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侯爺辭別 趙王迎舅
2024-05-29 08:34:33
作者: 冰河時代
直到天微亮,事情才告一段落。
內院,夏景皓坐在那裡享受著吳婉嬌的全程服務,吳婉嬌用大塊的生薑幫他全身擦了幾遍,直到他大叫受不了才停下來,然後讓他在熱水裡又蒸了一遍。
「現在感覺怎麼樣?」兩隻大杏眼睜得大大的吳婉嬌,問著從衛生間出來的夏景皓,不放心溢於言表。
「沒怎麼樣」夏景皓看了一眼,又氣又愛,真不知自己該說什麼。
「臭男人,這有什麼丟臉的」吳婉嬌見他還在意在外面給他脫衣服的事,說了他一句。
「你還好意思說,你誰讓你圍在我身邊轉了,把我當什麼了?」夏景皓想著眾人看他的眼神,覺得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全給這個臭女人給毀了。
「當成我的丈夫啊,難道我不在你身邊轉,跑到別的男人身邊轉」吳婉嬌氣咻咻的來了一句。
「你……,我是說,你呆在家裡,臭女人,你一天不氣我,你就不舒坦自在」夏景皓被她噎住了,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好了,彆氣了,這不會有損你英雄形象的,英雄也是人,也會生病的嘛,不要再囉索了,趕緊再喝碗薑湯,暖暖身子,還有事等著你處理呢」吳婉嬌笑笑,傲嬌男人要面子,就不跟他計較了。
「還要喝?」夏景皓瞬間苦成一張怨婦臉,自己都喝了多少了。
「嗯」吳婉嬌肯定的點點頭。
「拿過來」夏景皓心想外面還有事,喝就喝吧,不喝,這個女人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這就乖了嗎?」吳婉嬌笑兮兮的端著薑湯送給他。
「不要像哄兒子似的哄我,我丟不起這個人。」夏景皓瞪了她一眼,恨恨的說道。
「切,我高興,你丟不丟人,是你的事。」吳婉嬌賊賊的笑道。
夏景皓無可奈何喝了薑湯,穿戴整齊就朝外書房去。
外書房,三個書生已經回去了,只剩下薛子玉和北齊王等著自己。
「父王」夏景皓心虛的行了一禮。
「終於捨得出來了」北齊王笑罵了一句,看著兒子氣色不錯,沒有受傷也沒被凍著,滿意的笑笑。
「父王,你知道的,嬌嬌她非要我又擦又洗的,耽擱了點時辰」夏景皓不好意思,只好說出實情,反正大家都知道了,臉也丟過了,不在乎多說一句。
「知道了,過來坐吧」北齊王招了招手。
「是」夏景皓邊坐邊問薛子玉,「子玉你覺得現在怎麼樣?」
「不太好,喝了酒,下了水,一冷一熱,可能要病兩天」薛子玉坐在那裡,半倚在椅背上,一隻胳膊撐在桌子,托著自己的頭,臉色有點潮紅。
「哦,不是告訴你們用姜擦身體了嗎?」夏景皓不好意思,都是臭婆娘放什麼炮仗,害的大傢伙受傷的同時,還要受風寒。
「擦了,可是總覺得沒你的好」薛子玉打趣了一句。
「子玉,」夏景皓臉一紅,「你就別取笑我了,你弟妹她就是這樣的人,我也拿她沒辦法。」
「我看你倒是享受其中」薛子玉搖頭笑著,想著當年在京里,他可不會這樣軟綿對待事情,說一不二的剛烈性子,那能給女人近身的機會,昨天晚上,自己可看得清清楚楚,他溫順得跟著羊似的。
「子玉,我們說正事,說正事。」夏景皓知道,這件事將會被他們不時拿出來笑話一翻,唉,自己一世的英明全被這臭婆娘毀了。
北齊王看著一臉幸福的兒子,內心嘆了一口氣,為何兒媳婦的添亂總是讓人氣不起來,還覺得挺有意思。
北齊王已經知道吳婉嬌為什麼會出現了,聽著村人胡金寶的說辭,北齊王覺得荒唐的同時,也反應了兒媳婦在周圍人心目中的地位啊。
薛子玉見夏家父子都等著自己,喝了下人端過來的藥後,緩緩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王爺應當知道,先帝在時,西戎就被擊退。」
