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難民營區
2024-05-29 01:26:38
作者: 戴金瑤
民國政府的官員見南在利大勢已去,命令漢江金礦限期一個月停業整頓,袁林一案再做調查,至於月圓會的國寶,南在利一口咬定沒有搶,也沒有私藏,日本人和軍閥頭子半信半疑。
南在利恨死多寶、小魚,還有那個該死的蒙面女子。多喜逼問南在利,袁林被害是不是他幹的?南在利再次否認。其實在多喜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從南在利開始隱瞞他的那一刻,他就不再相信他,到現在紙包不住火,多喜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這一切的幕後主使,就是自己的父親南在利。事到如今,南在利還在矢口否認,真的讓多喜很心寒,想到剛剛的混戰,多喜也在害怕,如果南在利再狠一點,估計連他也不會放過。
這時,馮大帥的夫人白琳來訪。能被軍閥頭子看中的女人,自然是美人胚子,馮夫人雖然年近五十,但風韻猶存,豐乳肥臀,長指甲,高顴骨,身材火辣。 馮夫人指認南在利就是殺害袁林的真兇,南在利的兒子早就死了,多喜就是抱來的孩子。原來白琳原是南在利的小老婆,涼子和蒙面女子美芸的生母,因為難產兒子夭折,被南在利趕出家門,白琳當時懷孕在身。她恨死南在利,企圖藉助馮主席的力量來整垮南在利。南在利無可爭辯,遭到多喜的唾棄,怪不得貞鰩被南在利綁去配陰婚,太自私歹毒,與養父南在利徹底決裂,南在利說你永遠不要再回來。警察跟來,南在利被捕,原來白琳來之前,就將南在利罪惡材料交給了警察局。南在利萬萬沒想到,自己忽視了這個曾經是枕邊的女人,心中懊悔不已。
南在利殺害小魚的父親袁林,多喜慶幸自己不是南在利的兒子,否則將無法面對心愛的小魚。多喜去找小魚,決定將一切都告訴她。
在一處租借的民房內,多寶和小魚給蒙面女子包紮傷口,多寶的妹妹貞鰩臉色日漸好轉。多寶要蒙面女子掀開面紗,卻被女子擋住。多寶開玩笑說,他們已經共同經歷生死了,難道還不能坦誠相待?蒙面女子說南在利的事情還沒有完全了結,她不會以面未人。這時,多喜也趕來,將南在利被抓告訴了小魚。小魚又是欣慰又是難受,一方面,殺害父親的兇手終於被抓;另一方面,多喜作為南在利的兒子,要小魚說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小魚很難受,她不能接受殺父仇人的兒子。多喜抱著貞鰩,哽咽說道,南在利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和多寶才是親兄弟。小魚驚訝不已,原來老屠夫說的竟然是真的!多寶、多喜、貞鰩三人擁在一起,喜極而泣。想到貞鰩只有三個月的時間,大家又犯起了難,貞鰩的病不能再拖延,必須儘快手術,但是,到哪裡能找到醫術高明的醫生,大家陷入了迷茫不安。
貞鰩突然回想起來,綁她去配陰婚的除了一個道長,還有帶她去百樂門的南在利。大家恨之入骨,多寶抱著妹妹,心疼極了,看著妹妹滿臉病容,多寶更加堅定一定要治好妹妹的病。大家聚齊之後,商量下一步怎麼做。蒙面女子美芸因為行刺南在利和小野二郎,她擔心連累大家,而且她獨自行動慣了,起身告辭。小魚心存感激,如果不是美芸關鍵時刻交出父親遺物,南在利也不會伏法。美芸愧疚地笑了笑,說那本來就是小魚的東西,她搶過來,只是為了引導小魚等人去見見南在利等人的醜惡嘴臉,順便拯救一下漢江的老百姓,現在看來也算是目的達到了。
想到貞鰩的病,學醫的多喜忽然想起在日本人掌管的難民營,有一位醫術高明的奧地利醫生,但三人已經得罪了日方,不知如何是好。這時,涼子趕來,她願意帶著貞鰩衝破封鎖去看醫生,因為她偶爾去難民營居住區的學校教書,知道奧地利醫生在居住區開有診所,她能請費爾德醫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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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猶太裔奧地利醫生費爾德,四十歲不到,黃頭髮,高鼻樑,畢業於維也納大學醫學院,並獲醫學博士學位,因從事反帝活動被捕,又因反對希特勒吞併奧地利被投入集中營。關押一年後,判限期出境,終生不准回國。後想流亡到美國,當輪船開到美國港口,美國沒有接收。幾經流轉,輪船最後在上海停靠,中國人接納了費爾德。費爾德在虹口猶太人居住區開了家診所,後來這個區域被日本人劃定為類似難民營的「無國籍難民限定居住區」。
