能為力。

  他手裡的那些證據，只能把王德發弄走，頂多做個十幾年的牢，最後減刑出來日子依然比他過的好。

  這不是公正不公正的問題，是自己能力有限。

  「來日方長。現在抓了大魚，後面小魚小蝦也不怕了。反正只要我還在這裡，事情早晚都會水落石出。哎，好吃！」

  他感慨今天街邊上的肉包子又乾淨又好吃，可樂比從前都要純正。

  一口氣吃了五個肉包子一瓶可樂，撐的肚皮都要鼓起來。

  他沒形象沖窗戶那打了個飽嗝，然後滿意地笑了，回頭望著高雪梅一雙心疼的眼睛，伸手輕輕拍她的小腦袋：「我沒事！」

  高雪梅吐了口氣，提著的心總算安心放在了肚子裡。

  這些天她不知道在家裡跟父親爭吵了幾次，甚至最終想過妥協放棄現在堅持的一切回到家裡人安排的位置上去混吃等死，只求能叫張凡安全出來。

  得知張凡一直在這裡受盡折磨，甚至熬過了最後一個難關沒被金錢打倒的那一刻，才求了父親派車過來接他。

  調查結束了，但是經歷過的這番折磨會叫人終身難忘。

  是試探，是調查更可能是小人栽贓利用，不管任何手段，都很容易的導致最後結果不一樣。

  不管怎麼樣，該抓的抓了，那些沒抓的也不會掀開多大的風浪。

  她回到了如今的位置上，只有一個想法：以後跟在張凡村長這樣的人身邊，會是自己職業生涯之中永遠難忘的一些回憶。

  高雪梅眯眼睛笑起來，推開他的手：「我又不是小孩，幹嘛老摸我的頭？到了村部，先洗個澡，換一身乾淨衣服，休息兩三天之後再工作吧，村里人都在擔心你。」

  張凡點點頭，抿唇笑了。

  眼睛有光，看什麼都很鮮艷。

  眼前的小姑娘就好像拎著一盞明燈站在路口等待他的神明。

  這一次經歷，終身難忘，傷痛是短暫的，但是收穫巨大。

  至少，叫他看清了身邊的人。

  車子到了村口就停了下來，張凡不想事情太過張揚，想從小山道上回村部。哪想到，村民早早等在村部了。

  所有的人聽到腳步聲，刷一下從角落站起來，愣了幾秒鐘，一起涌了上去：「小張書記，你回來了，你沒事吧？我們都擔心死了！」

  「小張書記，你怎麼瘦成這樣啊，沒挨打吧？」

  「村長啊，你沒事就好了，王德發被抓了，那一家子肯定都會受處分，你立大功了。」

  「村長，你回來就好，往後咱們都聽你的，你說咋就咋。」

  張凡熱淚盈眶，心裡激動。

  在那小小的審訊室里，忍受痛苦的時候，總堅定堅強好像一張無法穿透的牆壁，但人始終脆弱。

  再次回到他熱愛的土地上，看著這群可愛的百姓期待的眼神，心裡燃燒的火也更加旺盛。

  跟之前那些折磨比較起來，如今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他想，做的一切，都值得，就對了！

  「我沒事，就是吃的不好，掉點肉不算啥，幾天就能胖回來。你們別擔心。」

  張凡抬手擦了一把臉頰，哈哈大笑：「往後，我帶你們賺大錢！」

  「好！」

  質樸齊聲回應，最是鏗鏘有力，也是張凡繼續走下去的決心。

  「都回去吧，都別在這曬著了。小張書記需要多休息，這幾年大傢伙兒都別來這打擾了，有事過幾天再說啊。那個什麼……幾天後，我家出錢，擺個流水席，慶祝小張書記安全歸來！」王權大聲呦呵，護著張凡往裡面走。

  百姓們簇擁著站在兩旁。

  「小張書記好好休息啊！」

  「村長想吃啥說話，我回家給你做好了送來。」

  「村長別太累了，最近咱們都不來打擾你，回去好好吃飯睡覺。」

  「是啊，往後村子咋樣就指望你了，你好好的。」

  一句句簡短囑咐，最是溫暖。

  張凡一步三回頭，笑著沖他們擺手。

  總算回到村部，幾次不忍心關上房門。

  最終是高雪梅一聲好聽的喝令，才把房門關上。

  村部辦公室里，幾個村幹部都等在這裡。

  王維去看了看門栓，從窗戶那邊跟王權說：「爹，叫大傢伙兒都回去吧，咱們說點事。」

  王權連連點頭，轉身像護著小雞仔的老母親，一把推開了眾人：「回去回去，這兩天叫小張書記多休息啊，都別添亂了，你們幾個該上山幹活就幹活，哎，你們，爬牆的下來，走走走，都回家！」

  外面漸漸安靜了，人走乾淨塵土也散了。

  村部里，幾個人依著凳子坐著。

  王寶昌臉色不好，垂頭喪氣盯著地面，一張臉色蠟黃。

  王建春不在，餘下幾個村幹部倒是都到齊了。

  王維說：「這次的事兒，大傢伙應該知道咋回事，具體細節我就不說了。反正……」他抬頭看了看王寶昌，哼了一鼻子道：「以後都當個人，咱們既往不咎，要還下個當條狗，那不要說村幹部了，在這村子都別想待舒坦了。」

  說完，他轉頭問張凡：「書記，你有啥要說的沒，沒有的話咱們就散了，你好好休息？」

  張凡嗯了一聲，低頭想了許久，才低聲說：「工作按照原計劃進行。後續……等消息。鎮上那邊還沒結束，但不影響咱們這裡。石材廠要重視，村子裡許多制度要改。村幹部要盡責，最主要，不能行賄不能受賄，不能腐敗。反正……」

  他抬頭，目光如炬：「做個好幹部，帶領村民發家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