「是,當時是還健在的鎮國公大將軍傅世俊打退了西戎人」北齊王當然記得,自己還曾在北路支援過,當然記憶猶新。
「西戎經過這幾年的休生養息,又緩過來了,又開始蠢蠢欲動,但是他們沒有正面進攻,他們深入我們腹地,開始以行商的形色出現,或滲透,或拉攏,已經形成氣勢,不容小覷,這次我去燕地,就是辦燕王和他們做生意的事。」薛子玉挑能說的說。
「燕王?」北齊王手捶後腰,不緊不慢的反問著,「不能吧」
「是,燕王這幾年似乎缺銀子,在庶務上有點……」薛子玉笑笑沒說下去,但是他知道,他們能懂,一個封地之王沒銀子,不擇手段的攬財,不僅如此居然和居心不良的外族人做生意,已經觸到皇帝的底線。
「瑾之,這兩年集市有燕地的商家嗎?」北齊王問向自己的兒子。
「有,不多」夏景皓想了想說道。
「燕地商家當然不多,都被燕王責令和西戎人做生意了。」薛子玉兩眼一眯,凌厲的目光從眼睛流露出來。
「西戎人……」夏景皓不敢置信,何時馬背上的人這麼聰明了?
「可能受了你們集市的影響,知道如何不明搶,而是暗搶了。」薛子玉說完這話看了看夏家父子。
「你的意思是說,燕王他虧了」夏景皓略一思索,想到事情的可能性。
「當然,如果賺了,皇上高興還不及。」薛子玉冷哼了一句。
「這事鬧的……」北齊王似有歉意的搖頭,想起去年燕太妃過來的事,原來真是看上他們夏家的銀子了。
「王爺,別慌,皇上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貿易當然可以,但是要公平、互利,像西戎這種明著做生意,實則低價購進的行為,我大殷朝是實不能容忍的,我下手治了燕王地,引起了西戎人的截殺,連累到王爺,還請王爺不要責怪。」薛子玉站起來朝北齊王拱手道歉。
「這有何責怪,你這是給我們敲了警鐘啊」北齊王擺擺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希望王爺小心西戎人」薛子玉來北齊其實就是來說這一句的,至於後面言下之意也不言而喻,貿易可以做,但決不可以損了大殷朝的利益,包括突厥、包括北齊,只能以大殷朝為重。
「謝謝薛小侯爺的提醒」夏景皓也站起來回禮,鄭重的道謝。
「不敢當」薛子玉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時,這兩個人不再是勾肩搭背的好朋友,而是同朝為官的官員,為了各自的利益達成著自己的目的。
這就是男人,朋友是朋友,政治立場是政治立場,楚河漢界,非常分明。
薛子在這裡又呆了兩天,身體一有好轉就打馬回京。
臨齊大道口
「瑾之,宗霖小弟就拜託給你們了」薛子玉拱著手沒有放下,真誠的說道。
「放心,一切有我。」夏景皓點頭,也拱著手沒有放下。
「放心,」宗霖也拱手道。
三個男人對看著,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多謝了」薛子玉笑笑拱著的手又拜了兩下。
「你我之間就不要言謝了,一路保重。」夏景皓走過去,拍著他的後背,連他自己都感覺這次和上次拍的感覺不一樣了。
「會的,那我就走了,我們京城見」薛子玉回拍了他兩下,轉身向馬走去,拉起僵繩一個縱身便上了馬,再次拱手,「京城見。」
「京城見」
夏景皓看著絕塵而去的薛子玉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帶走了,他有點落漠,回程時並沒有騎馬,一個人慢慢悠悠的走著。
宗霖見他不言不語,拖著鼻塞對他說了句,「世子爺,要不你慢慢走,我們先回了。」
夏景皓轉頭看了看,「哦,你們都病著呢,回吧,」揮了揮手,讓他們先走。
邱士允和尤子清拱手作揖行了禮,朝東道上走。宗霖直接打馬回黃平了。