當涼子聽多喜講到費爾德的悲慘遭遇,相信費爾德一定會救貞鰩。合議之後,多寶多喜和小魚也想跟去,涼子說人多辦事不方便,只要自己能帶著貞鰩進日租界就可以。但多寶還是不放心,想要陪涼子一起前去。涼子十分擔心,現在滿大街的人都是想要抓到你們幾人的消息,多寶既擔心妹妹,也擔心涼子,萬一遇到不測,沒有人幫襯。最後多寶說他扮成一個日本士兵混進去,涼子勉強同意。
父親的冤案塵埃落定,小魚決定先回趟家鄉祭拜,多喜與父親決裂,也不想再回去,於是陪小魚去景市。一向無憂無慮、被人伺候的公子,也漸漸學會了照顧小魚。小魚不由自主地將多喜同馮源進行比較。馮源固然也是好的,但是馮源對自己並不是真正的愛,或許是對於異姓的欣賞,或許只是有好感;總而言之,馮源對於建功立業的渴望大於對自己的愛;反觀多喜,從一開始多喜就讓自己踩在他背上過泥潭,到後面一次次相救,小魚醒悟過來,多喜是真心對待自己,小魚終於摸到了自己內心的感受。
多喜與自己興趣相投,這讓小魚更為欣慰。從前與馮源在一起,她總想著改變自己去適應馮源的喜好,但是那並不是自己喜歡的:馮源想要建功立業,小魚就改變自己,與他一起進入復興社演講、遊行,但最終得到了什麼呢?但多喜是真的對自己愛護有加,他對於瓷器的熱愛也不是裝出來,兩個人湊到一起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一路上,小魚和多喜兩人,從陶瓷繪畫,談到月圓會;從漢江怪魚,談到漢江金礦。多喜戲稱漢江金礦限期停業整頓,不管如何,股價一定會下跌;小魚感覺這次並不是日本人操縱,而是民心所向。
小魚將從父親那裡學到的畫瓷技巧,以及在大學學到的西洋畫技巧全都教給了多喜,多喜似乎比多寶更有悟性,在學習的過程中還能將兩種技巧融會貫通,有時候畫出的作品讓小魚都自嘆不如。小魚很是驚喜,對多喜毫不掩飾地誇讚,多喜謙虛地說是小魚師傅教的好,兩人相互切磋,感情愈處愈濃。
金礦股價下跌,這時的馮源,正在打著漢江金礦和瓷業公司的主意,並向民國政府承諾,如果馮主席來接手,一定會給百姓滿意的交待,股價也會上漲,並且會增加民國政府的稅收。民國政府擔憂逃走的魔鬼魚給百姓造成再次傷害,馮源信誓旦旦,保證一定會將魔鬼魚抓住,能抓住第一次就能抓住第二次,馮大帥也深以為然。
多寶和涼子在尋醫的路上,兩人敞開心扉。
「多寶,你真的不在意我是日本人嗎?」涼子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你為什麼喜歡我?」
「在我眼裡,你雖然是日本人,但你溫柔善良,討厭殺戮。」多寶想起自己在運輸車上聽到她與小野的爭執,笑著回答道:「萬事萬物,不可能都是非黑即白,這是師父曾經對我說的,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是壞的不是嗎?」
「你能這樣想,我很開心。」涼子依偎在多寶懷裡,「你知道嗎?我心裡有個夢想,回到日本開一所漢語學校,讓他們了解中國,了解我眼前的大英雄。」
多寶抱著涼子,承諾道:「等事情辦完了,你想幹什麼我都陪著你。」
「不,是我陪著你。」涼子搖頭,「現在,我只想陪你走天涯,你想幹什麼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
多寶問涼子,如果你身邊的人說閒話,你還會堅持嗎?涼子堅定地說,世上的閒言閒語實在太多了,不值得讓它們留在腦海中。我們珍惜當下,珍惜彼此就是最好的。多寶被涼子的真情所打動,決心要與涼子共度一生。
如今師傅袁林的仇已報,等貞鰩的病好了,兩人約定上海開一所外國人學校,讓更多的外國人了解中國,了解中國文化;這一點很像多寶的母親,多寶的母親以前也是老師,開紅店教人繪畫,教他寫字,只是後來因為戰亂顛沛流離,母親也患病臥床。涼子教書育人,多寶內心充實,感覺一切十分圓滿。
不過提到母親,多寶就對南在利更加怨恨。就是因為金礦的開採與礦石的冶煉,周邊村落都被嚴重污染,這也加重了母親的病情。多寶傷心的是,如果不是污染,他的母親就不會死去,貞鰩也不會染上重病。一座金礦,傷害了不知道多少人,多寶也在思考,馮源和他的父親能否向當初承諾的那樣,減輕人民的災痛呢?
