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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特殊要求

2024-05-29 01:21:49 作者: 渡木橋

  似是受到了觀禮台上陷陣曲的鼓舞,陳文炳那身寬大的劍袍一下子就鼓了來,衣袂飄飛。

  

  他全身上下氣勁激盪,那張本就白淨的臉,此刻更是透出一種羊脂玉的色澤。

  脂玉寶相、元意護體,後天三重巔峰的修為展露無遺。

  陳文炳手中長劍緩緩平舉而起,指著十米之外的對手。

  他的對手,夏言記得名叫茅學義。

  根據之前的公示牌,夏言知道這人也是三重巔峰修為,不過此刻卻完全看不出來。

  只見這茅學義身材瘦小,臉色蠟黃,平平無奇地站著,一雙倒三角的小眼睛沒看陳文炳,而是斜斜瞟著旁邊裁判緩緩舉起的右手。

  他的長劍還插在腰間劍鞘內,左右肩膀垮著,右手反握著劍柄。

  顧展堂也看著台上的情況,這時候搖了搖頭:「不用往下看了,勝負已定。」

  「萬一呢。」夏言輕聲說道。

  「沒有萬一。」顧展堂說道,「茅學義我之前交過手,知道他的底細。

  他修是拔劍術,勝負就是一劍。

  你看他全身上下的蓄勢,一點氣機都沒有露出來。

  這才是三重巔峰該有的臨戰姿態。

  你再看陳文炳,他這個不叫臨戰狀態。」

  「那叫什麼?」夏言問道。

  「叫貓被踩了尾巴,炸毛了。」顧展堂淡淡說道。

  夏言聽笑了,然後問道:「你跟這個茅學義交手,應該不會輸吧?」

  「拔劍術,我顧展堂就是祖宗。」顧展堂把額前一縷亂發撩到腦後,「還能輸給他?」

  「厲害。」夏言點點頭。

  「不過……境界差距太大,我贏了之後,回去在床上躺了十天。」顧展堂輕聲咕噥道,「傷倒是不重,可沒人照顧我,差點活活餓死。」

  兩人幾句話的工夫,台上裁判高高舉起的手,落了下來。

  鬥劍正式開始。

  而西北郊的這片觀禮台上,隨著一聲鼓響,「御慶陷陣曲」也進入一段高潮樂章。

  巫山鎮這群少爺們,全身上下都在大幅搖擺,可手下卻一點不亂。

  小翠在前面舞劍,也開始亮絕活兒了,整個人轉得跟個陀螺似的。

  然後這一切,戛然而止。

  階梯式座位,大伙兒演奏歸演奏,還是看著鬥劍台上動靜的。

  只見陳文炳一劍攻過去,茅學義拔劍。

  場面一下子靜止下來。

  兩人臉貼臉站著,肢體交錯。

  陳文炳的劍,被茅學義側身避過,他拿劍的手腕,被茅學義的左手捏住。

  而茅學義的劍尖,就頂在陳文炳的心口。

  只要再往前刺一寸,陳大公子就來生再見了。

  幸虧有兩枚手指,夾住了劍尖,阻止了這一劍的深入。

  場上裁判收回了這兩枚手指,然後伸手一拍,拍散了茅學義左手的勁道,把他左手舉了起來:

  「茅學義勝!」

  「嘩!」

  四面八方的看台,響起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唯獨西北角的觀禮平台,巫山鎮這群大少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安靜。

  還是小何反應比較快,指了指頭上的橫幅:「別掛著了,先收起來吧。」

  大家這才醒過神來,七手八腳地把「巫山鎮陳文炳必勝」的橫幅收了,捲起來塞進一個木箱子裡。

  「不用裝箱子裡,這東西以後用不著,燒了。」小何揮了揮手。

  「對,陳文炳輸得也太快了。」

  「我們曲子還沒奏完呢,掃興。」

  「這曲子我們排了好幾天呢!」

  「就是,本來想來這兒露個臉的……」

  「燒了燒了!」

  大伙兒七嘴八舌的,開始燒橫幅解恨。

  陳文炳回到觀禮平台的時候,正好看到這群人在燒橫幅。

  陳公子這會兒整個人是蔫的,也沒說什麼,垂頭喪氣地坐回到夏言身邊。

  夏言看了看他,勸道:「不管怎麼說,你也算上過預賽鬥劍台了,跟對手換了一劍,對手險勝……」

  「這還叫險勝啊?」顧展堂在一旁淡淡說道,「要不是裁判介入,他就死台上了。」

  「你就少說兩句吧。」夏言無奈道。

  顧展堂沒理會夏言的勸阻,又說道:「陳文炳,偽元丹滋味怎麼樣?」

  陳文炳聽完愣了愣,然後看向夏言:「你告訴他的?」

  夏言搖搖頭。

  「不用夏言告訴,誰看不出來?」顧展堂指了指背後那群闊少,「不信你問問他們。」

  陳文炳更驚訝了,扭頭看了看巫山鎮的那群學弟。

  「我們早知道了。」小何笑了笑,「陳學長,你練功跟我們一樣懶,憑什麼境界漲那麼快啊?