邱士允和尤子清兩人走了一段路,才開口說話,「邱兄好了點嗎?」
「好了點,就是頭還疼」邱士允微笑著回了句,「你呢」
「一樣,」尤子清笑笑。
「住在別院還方便吧」邱士允見他主動和自己說話,也找著話說起來。
「方便,明天我也要回金府了」尤子清回道。
「哦,也是,都有事」邱士允啞然失笑,他們可都有官職在身,就自己一介布衣。
「是,你現在正忙著明年的大比?」尤子清關心的問了一句。
「嗯,本來還愁的,現在到有點底了。」邱士允不慌不忙的說道。
「咦,哦……」尤子清想起在世子府的帝師,不厚道的笑了,「世子妃請夫子,到是讓你沾了便宜。」
「送到門的便宜肯定要沾了」邱士允也奸詐的笑笑。
「哈……哈,」
兩個男人因這個話題關係融洽了不少,說說笑笑到也如老友似的。
「我覺得薛侯爺來此,不僅僅是看弟弟吧」邱士允這次主動問了出來。
「我也覺得」尤子清能感到他們之間有事已經說了,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摸著自己的下巴琢磨「世子爺的朋友……」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邱士允眯著眼,看向遠方,悠悠的來了一句。
「呃」尤子清一愣,既而說道「說得也是」
兩個男人又哈哈大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張大人和伍先生的官員之事也終於分配完畢。
「王爺,這是各分配人員名單,上面有他們的詳細情況,請你過目。」張大人把名單遞上去。
「拿過來」北齊王對著侍從說道。
「是」
北齊王把名單拿到手,看了一遍,基本上都有跟自己通過氣,所以瞭然,「你覺得這個姓嚴的怎麼樣,能擔任金豐的縣令嗎?」
「回王爺,可以,據我們調查,此人是晉地的世族之家,家中嫡子較多,他居長也不居幼,在家族裡得不到重禮,到我們北齊來搏前程了。」張大人把調查的結果告訴北齊王。
「是嘛?」北齊王說道。
「是,王爺,此人有些胸襟、才學,假以時日,定當有不俗的表現。」張德梁最看好的學子,就是此人了。
「那就好,還有其他比較有資質的人嗎?」北齊王問道。
「目前還沒有」張德梁想了一下回答。
「那好,只要他們務實肯干,沒有才學也可,我北齊用人的原則就是,大德大才則大用,小德小才則小用,無德無才則不用。」北齊王聲音哄亮,底氣十足,對北齊的未來充滿信心。
「王爺所言極是」眾人者都稱道。
金豐縣衙的人員終於全部到任,曾在官治中落馬而空的住子,多多少少也補了一些,至此北齊的官衙終於換了一批沒有牽扯到地方利益的小胥吏,為北齊後面的官員行事提拱了一定的方便,也為北齊官府的廉潔打下了一定的基礎。
又一年冬至到,今年的天有點冷,能窩在家裡的,都窩在家裡。
靠山村的人卻沒有,他們正熱火朝天的幹著,打松子的打松子,燒砂鍋的燒砂鍋。
余里正和村里一戶有驢車的家,一起來來回回走動在靠山村和臨集之間,他們的錢袋子一天天鼓起來,讓他們更有幹勁了。
戴大陶從暖棚里走出來,被外面的冷風吹得抖了一下,「這鬼天可真冷,外面的菜除了菘菜還真沒別的了。」他看了看自己手提的籃子,裡面躺著幾種蔬菜,鮮靈靈,讓人一見就有吃得欲望。
戴大陶提著籃子到了世子妃的廚房,「十一,你要的菜,我拿來了。」
「哦,大管事,你讓其他人拿就行了,巴巴的自己親自跑一趟。」十一丫兩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伸手接籃子。
「沒事,我反正沒事,運菜的車隊,已經走了。」戴大陶渾不在意,高興的說道。
「哦,我給你拿塊狍子肉」十一丫想起來,世子妃讓留的狗子肉。
「不用,我不是其他人,客氣什麼」戴大陶連忙擺手,好像自己過來討肉似的,不點不好意思。
