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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陷陣曲

2024-05-29 01:21:48 作者: 渡木橋

  論劍台上,先是南校區的校長致辭,完了之後主持劍修上台宣布規則。

  賽制是單敗淘汰,打八輪,直到最後決出一個優勝者。

  對陣規則也比較簡單,先以境界劃分檔次,然後抽籤對決。

  夏言通過初選的時候,境界只有二重初期,是所有參賽者中最低的。

  

  所以當台上開始抽籤的時候,夏言心裡隱隱有些擔憂。

  要知道藏劍閣五樓,還有一位先天境學妹呢。

  按照目前這個抽籤規則,自己搞不好第一輪就要對上。

  很快,抽籤結果出來了。

  台上有個巨大的抽籤結果展示牌,被人推著繞場一周。

  所有學生的名牌都被掛在最下方,一一對陣。

  這種名牌只有兩行字,一個是名字,一個是境界。

  夏言凝神一看,發現自己第一輪對手叫做江小艾,後天四重初期境界。

  陳文炳的對手叫茅學義,三重巔峰。

  然後夏言又把所有學生的境界看了一遍,發現沒有先天境的。

  這裡面境界最高的,也就只有四重中期。

  夏言心裡有些奇怪,問身邊的陳文炳道:「南校區所有通過初選的學生,都在這塊展示牌上了?」

  陳文炳本來就滿腹心事,再看到自己的對陣情況,人就更懵了。

  夏言的問題,他心不在焉沒聽清,追問道:「你說什麼?」

  「據我所知,南校區有位先天境學生,可展示牌上沒有這個人。」夏言說道。

  「呦,難得你還知道她。」陳文炳搖搖頭,「我還以為你這幾年整天關在家裡修煉,對學宮裡的事情一概不知呢。」

  「你也知道她?」

  「廢話,那是鼎鼎大名的南御劍啊。」陳文炳翻了翻白眼。

  「她叫南御劍?」夏言驚訝道,「這麼奇怪的名字?」

  「嗐,那是外號。」陳文炳說道,「近幾年咱們萬劍學宮,崛起了四位先天境的天才,都是變異劍種。

  東南西北校區各一位,在各自校區里鶴立雞群,遠遠甩開其他學生一大截。

  於是學生們就給這四個怪物起了外號,叫「北崑崙」,「南御劍」,「西王女」,「東太虛」。

  咱南校區這位,就是南御劍了。

  據說她整天都待在藏劍閣五樓,其他學生見不著她,也不知道她真名叫什麼。」

  「那她沒參賽?」夏言又問道。

  「她怎麼可能不參賽嘛。」陳文炳說道,「不過你想,先天境的人跑到預賽賽場上,那不是虎入羊群嘛,根本沒懸念。

  所以那四個先天境的,直接代表萬劍學宮,出戰御慶朝的學宮論劍,不參與學宮內部選拔,等於是保送了。

  然後咱們萬劍學宮是御慶朝最大的修行學宮之一,學宮論劍有六個名額。

  所以除了這四位之外,還能有兩個。

  現在的校區預賽,包括之後的學宮選拔,說白了就是讓其他人爭這兩個名額。

  當然了,這種事情對咱倆來說比較遙遠。

  我這輩子沒戲,你嘛,劍種變異得太晚,明年有希望,今年就算了。」

  夏言身邊有人淡淡說道,「什麼今年就算了,既然到了鬥劍台上,就要全力以赴。打都還沒打呢,就開始泄氣了,廢物。」

  陳文炳探頭一看,發現顧展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夏言身邊,抗議道:「顧瘋子,我和夏言哥倆說話,你坐過來幹什麼?」

  顧展堂臉上閃過一絲抑鬱,指了指身後那群巫山鎮的闊少:「這兒離他們最遠。」

  說話間,台底下第一場鬥劍已經快開始了。

  預賽第一輪場次很多,分三天進行。

  台上剛才宣布了,對陣順序按照展示牌的位置,從左到右依次進行。

  陳文炳的名字就在左邊第二組,很快就輪到他了。

  而自己的名牌也比較靠前,前面大概只有十場。

  「也好,早死早超生。」陳文炳在一旁喃喃說道。

  一邊說著,他把隨身帶著的長劍抽出來了,放在了膝蓋上。

  夏言在一旁看了看他,心裡多少有些同情。

  之前陳文炳說贏幾輪的事兒,那是半真半假的玩笑話。

  他知道自己其實贏不了幾輪,不過他肯定也心存僥倖,想碰上個弱一些的,捏個軟柿子。

  可對陣結果一出來,對方是個三重巔峰的學生。

  境界跟他一樣,可人家的境界那是扎紮實實練出來的。

  夏言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兒。」陳文炳笑了笑,「我確實贏不了,可你的對手是四重初期,會比我更慘。一會兒給小翠的那筆封口費,你得出大頭。」

