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劉愛雨的小洋樓
2024-05-29 08:25:23
作者: 東籬把酒月在中天
這一段時間劉愛雨閒著,除了給孫教授做三頓飯,白天,她滿街逛著,她在觀察在思考,在尋找一個新的商機。
有時候她去電腦部,幫趙波打打雜。
趙波還是老樣子,想干就干,想睡就睡,很懶散。
劉愛雨搞不明白,趙波有一顆智慧的大腦,只要他肯干,肯定能賺大錢,不知他為什麼不?
東亮打來電話,向劉愛雨匯報工程的準備情況,說完了正事,便扯一些閒話,說她白手起家的創業故事,傳播了開來,現在一提起她,人人都翹大拇指誇獎。
幾天後,東亮又打來電話,說受到劉麥稈的干擾,他憑自己的愛好,指手畫腳,一會要在樓頂加個煙囪或亭子;一會又說沒有魁星樓高,再往高里加幾尺,完全壓住陳背簍。
劉愛雨說:「王東亮,你不要聽他的,你照我的圖紙修,差一點兒,你也休想拿到剩下的錢。」
但是,東亮打來電話,說劉麥稈要在小洋樓里盤炕,不盤炕,就不讓施工。
劉愛雨氣極,說:「你把電話給他。」
一會,劉愛雨聽見了劉麥稈的聲音:「雨兒,你花錢雇的人不聽我的話,要翻天了。」
劉愛雨壓低聲音,一字一句說:「你要想斷絕咱父女關係,你就胡來吧。」
劉麥稈沒聽懂,問:「你說啥?」
劉愛雨說:「少管閒事少操閒心。」
農曆七月十八日,黃道吉日,百事順遂,早晨六點零六分,一陣長長的鞭炮聲驚醒了油坊門。
儘管這些天來,這棟拔地而起的小洋樓,經過東亮的大肆渲染,已成為壓倒一切的熱門事件,其熱度一度超過了倫敦奧運會,但人們還是被嚇了一跳,劉麥稈家真的要蓋一棟豪華氣派的小洋樓了,都感慨萬千,臉也不洗,頭也不梳,掛著兩泡眼角屎就來看熱鬧了。
兩掛一萬頭的鞭炮還在爆響,又有兩捆雷王被點燃了,直衝雲霄,在高空砰然炸響,一時間,硝煙瀰漫了整個油坊門。
開工的習俗要用麥麩、穀草、糖果和錢幣,混在一起,撒在地上,圖個喜慶吉祥。
以往,村里人都撒的是一毛錢兩毛錢,東亮讓劉麥稈去包錢,老傢伙從柜子底翻出來一些皺巴巴的毛票。
東亮說:「不行,人家蓋個牛棚都比這大方,撒的是一塊錢五塊錢,多包些錢,圖個吉利嘛。」
但劉麥稈蒿子稈里捋油、二兩汗毛想擀氈的吝嗇貨,說什麼也不肯拿出錢來,東亮便自掏腰包,包了幾十塊錢,這個樓他修,他要圖個平安吉祥。
輪到給村里人敬煙時,劉麥稈拿出了一包發霉的兩塊半錢的蘭州,東亮一把搶過來,扔進了水溝,掏出自己兜里的黑蘭州,給人們敬煙。
人們抽著煙,議論著,這棟樓光主體就得三十萬,之後還要裝潢、置辦家具,下來得五六十萬,天爺爺,這女子乾的啥大事,哪來這麼多錢?
有人說,在北京當保姆呢。
馬上有人質疑,一個保姆能賺那麼多錢?除非去搶銀行。
東亮說:「咋不行,北京啥地方?首都!過去的京城裡,一個宰相府上的看門人,一年也能弄幾萬兩銀子。」人們一片羨慕的讚嘆聲。
劉麥稈高興地合不攏嘴,他總覺得這件事太不真實了,像做夢一樣,他這個全村最窮、最沒出息的流浪漢,竟然要蓋一棟全村乃至全鎮最豪華的小洋樓?
當推土機噴著黑煙,將上百年的房屋,夷為平地時,劉麥稈心裡一陣淒涼,這個陪了他爹、陪了他大半生的房子成了一片廢墟,但又一想,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便抹去眼淚,哈哈地笑了出來。
真長臉啊,真是人不可貌相,人們一面誇獎著劉愛雨,一面揣測著她神秘的、特能賺錢的保姆職業,她到底給哪個申通廣大、一手遮天的大人物當保姆,從而賺下了一座金山呢?