  肯定吃了偽元丹唄。

  不過這玩意兒我家老爺子打聽過,挺坑人的。

  境界確實能漲,可只是一時,藥效會慢慢散掉。

  最多一個月,你原本什麼境界,後來還是什麼境界。

  你想吧,就一個月時間,境界忽起忽落的,劍術還怎麼練嘛,所以實戰壓根指望不上。

  而且這東西還壞根基,吃了之後先天境就沒希望了。

  雖然就咱哥兒幾個,原本先天境就沒希望,不過好歹還有個念想。

  你爹可能是不懂這裡面的門道,被人騙了。

  其實一顆偽元丹,一千兩銀子就差不多了……」

  小何剛說到這兒,其他闊少紛紛勸阻:

  「小何你別往下說了。」

  「對啊,陳學長家裡是開飯莊的,陳老爺子不懂這種門道也正常。」

  「不管怎麼說,我覺得花一千兩銀子,買一張預賽的門票,挺值的。」

  「是,我也覺得值。」

  「陳學長,你爹這錢沒白花。」

  陳文炳這時候整個人都木了,喃喃說道:「可我爹花了十萬兩……」

  這下,觀禮台上又安靜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笑又覺得有些不妥,憋著。

  夏言翻了翻白眼,說道:「文炳,你家的一半家產,只有十萬兩啊?」

  「逢人減壽遇貨加錢嘛。」陳文炳摸了摸臉,「不說得金貴一點兒,顯不出咱哥倆交情。」

  「我幸虧沒上你這個當。」夏言搖了搖頭,說道,「早知如此,那攤東西我就不掃了。」

  「別提了,你只是掃而已。」陳文炳摸著自己的喉嚨,欲哭無淚。

  「哎……」身邊的顧瘋子嘆了口氣,「真是一群廢物……」

  ……

  觀禮台上亂亂鬨鬨,論劍台里一切正常。

  時近中午,八場鬥劍已經走完了。

  眼看第九場快要開始,夏言是第十場出戰。

  這八場鬥劍看下來,夏言心裡是有底的。

  跟之前自己的判斷差不多,這群參加預賽的學生,修為都很紮實,可劍術相對稚嫩。

  戰鬥意識也普遍較弱,打架打得有點兒隨性。

  這也難怪,學宮裡的學生,主業是修行,鬥劍只是一種驗證修為的方式,而不是真正的生死搏殺。

  八場鬥劍十六個學生里,也就茅學義算一個異類。

  夏言自己,當年在那個極度擬真的虛擬世界,生死雖然不是真的,可對生死的感覺是被百分百模擬的。

  而正因為生死不是真的,所以但凡是戰鬥,必然會見生死。

  夏言這個洪荒第一劍仙,不是坐在山洞裡修煉出來的,而是一路殺上去的。

  在他眼裡,後天五重境界內的劍術,打法歸打法,煉法歸煉法,兩碼事。

  煉法是修行養生的,而打法是殺人的。

  而在萬劍學宮裡,兩者混沌不清,或者說二者兼顧,那就不倫不類了。

  之前他還有些顧忌,預賽對手境界都在他之上,身體能力有差距,自己沒資格留手。

  而自己要是真的全力施展「螺旋劍勁」里的打法,很容易出人命。

  論劍比賽而已,弄得血呲呼啦的,不好收場。

  可今天一看這位裁判,夏言放心了。

  這位先天境的學宮劍修,足夠強,能在緊要關頭判斷出勝負,並且阻止自己。

  此時,眼看台下第九場已經開打了,夏言站起身來要去候場。

  以小何為首的幾個闊少跑過來,把他圍在了中間。

  「哎哎哎,你們幹什麼?」陳文炳叫道,「夏言要下場了,別礙事。」

  小何的二十歲出頭,個子不高,五官長得很秀氣。

  修煉是不太行的,境界也就一重巔峰,可論彈琴弄曲、寫詞唱戲,那都是一把好手。

  尤其是青衣旦角的反串,據陳文炳說那是一絕。

  小伙兒這會兒說話細聲細氣的:「夏言學長,是這樣,剛才文炳學長下場,咱們一首曲子還沒奏完,他就完事兒了。

  您看啊,咱們這個樂隊,成員都是巫山鎮裡的學長學弟。

  大家志同道合,我何永年不才,暫任樂隊的藝術指導……」

  「你撿緊要的說。」夏言指了指鬥劍台,「那兒快比完了。」

  「我知道,這事兒可能有些難為學長……」小何搓了搓手,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學長下場之後,能不能多撐一會兒,讓我們把曲子奏完?」

  夏言一陣哭笑不得,點點頭:「我盡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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