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別把自己搭進去了

  張凡好奇問她：「你爸爸跟農業站那邊很熟？」

  他知道，不管是任何年代時期，想在仕途上走的遠的，多半都有點門路。

  能在這一體系里做的不錯的年輕小姑娘，也多半因為家裡有個不簡單的親屬。

  所以他也並沒有很意外。

  可高雪梅否認了：「啊，不是，就是……反正需要我幫忙的話，我這邊會幫忙，以後都是同事，有困難一起度過。」

  張凡感激地點頭：「那是，先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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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一起坐在這裡等日光徹底退下去，才一起回去休息。

  在不遠處的王春艷拎著才從小賣部偷偷拿出來的啤酒跟下酒菜，杵在原地不敢邁步。

  她深深吸口氣，心裡難受跟刀子割了一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稀罕那樣的，白白淨淨還有文化，我比不上。我……」

  她氣的一跺腳：「我就活該被劉財那樣的下流痞子當玩具。」

  ……

  兩日後。

  張凡帶著王維跟王寶昌等人在山上測量山地尺寸。

  王建春一邊做記錄一邊笑著跟王寶昌聊天。

  王寶昌說：「村長的想法挺好，但是吧，有點天真了，我看不太行。山上土地好是好，架不住上來太吃力了。再說了，開荒種地那是頭幾年的事兒，現在允許不允許還不知道呢。」

  王建春說：「這裡是應該早就開發的地方，是咱們之前給耽誤了，現在開發也不遲。你看這黑土又摻沙，最適合種植地瓜。上來的路是不太好走，可以修修，總不能看著好好的土地荒廢吧，一年到頭來光是維護看護都不少錢了。」

  王寶昌哦了一聲，依然不是非常贊同張凡決定，不管他的決定是否正確依然說：「我覺得有點勞民傷財。上面撥款是叫我們扶貧的，不是叫我們找什麼門路做生意的。再說了，這比錢花出去了，好幾年可能都見不著回頭錢，花的浪費。」

  王建春呵呵一樂：「你啊，看不懂。」

  王寶昌撇嘴：「是啊，我看不懂。扶貧款也是咱們能動的嗎？回頭出事，咱們能脫開關係就行。」

  張凡在前邊聽了個大概，有心跟王寶昌多解釋幾句，可一想到他背後的那個人，滿肚子的話全部都吞了回去。

  有些人，是沒腦子的。

  他叫王維去前邊看看山道，如果能剩下一筆錢，自己把山道開出來就開出來。

  王維嗯了一聲，拎著鋤頭往上面走。

  忽地，從上面走下來一個人。

  王維被突然出現的人影嚇了一跳：「王德發，你咋上這來了？」

  王德發倒是態度很好：「王維啊，你好歹管我叫一聲大叔，咋，我下來後連叔都不叫了，開始直呼我全名了，你這孩子……哎，回頭我要找你爹好好說說你，你這樣當副村長可不行啊。」

  張凡走過去打量他：「王叔，你一個人來的？這邊不好走，怎麼到這來了？」

  王德發指了指身後的位置：「這邊是不太好走，那山後面不是有道嗎？焦老闆在在山上開工廠，也不是光會污染，那邊開了幾條山道，你們不知道而已。」

  張凡哦了一聲，走上山坡往那邊望了望，的確，那邊有兩條不經常走人的山道，如今已經被茂密的樹枝給擋住了。

  他回來跟王德發說：「王叔，焦老闆的工廠已經關閉，這邊沒有人，你也儘量別來了。回頭我會叫人把大門封死，這邊找鎮裡的人幫著做淨化處理，您還是別想了。」

  王德發呵呵冷笑兩聲，背著手滿臉陰沉。

  王維看不過去說：「王德發，你別想著工廠的事兒了，鎮裡已經決定關停，你想啥都沒用。這裡污染這麼大，你不想想別人也該想想自己，整天吃污染的水源，早晚得了癌症白血病，到時候啊，你家就是有上百萬都沒有用。」

  王德發眼珠一瞪：「狗東西，說什麼話呢？你嫌我活的長了？」

  王維聳聳肩，全然不當自己說的話多難聽。

  張丹走上來給王德發道歉：「王叔，抱歉了，他不會說話。您們我們這邊還忙著，您……給讓讓？」

  王德發低頭看著自己腳底下踩著的圈線繩子，卻沒移動。

  張凡拽了兩下也沒拽出來。

  王維氣的吸氣：「你想幹啥，又來攪合是不是？」

  張凡也說：「王叔，麻煩給讓讓。」

  王德發還是沒移動。

  王維把鋤頭拎過來，走上去指著王德發大吼：「王德發，你夠缺德了，這麼大歲數不積德，小心以後死了沒地方埋。你讓不讓？你不讓，我可不客氣了。」

  張凡按住王維跟王德發解釋：「王叔，我們在工作，麻煩您給讓一下。」

  王維可不慣著王德發，推開張凡狠狠扯住繩子，一拉……

  王德發歪著身體就要往地上倒。

  虧得張凡眼疾手快儘快給扶正了，不然直接摔在地上，這老胳膊老腿的，不知道要摔壞什麼地方，到時候問題可就嚴重了。

  張凡知道王德發是故意的，可也沒有辦法沖他生氣，指著王維吼叫：「滾，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別長個腦子就會動手！」

  王維也是一肚子的火，怒瞪一雙牛眼睛，舉著鋤頭真想現在就把王德發處理在這裡。

  可，到底，他忍一忍，哼了一聲，走開了。

  張凡把王德發拉起來，上下打量一番詢問：「王叔沒事吧？沒摔著吧？要不去醫院？」

  王德發哈哈大笑，拍拍張凡肩頭，回頭又瞧瞧王維。

  他對張凡一字一頓：「王叔不是想給你出難題，是你們這群年輕人非要為難我這個老傢伙。放心，咱爺們之間不稀罕用啥苦肉計那一套。我來找你，也是沖你這孩子好，想給你指條明路。我給你好處得接著。等你下班之後啊，晚上正好我兒子也回來，你上我家來，我在家等你！」

  他拍了拍褲腿上塵土，又輕輕拍張凡肩頭，回頭給王維一個眼神警告，好似不舍地環顧周圍，然後才背著手離開。

  張凡望著王德發背影，無力捏了捏手裡樹葉，直接告訴他：「王叔，我晚上要加班，就不去了。謝謝您了！」

  王德髮腳步微頓，頭也沒回，匆匆而走。

  過了會兒，樹林那邊傳來王德發的聲音：「別把自己搭進去了，想想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