「行了,世子妃讓的,讓你帶回去跟婆娘孩子償償,世子爺打的,其他人可吃不到」十一丫笑笑道。
「哎呀,那要償償,這可都是面子」戴大陶樂上了,世子妃對他們一直念著,有什麼好東西總讓他們償償。
戴大陶高興的拿著狍子肉回家了,萬氏見他拿了很大一塊,吃了一驚,「世子妃廚房的東西?」
「嗯,世子爺打的,世子妃給我的,」戴大陶得意的把肉遞給萬氏。
「知道了,整天就知道得瑟。」萬氏瞄了他一眼,笑著說道。
「徐老爹呢」戴大陶朝外面看了看,沒見著人。
「跟孩子們玩呢」萬氏搖頭回了一句。
「哦,過年的衣服,年貨都有給徐老爹備好了吧」
「備了,你這個冤家,我那天沒把徐老爹放在第一位,小心你爹吃醋」萬氏用手點了他一下,就他把個外人放在主位。
「不會,我爹才不會呢」戴大陶咧咧嘴,根本不當回事。
「不跟你說了,我去做飯。」萬氏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去做飯了。
徐老爹當年隻身一人跟著吳婉嬌到了北齊,沒有親人,這兩年紀越發大了,戴大陶在世子妃的授意下,對他很是照顧,分房子,院子也跟自己連在一起,除了睡覺,吃喝都在一起,徐老爹也算老有所依了吧。
戴阿四和戴媽媽一身是雪的進來了,戴媽媽手裡抱著個孩子,愁眉苦臉。
「娘,這是……」戴大陶驚訝的看向父母。
「不知誰放在我們養殖場的?」戴媽媽說完看了看自己的老頭子,「抱回來了,可這……」
戴阿四瘸著腿沒有停下來,「就當積福吧,讓祥子娘一道養著吧」
「我看還是讓桃兒養吧」戴媽媽略想了一下,說道。
戴阿四愣了一下,「也行,那就送她那去吧」
「哎」戴媽媽看了看手中的孩子,也歹也是條命啊。
「娘,我跟你一起去。」戴大陶朝門內看了看,不作聲的跟著自己娘去妹妹的院子。
站在門內的萬氏鬆了口氣,自己可沒有那麼大度,收養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幸好婆婆會做人。
小桃見自己娘送來個豁嘴的小嬰兒,被嚇住了「娘,你這是……」
「也不知是誰放在咱們養殖場,你爹不忍心,讓抱回來養,就當積福。」戴媽媽嘆著氣說道。
小桃皺了皺眉,不想接手,可是不知為何,想到了吳婉嬌,如果是世子妃,她一定會留下吧,嘆了口氣,自己現在也算豐衣足食,不愁吃喝,養就養著吧「抱過來吧」
「唉,你要是不想養就扔了,讓他凍死算了,但是一旦養了,就要對他好點,也枉他來人世一遭。」戴媽媽是個樸實的人,說得話也相當中肯,現實就是這樣,又能怎麼樣呢。
「知道,會善待他的。」小桃接過來看了一下,身上包著的衣服很破爛,是個窮人家的吧,沒捨得讓他凍死,放在父母的養殖養,是給這孩子一條生路吧。
「行,那我跟你哥就回去了。」戴媽媽心情不好,跟著兒子一道回去了。
「嗯」
田二郎晚上回來時,見多了一個小孩,嚇了一跳,聽完小桃話後,看了看,「算了,就留下吧,反正我們家不缺他一口吃的。」
「本來,我是不想養的,後來想到世子妃,我想如果是世子妃,她一定會留下吧。所以我也是這樣想的,就當多添了一雙筷子。」小桃這兩年一直想再懷一個孩子,可是一直沒有懷上,豁嘴就豁嘴吧,唉。
「恩」
中山郡王在西郊家屬區悠閒度日,北國的冰雪讓他的心靈得到洗滌,有時他策馬奔騰巡防,有時坐在高高的水塔上瞭望遠方,有時又走上黃平城的城樓,感受這世間繁華。
隆冬之夜,一個不速之客到了,讓他的生命光彩照人。
「知年……」中山郡王不敢相信的看向眼前人。
「我到燕地處理一些事情,順道過來看看你」應知年一臉笑意,而立之年的他,成熟而極富魅力。
「順道……」中山郡王神情呆滯、口中喃喃道。
「嗯」應知年爛然一笑。
「他娘的,鬼得順道。」中山郡王不顧一切的抱上應知年,人生苦短,能見一面是一面,他該知足,「謝謝你的順道。」