陳背簍躲在自己的屋裡難受著,隔壁鬧得天搖地動的,他不可能不知道,他長著一雙耳朵一雙眼睛,看得到也聽得清。
他聽見了鞭炮聲、喧譁聲、推土機的吼聲,看見了硝煙飄過他的屋頂,紙屑像雪花一樣,簌簌地落在他的院子裡。
他的胸腔里,躥著一股股的無名之火,但這個時候,他只能藏在陰影里,他如果出去了,就會成為眾矢之,成為一隻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幾天前,他聽說隔壁的丫頭回來了,又聽說她發了,在村里,見人就發錢,見了貓狗,也給塞一把糖。
他嚇了一跳,趕緊關緊大門,躲在屋子裡,不敢出來。
如果劉愛雨失魂落魄地回來,滿身塵土,滿臉滄桑,或者被人騙了,或者被人凌辱了,那麼,他陳背簍肯定第一個迎上前去,噓寒問暖,而現在,他得躲著她。
那幾天,陳背簍白天不敢出門,只有到了晚上,他才會偷偷地出來透一口氣,望著碧藍清澈的夜空,他暗暗地罵:「老天爺,你他媽的瞎了眼,我有金鑰匙的兒子一分錢都賺不了,一個芝麻官也當不上,一個輟學的黃毛丫頭卻在呼風喚雨、尿金拉銀,你是個啥球天!」
陳背簍撿起一塊石頭,惡狠狠地扔向天上,表達他的憤懣。
陳背簍的心情糟糕透了。
一個霧蒙蒙的早晨,陳背簍溜出村子,去找徐朝陽校長,徐校長退休了,搬到了縣城住。
當陳背簍埋怨陳望春還沒賺到一分錢時,徐校長憤怒了,嚴厲地批評陳背簍目光短淺,說陳望春的價值,不是用金錢能衡量的,像過去的錢學森、鄧稼先等,他們是國家的棟樑。
聽說劉愛雨正在修一棟小洋樓,徐朝陽校長鄙夷地說:「她就是修一棟摩天大樓,也沒有陳望春的貢獻大。」
一天中午,陳背簍從窗子的縫隙里,看見劉愛雨正朝他家的院子裡張望,她在看啥呢?
陳背簍躲在窗子後面偷偷地看,只見劉愛雨長高了,更漂亮了,尤其那胸脯,高得嚇人。
陳背簍心裡泛上一股酸水,哼,多半是個大賣貨。
陳背簍馬上把自己對劉愛雨的推斷公之於眾,當啥保姆?不是給老闆當小三就是做二奶,做皮肉生意的,不然三十多了,咋還不結婚?
陳背簍的言論,得到大部分人的贊成和擁護,卻被一小部分人批駁。
這小部分人家裡的女子,被劉愛雨介紹去廣州東莞打工,她們不但賺了錢,還變得時尚洋氣,眼界高了、眼珠子向上翻了,過年回家時,抱怨油坊門的土太多,風太大,村里人粗野無禮,宣稱將來要在南方安家,死也不嫁給本地男人。
按陳背簍的經驗推斷,劉愛雨先在南方做雞,後又到北京重操舊業。
她賺的錢非常髒,如果他是劉麥稈,他早就買上二兩棉花碰死了,哪裡還有臉皮,揣著幾張鈔票,橫著一張油漉漉的嘴四處炫耀?
陳背簍的誹謗,並沒有能夠阻止劉麥稈家的世紀工程,從第一天開挖地基開始,這棟小洋樓便像一粒神奇的種子,在破土發芽。
它見風就長,在人們驚嘆的目光里,在陳背簍暗暗的詛咒里,一天天長高,在東亮等一批能工巧匠的精心裝扮下,一天一個模樣,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
劉麥稈家逐漸長高的小洋樓,成了陳背簍心中的一根刺,他吃飯不香、睡覺失眠,他眼巴巴地望著北京,希望得到陳望春的好消息,像大旱時節盼著一場及時雨。
油坊門掀起了一場關於劉愛雨巨款從何而來的議論。
人們問劉麥稈,劉麥稈說劉愛雨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長,每天坐著飛機國內國外地飛,和人喝一杯酒,就簽個幾百萬上千萬的單,修一棟小洋樓,簡直就是毛毛雨。
劉麥稈的話讓村里人無比眼熱羨慕,那些在廣州打工的女孩的父母,馬上不高興了,劉愛雨去北京賺大錢了,卻把他們的孩子丟在廣州,聽說那邊的工廠都是資本家,像舊社會一樣剝削壓迫工人。
他們立刻向劉麥稈提出要求,要劉愛雨把他們的孩子也帶到北京去發展。
劉愛雨董事長的身份,遭到陳背簍強烈的質疑:「簡直是放屁!一派胡言!劉愛雨能當董事長,那母豬就要上樹,公雞就會下蛋;你們想想,她一沒靠山,二沒關係,一個初中都沒畢業的女子,憑什麼當董事長?用屁股都能想出來,那是謊言,你們居然就信了。」
大夥一聽,對啊,北京啥地方?藏龍臥虎啊,劉愛雨這個黃毛丫頭憑什麼能當上董事長?考了狀元、上了A大學的陳望春,進北京都十多年了,尚且默默無聞,何況她?