  這下夏言總算找到了安慰他的方式,點點頭:「行。」

  說話間,論劍台上已經清場了。

  百米見方的大鬥劍台,這種場地不允許學生平時鬥劍。

  場地太大,不容易被打下台分出勝負,雙方在台上死斗,傷亡率高。

  這種場地要鬥劍,必須要有修為高深的學宮上師在場。

  一是裁判,二是保護。

  此時,主持抽籤的劍修上師下台,展示牌被人扛下去,只留下兩個對面而立的學生,以及站在兩人中間的裁判上師。

  裁判高高舉起的手一落,人就退到一旁去了。

  兩道身影帶著劍光,猛地撞在一起。

  金鐵交鳴的聲響不斷傳來,伴隨著剛勁雷音的悶響。

  夏言看得目不轉睛。

  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後,這還是第一次旁觀學宮學生之間的鬥劍。

  按照前身的記憶,這群學生修為普遍紮實,平時也鬥劍,實戰是不弱的,可這得分跟誰比。

  像顧展堂這樣的江湖劍客出身,過慣了刀頭舔血的日子,幾乎每一次出手都是你死我活。

  他手裡的江湖劍術,都是殺人技。

  而學宮裡藏劍閣的劍術,本質上是修煉法門,增長身體修為用的,實戰效果只是兼顧。

  因此哪怕像《鑽劍》,實戰已經很兇猛了,可一旦遇上顧瘋子,夏言之前都沒機會用出來。

  此刻台上的兩個學生,都是三重初期修為,能力接近,叮咣五四打得很熱鬧。

  陳文炳膝蓋上放著長劍,一邊候場一邊觀戰,時不時倒吸一口涼氣:

  「還能這樣?」

  「哇,這招厲害。」

  「哎?居然還能扳回來?」

  而夏言看著看著,覺得兩個十八九歲的孩子,能打成這樣確實不錯了。

  只是有點兒催眠,看困了。

  身邊的顧展堂搖了搖頭:「兩個廢物。」

  顧瘋子話音剛落,台上的比斗結束了。

  裁判介入,分開了還在戰鬥的兩人。

  其中一個學生身上已經掛彩,肩膀上鮮血淋漓。

  另一個學生,氣喘吁吁的,身上無傷。

  比斗結束,後者勝。

  夏言身邊,陳文炳站了起來。

  陳公子一臉肅穆,手上使了個劍花,把長劍挽到身後,轉身對巫山鎮的那群闊少說道:

  「哥兒幾個,我陳某人去去就回,咱們輸人不輸陣,動靜一定要大!」

  後面眾人群起響應:

  「好咧!陳學長你安心上路。」

  「安心上路像話嗎?」

  「那應該說什麼?」

  「慷慨就義!」

  「你這還不如安心上路呢!」

  大家都很激動,嘰嘰喳喳的,差點沒打起來。

  陳文炳摸了摸臉,似是有點兒後悔,輕聲問道:「夏言,我是不是不該帶他們來?」

  夏言一臉無奈:「你趕緊下去吧,底下已經在叫你名字了。」

  這時候鬥劍台上,主持劍修高聲說道:「陳文炳!再不上台就算棄權!」

  「來了來了!」陳文炳趕緊回應一聲,急匆匆地往台上趕。

  陳文炳一走,巫山鎮那群闊少就開始忙碌起來,聽起來動靜不小。

  夏言扭頭一看,什麼犬吠鳥鳴蛐蛐叫,這些都沒有,應該是他們之前說著玩兒的。

  只見亂糟糟的人群中,先有一位拿出一面鑼來,「咣咣」敲著。

  於是台上台下,注意力全被他們吸引過去了。

  緊接著,一道橫幅被他們舉起來了,左右一拉:

  「巫山鎮夏言必勝」

  剛拉出來,他們抬頭一看,又收回去了,七手八腳地又換了一幅:

  「巫山鎮陳文炳必勝」

  然後這群人紛紛打開隨身帶著的箱子,動作麻利地取出裡面的傢伙。

  二胡、琵琶、古箏、揚琴、阮琴、鼓,還有一套十三枚的銅編鐘。

  這些樂器全都擺出來,幾乎就把這個觀禮台的階段座位占滿了。

  這種擺放看起來是有講究的,鼓在夏言兩邊的第一排,編鐘在最後一排。

  其他樂器錯落有致,巫山鎮的這群闊少人手一件。

  翠華樓的小翠姑娘,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了一套七彩墜金片的霓裳舞衣。

  她手持兩把長劍,走到最前排的夏言面前,背對著他,面向鬥劍台。

  夏言人都看愣了。

  不僅僅是他,全場兩萬多人,都看著這片西北角的觀禮台。

  這時候鑼聲停了,小翠手上雙劍緩緩舉起。

  緊接著一聲鼓響,各種樂器開始鳴奏。

  夏言回頭一看,巫山鎮這群大少爺搖頭晃腦的,演奏得很投入。

  可惜夏言不懂音律,聽不懂他們在演奏什麼,就覺得氣勢很足,聽著讓人血脈賁張。

  「這是御慶陷陣曲。」顧瘋子輕聲說道。

  夏言再回過頭來,底下鬥劍台上,陳文炳的戰鬥快開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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