「再等我十年左右,等我把兒子陪養成人,我就和你避開世事,縱情山水,可好?」
「好,好,好,」中山郡王如死水般的心活了,沒有盡頭的煎熬,瞬間覺得人生充滿希望起來,「避開世事,縱情山水,我等,我願等」
二人如何繾綣、如何纏綿在這裡就不再細述了,世間之事只要存在,就有他存在的理由,如果對方沒有打擾到你的生活,那麼你就做一個冷眼旁觀的看客吧。
只見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上飄落下來,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帳篷,大地立刻變得銀裝素裹。
二人坐在水塔頂端的小格子裡,裡面的爐火正旺,兩人依偎在一起,一起看向外面,不遠處房檐上掛上了水晶般的小冰筍,為房檐鑲上了一道玲瓏剔透的花邊。天和地的界限並不那麼清晰,都是白茫茫的。整個一片纖塵不染,晶瑩如玉,一朵朵迷人的小雪花,千姿百態,美極之極……
「昨天,我看這雪花還覺得厭煩,今天看,怎麼看怎麼美」中山郡王跟熱戀中的人沒有區別,愛之人在面前,一切都是美好的,沒有了愛之人,生命都沒有了意義,是一個至情至性之人。
應知年瞭然的笑笑,沒有說話,自己是個文人,說出來的東西會更美,但他不想說,他只想靜靜的享受這一刻。
趙王府
趙王吳曜煜用正宴款待了自己的大舅子,身邊跟著未過門的小妻子。
薛子玉邊對趙王行禮邊瞄了一眼他姐夫身邊的小娘子,一個很普通的女子,長相不及自己姐姐一角,心想,自己姐夫是個何待自製之人,為了自己的封地,可謂煞費苦心,找了這麼一個人充門面,迷惑眾人,包括那位。
「趙王在上,還請受子玉一拜。」薛子玉按制行禮。
「免禮」趙王從善如流,扶了一把,「子玉,這邊請。」
「謝謝,姐夫。」薛子玉行完禮後,突然改了稱謂。
兩人半並著肩,邊走邊聊。
「聖上還好吧」趙王吳曜煜隨意的問道。
「一切都好」薛子玉隨口答著。
「那就好」趙王吳曜煜很高興的說道,臉上的微笑恰到好處,「子同沒一起來?」
「把他留在黃平了」薛子玉笑著回答。
「他願意留下來?」趙王吳曜煜有點吃驚。
「自己願意的。」薛子玉轉頭看向自己的姐夫,發現歲月在他身上沒有留下痕跡。
「你呀,就一個弟弟,還管得這麼嚴」趙王吳曜煜搖頭。
「沒辦法,太淘氣了。」薛子玉笑笑解釋著。
「也是」
兩人很快到了正廳,按著規矩禮儀就坐,「子玉,本來不打算讓她見你的,可是為了亦軒,我還是讓你見見她吧」趙王跟薛子玉說完,對著李寶珠招手,「過來」
「是」李寶珠低頭行禮,朝趙王這邊過來。
「這是亦軒的大舅舅,京城定公國府的小侯爺,薛子玉」
「見過小侯爺,小侯爺安好。」李寶珠縮手縮腳,有點吃場。
「免禮」薛子玉笑著說道。
「退下吧」趙王不苟言笑,對她的表現不滿意。
「是」
趙王目光沒有追隨李寶珠,隨即對著兒子招手:「亦軒過來,見過舅舅」
趙王妃去的比較早,吳亦軒去京城的次數並不多,所以對薛子玉不太熟,有點認生,走過來中規中矩行了一禮,「舅舅好。」
「好」可能是自己親姐姐的骨肉,薛子玉的親情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來,一把撈起外甥往天上拋,「好小子,都長這麼大了,舅舅都拋不動了。」
吳亦軒已經過了要人拋的年紀,不過仍然很高興,只有隨性善意的人才會對你這樣,所以他明明不興奮,也表現出興奮的樣子,「舅舅再拋兩下」
「好小子,這就用上舅舅了,可你太沉,舅舅勉強再拋兩下吧。」薛子玉高興了,小外甥認同自己呀,這一舉動,很快讓已經陌生很久的三個人熟悉起來,這頓飯,也算和諧。
李寶珠到書房,她的爹李先生正等在那裡,「人怎麼樣?」
「很好看,我想王妃八層跟他一樣,唉,」李寶珠的自尊受傷了,一看人家就是人中龍鳳啊,自己算什麼?