大夥覺得陳背簍分析問題還是深刻,看事情看得透,他們問:「依你說,劉愛雨在幹啥?」
陳背簍說:「你們長的是豬腦殼嗎?你們的腦袋進水了還是讓化肥燒糊塗了?一個女子,最大的資本是啥?還不是她的身子?只要她肯,啥事辦不成?但齷齪啊!髒啊!羞祖先啊!陳背簍呸呸地啐著。
對於人們的進一步追問,陳背簍說:「你們晚上躺炕上去想。」
很多人晚上便睡不著了,掐著腦袋想,隨即,關於劉愛雨在北京的發展軌跡,被油坊門人上百顆老朽的大腦想像出來了,並繪製出了路線圖。
劉愛雨在廣州打工時,結識了來自北京的一個闊公子,這個公子,家庭背景相當深,他將劉愛雨帶到北京,劉愛雨等於給他做了妾,供他玩樂。
後來,公子哥玩膩了,便給了劉愛雨一大筆錢,一腳踹了她。
再後來,劉愛雨又傍上了一個大款,大款有三妻四妾,玩了劉愛雨後,又給了她一大筆錢。
這樣,劉愛雨就成了京城裡混混、地皮、少爺們的玩偶,擊鼓傳花般在一群男人之間傳來傳去的。
這話傳到了劉麥稈的耳朵里,他氣壞了,站在還沒竣工的洋樓上跺腳大罵:「誰污衊我丫頭,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劉麥稈罵得聲嘶力竭,大伙兒都不出聲,陳背簍躲在屋子裡,樂得咯咯地笑。
謠言繼續瘋傳,劉麥稈也罵累了,他不能堵上人們的嘴,拔掉他們的舌頭,打掉他們的牙。
到後來,他自己也疑惑了,是啊,劉愛雨怎麼會賺這麼多錢?她有啥本事?他心裡虛虛的,脊樑上冒冷汗。
劉麥稈的氣焰被壓下去了,陳背簍搖著蒲扇出來了,深秋的天氣,兩頭涼,中間只一會地熱,他搖扇子,和諸葛亮一樣,純屬虛張聲勢、裝逼而已。
陳背簍時刻擔心著北京的空氣,京城應該是有身份、有文化的人住的地方,那些三教九流都涌去北京,把北京弄得一團糟。
劉愛雨就是個下三濫,她把北京的風氣搞壞了,也把北京的空氣給弄髒了。
陳背簍神秘地說:「你們知道霾嗎?」
村里人說知道,徐朝陽校長解釋過,汽車的尾氣、工廠里的廢氣,排到空中就成了霾。
陳背簍搖著說:「不!不!據科學家探究,北京的霾是那些不正經、沒教養、沒廉恥的人呼出的空氣,它們覆蓋在城市的上空,誰沾上誰倒霉,粘哪爛哪,像楊梅大瘡。」
哦,村里人都驚得張大了嘴巴。
陳背簍對劉愛雨去北京一事,極其不滿,他擔憂,再過幾年,陳望春會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喝不到純淨的水。
劉麥稈在琢磨劉愛雨,他屈指算了一下,劉愛雨已經三十二歲了,他倏然一驚,怎麼一晃就三十多了?村里這個年齡的女人,娃都長得和當媽的一樣高了。
女子大了,就該找對象嫁人,要是劉愛雨早幾年就嫁了人,村里人還會嚼舌頭嗎?還會有這麼多謠言嗎?
