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惡人

  王維聽出來這話門道來了。

  「嘖嘖，背後賄賂不成，直接威脅了是吧？王德發，我告訴你，我們不怕你，有本事直接沖我來。真以為手裡有倆臭錢，能在村鎮上橫著走？你現在就是把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怕你。老東西！」

  張凡走過去提醒王維：「別說了，人都走了。你吼了喉嚨也沒用，王德發這是鐵了心要工廠復工。」

  王維可不怕他：「他有人，我們也有人，真要鬧大了，我們也不吃虧。」

  張凡回頭看看站在後面的王寶昌跟王建春，又想王德發剛才那囂張模樣，忍不住冷笑說：「現在做個村幹部都成了危險職業了，難過有人好人不當非要當惡人。行了，走吧，我們繼續幹活。」

  

  王建春咳嗽一聲把菸袋點著了，靠在大叔根子旁邊不說話。

  王寶昌低頭嘮叨：「危險不危險的還不是自己折騰的？要我說，這個工廠不開工，還真不行。不過污染這個東西……改了水道不就行了，非要弄走，往後鎮裡指不定給我們多少小鞋穿。」

  張凡沒應聲，聽王寶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一番話，只是覺得這人認識淺薄，目光短淺，同樣也可憐他作惡不自知。

  水道能改，那不早改了。

  並且，水道改了污染也不是就此消失了。

  難道他不懂，這村子裡還有整片植被，整座山田，都跟這條巨大的污染有關係？

  張凡回頭又看了他一眼，無奈搖頭。

  「王寶昌，你累了吧，早點下班回家，我們這邊做完了也回去了。」

  王寶昌一怔，站直了身體一時之間有些發怔。

  是走還是不走，似乎都不太對。

  他梗著脖子問張凡：「村長啥意思，以後我都不能參加工作了是嗎？」

  張凡沒說話。

  王維告訴他：「叫你早點下班，也沒說別的，你咋這麼說話？王寶昌，你要真覺得在我們村部上班委屈你了，直接去給王德發打工。」

  「你……王維，你是副村長，不是黑社會頭子，你看你什麼德行？我就是問問，怎麼哪都有你？」

  王維哦了一聲：「你也知道我是副村長啊，那我說叫你下班，你走不走啊？不走就留下來繼續幹活，閉上臭嘴，別沒事找不痛快。」

  王寶昌氣的臉紅，無奈無法反駁，捏了捏拳頭，到底，離開了。

  王寶昌一走，氣氛緩和了下來。

  王維開始有說有笑，很快一起量了尺寸下山出來。

  王建春沒去村部，就直接回了家。

  王維看著他矯健步伐斷定：「這是上王德發家了，送點情報啥的，能拿不少好處。哼！也就這個老東西看不明白，王德發對身邊小年輕的都比他好，平時給點米根面，就感恩戴德了，王德發當他是條忠實的狗，他自己看不明白。」

  這話難聽，但也是事實。

  張凡提醒他說：「以後少說話多做事，不然容易得罪人還不自知。」

  王維呵呵一樂：「沒事，我就這樣，誰敢背後捅我刀子，那我雙倍奉還。反正我做的正，不怕這群狗東西誣陷我。那村長，我先回去了？」

  張凡點點頭，一行人也先後離開了。

  張凡坐在村部會議室里，一個腦袋兩個大。

  自己手頭上項目一點頭緒沒有，唯一一個希望的採石場也被自己斷送了。

  王德發這邊靠山大，他陷入了一種無法逃離的被動。

  思來想去，他還是想再試一試劉財這邊。

  萬一，行得通呢？

  反正不當大爺就當孫子。

  張凡醞釀了會兒，撥通了劉財電話。

  「劉老闆？呵呵！」他儘量叫自己態度溫和，一臉假笑。

  電話那邊說：「哦，是書記村長大人啊！」

  張凡：「劉老闆說笑了，叫我張凡就行了。那個……嗯，您看看什麼時候有空，咱們飯桌上聊聊？這個項目吧，我覺得，還是劉老闆最合適。您看，依照地理位置上，咱們村子的山石最多，運輸也最方便。山道我早都開出來了，餘下的您額外添的資金肯定不多。除開一些必須的機器，咱們村里還能解決最大的人力問題。您那邊有門路有資金更有技術，我們兩邊合作，真的是雙贏的好買賣。您是生意人，這麼好的賺錢機會，不能丟了啊！」

  劉財仿若沒聽懂一樣，「啊」了一聲，呵呵笑著說：「小張書記還真是為了我們老闆想著想。但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生意做大做小賺多賺少，都看一個運氣。彼此能否合作，也看是否投緣。可能你我之間，缺了點緣分。但是沒關係啊，事在人為嘛，小張書記想讓步，那我也不能不給這個面子。這樣，還是老地方。我只帶一個秘書，你只帶一個『秘書』，咱們單獨談。如果成，立馬簽字，如果不成……就當做是交個朋友了。」

  一錘定音了。

  他帶上秘書跟文件合約，張凡帶上印章跟誠意以及秘書王春艷。

  直白又露骨。

  張凡攥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

  但最後，他答應了。

  「哈哈，到底是劉老闆爽快，那我們到時候不見不散。明天下午六點，老地方。」

  劉財掛了電話。

  張丹依然攥著電話沒放下來。

  他一口怒氣窩在心口上，呼一下吸一下，渾身神經都跟著刺痛著。

  良久，他怒地敲了桌面一拳頭：「媽的，我跟你賭！」

  默了會兒，他給王春艷打了電話。

  通話中。

  張凡納悶皺眉，給王春艷發了簡訊：「上次劉財的事情，我代表村部也包括我個人給你道歉。明天你到村部做下周末結帳，到時候李喜大哥也在，我要外出半天。回來後，我個人出資組織集體聚餐，希望你也來參加。」

  看著簡訊編輯的還算可以，他才點了發送。

  而此時。

  王春艷在跟另外一個人通著電話。

  電話里那人說：「你是村部幹部，也是王家村村民。不管站在哪個立場，你都不能不管啊。再說了，當初王權把你安排進去，不就是想叫你在村部發揮下作用嘛。張凡那邊可能你是沒希望了，但是劉老闆這邊你的作用還是不小的。萬一，就真的成了，以後吃穿不愁，咱也用不著在村里開啥村部了。更何況，春艷啊，你也要為了自己的私事考慮了！」

  王春艷哦了一聲，沉默了許久才回應：「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