「誰問你這個了。」李先生急得鬍鬚都動起來。
「爹,你別問我那些高深的東西,我只看到他長得好看,其他啥也沒看出來。」李寶珠氣呼呼的坐到凳子上,跟自己的爹生氣。
「你這孩子,」李先生搖頭,「是我多想了。」
「爹啊,我長得這麼普通,趙王為何看上我呀。」李寶珠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這個鄉下姑娘,怎麼就能做王妃了。
「趙王那會看上你,」李先生坐下來,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他娶我幹嘛」李寶珠不懂得男女之情,所以對看上看不上也沒有多大感覺,她只是尊從長輩們留下來的習慣,嫁娶都要門當戶對而已。
「趙王看上你的身份了。」李先生無奈的說道,趙王為了自己,犧牲了自己的女兒,自己想想也心痛,自己的女兒何其簡單,根本不能適應這種生活。
「身份跟我有區別嗎,還不是一樣是我。」李寶珠搞不明白這些。
「跟你說不清。」李先生不想說話了,唉,這個傻女兒這樣究竟是福還是難。
「哼,你們這些臭男人,又有權,還長得好看,那得娶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配上啊。」李玉珠自言自語上了。
「行了,他們娶婆娘可不是看相貌的,要考慮很多東西,你就不要亂想了。」李先生阻止女兒的自卑,揮揮手讓她趕緊回去吃飯。
「哦,也是,」李寶珠也不想了,自己可想不明白這些事情。
到後院吃飯,吃完後,到自己爹那裡練字,沒練一會兒,吳奕軒來了。
「咦,沒到你的時辰呢,你來做什麼?」李寶珠沒有停下來練字。
「我就來看看,」吳奕軒笑笑,坐到她對面。
「隨便你」李寶珠不理他。
「看到了吧,我有舅舅的,你將來要是欺負我,我找我舅舅打你。」吳亦軒來炫耀了。
「哼」李寶珠放下手中的筆,「我現在就來欺負你,你這個臭小子,針線活是誰給我扔了?」
吳亦軒一聽不對勁,立刻往外面跑,「就是我,怎麼啦,誰讓你不給我做了。」
「臭小子,我不是答應了吧,過兩天,你都等不得。」李寶珠朝裡面看了看,見自己的爹不在,連忙追出來。
「我不要等」吳亦軒邊跑邊叫。
「你給我站住」李寶珠提著裙子就追了出來。
「有本事,你追呀,我告訴你,我可練過了,現在你可追不到我。」吳亦軒站在那裡等李寶珠出來,對著她吐舌頭。
「臭小子,有本事給我站在,我不掐你,我不姓李。」李寶珠氣得正跺腳。
李先生的書房,位置有點高,門前有一個假山,假山下去有一個坡道,坡道周圍都是景觀樹,所以李先生和趙王、薛子玉正在道上寒喧,在上面的兩個人沒有看道,只管打鬧。
李寶珠圍著一棵小樹追著吳亦軒,「你停下」
「不停,你們女人就是弱不禁風,這才跑了幾步,就喘成這樣」吳亦軒一臉得瑟。
「臭小子,你站住」李寶珠真是快喘不上氣了,自從到了王府,走路都是小碎步,更不要說跑了,所以吃力的很。
「不站,就是不站」吳亦軒邊跑邊做鬼臉,他一點也不吃力。