以前,劉麥稈只是在信里提醒劉愛雨,她當作了耳旁風,現在,得當面鑼對面鼓,在她耳門上死命地敲打。
小洋樓竣工後,東亮給劉愛雨去電話,讓她回來驗收。
劉愛雨說,你做的活我放心,裝潢也交給你了,按年底前裝修完畢,我要住進去。
劉愛雨給東亮轉了三十萬元,說裝修完畢後算帳,長退短補。
這三十萬元,再次在油坊門掀起萬丈狂瀾,人們驚嘆,劉愛雨肯定有個聚寶盆或者搖錢樹。
陳背簍冷笑一聲說,公共汽車嘛,人們開始沒想明白,後來一琢磨,明白了。
公共汽車,誰想上就上,雖然上一次便宜,但架不住人多,積土成山,積水成海嘛。
劉麥稈私下裡問東亮:「你說她哪來那麼多錢?」
東亮呵呵一笑說:「你女兒咋賺錢的,你不知道?」
一個月後,東亮有事去北京,他在北京站下車後,便成了一隻沒頭蒼蠅,亂碰亂撞,只好給劉愛雨打電話,劉愛雨讓他就在車站門口,不要胡亂走動,她來接他。
劉愛雨打了一輛車,匆匆趕往車站,但眾所周知的原因,北京的車太多了,出去買一包煙、吃頓飯都要開車,條條馬路都塞得滿滿的。
司機自作聰明地繞道而行,結果被堵死了,不能前也不能後,只能操爹罵娘,劉愛雨不斷打電話,讓東亮耐心等待。
四個小時後,劉愛雨才接到了東亮。
東亮說,這北京太大了,四個多小時,都能從油坊門跑到蘭州了。
東亮是第一次來北京,被北京的龐大和繁華所震驚,他一路上都伸著脖頸,張望著街道兩邊的景色,見了一棟摩天大樓,就數有多少層,數著數著,眼花了,數亂了。
北京複雜的立交橋,更讓東亮大開眼界,好傢夥,簡直像一個萬花筒,這怎麼繞得出去?而高樓後邊的棚戶區,則讓東亮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北京居然還有這麼破爛的地方,簡直不可思議。
東亮是來看病的,現在鄉下人有病了,都去城裡,因為鄉鎮醫院只能量個血壓、做個心電圖,稍大一點的病就看不了,因而大城市的醫院人滿為患,沒有關係,很難排得上隊。
劉愛雨先給東亮接風洗塵,這一次,劉愛雨去了如意酒店,陳老闆殷勤地給他們安排了一個臨街的雅座,酒店內的豪華,讓東亮徹底閉上了嘴巴,他已經沒有詞語來形容了。
站在窗前,看著樓下停放的小汽車,東亮又來了興趣,念叨著:寶馬、奔馳、奧迪、阿頓斯丁、陸虎、蘭博基尼,居然有輛勞斯萊斯Sweptail。
劉愛雨驚訝:「你懂這麼多車?」
東亮說:「我能認出一百多個品牌,就像這輛勞斯萊斯,售價將近一個億。」劉愛雨驚得吐吐舌頭。
東亮感慨說:「北京人太有錢了。」
東亮開的是一輛桑塔納,這車底盤高、皮實耐用,最適合跑鄉下坑窪不平的路,哪裡都能去。
東亮指著樓下的豪車說:「這車要是在咱老家,跑幾步就趴窩了,中看不中用。」
東亮問起了陳望春,作為一塊上學長大的同伴,他一直惦記著他,但一直沒有他的消息。
來北京前,東亮去找陳背簍,說他要去北京,要陳望春的電話。
陳背簍一口拒絕,東亮現在是劉愛雨的奴才,而他陳背簍,是絕不和劉麥稈父女同流合污的。
東亮嘻嘻笑著說:「你看,他說我是你的奴才。」
劉愛雨大度地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隨他的大小便;我也沒有陳望春的電話,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東亮遺憾地說:「我以為咱三人能在北京相聚呢。」
劉愛雨心裡一動,安慰他:「以後有的是機會。」
在劉愛雨的安排下,東亮順利地掛了專家號,檢查了病,這個過程只用了一個上午,而一般情況下,最快也要一半天,有的甚至要排幾天幾夜。
東亮回了油坊門,村裡的人都圍了上來,聽他講述北京的見聞。
東亮深有感觸地說:「老少爺們,沒錢就不要去北京了;北京吃一頓飯得好幾千塊錢,住一晚店,最便宜的也要四五百;馬路上停滿了車,閉著眼睛隨便摸一輛就是上百萬塊錢的;北京的樓都幾百米高,上半截戳在雲裡頭,上下坐電梯。」
油坊門人關心的是陳望春和劉愛雨。
東亮說,陳望春不知道在哪,聯繫不上;劉愛雨能耐大,要沒有她,我在北京就是一隻瞎瞎雀。
東亮動情地描述了自己的北京之行,受到劉愛雨無微不至的照顧。
那醫院,隊伍排到了大街上,裡面到處是黑壓壓的人,一看那陣勢,還有啥心情看病?馬上產生了厭世自殺的念頭,要麼從樓上一躍而下,要麼出門被車撞死算了,太麻煩太糟心了。
但有劉愛雨照顧,東亮的病看得異常順利,當他檢查完,走出醫院時,他心裡無比輕鬆。而這時,樓道里、樓梯上、樹蔭下到處躺著等待看病的人,他們從天南海北而來,為了掛個號,幾天幾夜地熬著。
據劉愛雨說,票販子一個號買到了幾百塊。
東亮觀察了劉愛雨在北京的衣食住行後,得出的結論是,她已是一個成功人士。
人們忍不住問東亮,劉愛雨到底在北京幹啥?真的是當保姆嗎?
東亮說,她啥都不干。
東亮說的是實話,在北京的那幾天,劉愛雨的確整天閒著,當然也沒有給人當保姆。
啥都不干,卻有那麼多錢?
東亮的實地考察,進一步證明了劉愛雨的神秘,北京深不可測,這個女子也深不可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