「哼,那今天下午我做蔥油餅沒你的份。」李寶珠拿出鎩手鐧。
「真做還是假做,你今天的功課做得完嗎,有空做嗎?」吳亦軒果然心動了,分析著是真還是假。
「今天下午,有廚藝課」李寶珠得意的說道。
「哦,那你只能掐一下,明白嗎?」吳亦軒妥協了,這個女人做得吃食就是好吃。
「一下,就想吃到我的蔥油餅,你想得美」李寶珠不答應。
「兩下?」
「不行」
「三下,最多三下,你知道的,等我吃完餅,胳膊上還有印子,我要給我父王看的。」吳亦軒提醒並威脅道。
「沒關係,你就說,是我掐得,我現在不怕他打了。」李寶珠至那一晚,已經不怎麼怕趙王了。
「你……」吳亦軒沒威脅成。
「給不給掐」李寶珠得意了,挑著眉問道。
「那你掐吧」吳亦軒伸出胳膊。
李先生要出聲制止,薛子玉制止了李先生,目光看向趙王,趙王尷尬了,這還不是後娘,就欺負上前妻的兒子了,也想出聲制止,可實際上,他知道,自己兒子一直喜歡逗李寶珠,他們倆人就是這樣相處的,可落在大舅子眼裡,可就不那麼美妙了。
薛子玉一個鍵步饒到上面,見李寶珠真掐著吳亦軒,吳亦軒張大嘴用另一隻手捂著,「你可輕點呀」歪著頭斜著眼,樂滋滋的,那有什麼傷心樣,這是什麼情形。
李寶珠正掐得起勁,抬頭一看是他們,連忙閃到一邊,然後又嘣到自己爹後面。
「亦軒,這是……」薛子玉看向外甥。
吳亦軒這個小人精馬上發覺氣氛不對,笑兮兮的說道,「跟後娘逗著玩呢」
「你……」薛子玉驚得張大嘴,「不是還沒有大婚嗎?」
「是,我先練練,防止到時叫不出口,舅舅你放心,都是我欺負她,你不信,你可以問她」吳亦軒一臉無辜的說道。
「是,我要掐他,也是因為他扔了我做的針線活。」李寶珠在他爹身後,探出頭來說了一句。
「聽到了吧舅舅,都是我欺負她。」吳亦軒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一個男孩子扔針線上的東西幹嘛?」薛子玉見他這樣說,好像也不是被逼的,而且趙王為了他,延長大婚的時間,應當不是做戲吧。
「我……」
「她欺負你」
「哎呀,都說不是了,我想讓她給我做衣服,她沒給我做,我生氣就扔了。」吳亦軒不好意思的說道。
「哦,你讓針線房做就是了。」薛子玉不置可否,大戶人家都有自己的針線房,親力親為做針線的不多。
「我不就是喜歡她做嘛」吳亦軒說完也覺得失言,伸了一下舌頭,站到自己父王身邊,「父王先讓她做的,我跟著來的。」
薛子玉不得不重新省事,外甥對她有儒沫之情,居然是個有手段的女人。
趙王如何看不出薛子玉的想法,呼了一口氣,對著兒子說道,「今天下午的功課別做了,過來陪舅舅。」
「是」吳亦軒高興的說道,不要做功課了,太好了。
「寶珠,你下午也別做了,整一桌菜,我跟李先生還有大舅子吃頓便飯。」趙王轉頭吩咐道。
李寶珠見趙王居然叫了自己的名字,頓感親切了很多,不再害怕,從自己爹身後出來行來「是」
「蔥油餅多做點」趙王特地加了一句。
「是」李寶珠行了一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