小野二郎不想失去同金礦和瓷業公司的合作,南在利被抓,他要培植新人。這時,馮主席和馮源主動找上門,要跟小野二郎合作,並希望日本方面能造一艘永不沉沒的巨輪,這樣不僅能運輸更多的黃金和古董,漢江里的魔鬼魚也不能奈何。雙方一拍即合,但小野再次要求馮氏父子幫他打撈漢江潭口的沉船。馮氏父子答應,並且提出了要分一杯羹的想法,小野二郎也十分爽快地答應。
因為蒙面女子的刺殺,小野二郎已經對自身的安全產生了擔憂,加上平時要出入各種場合,安保是很大問題。小野二郎趁機提出了讓馮主席守護日本人在租界的安全,馮主席答應增加士兵把守,以防蒙面女子行刺,並張榜懸賞……
根據小魚在百樂門所說的,月圓會丟失的國寶就是被南在利偷偷轉運走了,那麼這個國寶究竟在哪裡呢?馮主席和小野二郎都十分關心,小野二郎提出讓馮主席去詢問南在利,或許能夠得到消息。
馮主席聽完後趕回了監獄之中,在詢問青花魚藻碟等國寶的下落時,南在利一口咬定不知道,死活不開口。這讓馮主席對此十分生氣卻也無可奈何,事已至此,馮主席決定另闢蹊徑。
在虹口的日本人設立的猶太人居住區,戒備森嚴,進出居住區需要出入證。涼子混進居住區,要請奧地利醫生出來看病,但費爾德醫生無論如何也不出來,詢問因為匯山碼頭大戰和百樂門大戰,日本士兵受傷很多,小野二郎要求費爾德醫生必須先治好這些日本人,中國人不用治。作為醫生,當時是想每個患者都能夠健康,但作為租界裡的醫生,他救什麼人確實無法確定的。涼子對日租界這種生命分等級,區別對待感到憤怒。
換成之前,多寶會用簡單粗暴動起武來,但雙拳難敵四手,加上在租界內,涼子圈多寶不要意氣用事,還是聽自己的混進去,讓醫生治療。涼子教多寶和涼子簡單的日語,然後假冒日本人,最後混進了德國人居住區。費爾德醫生發現多寶和貞鰩是冒充日本人,但沒有挑明,給貞鰩做起了手術的檢查。
醫生發現貞鰩身體情況非常糟糕,如果要開胸開手術,風險非常高。醫生遲遲不敢動刀,貞鰩躺在手術台上,閉著眼睛說:醫生,你快動手吧,我不怕死。費爾德被女孩的堅強感染了,他深深地呼吸,從容地拿起了手術刀。
就在手術在進行中時,日本士兵發現了,舉著槍對準醫生。多寶正在動手,費爾德醫生將手術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利,如果要我放棄治療這個女孩,要麼你們殺了我,要麼我自己了結。日本士官權衡之後,最後放下了槍!
馮源和馮主席最終得到了民國政府和日本方面的認可,掌管了漢江金礦和瓷業公司。在上海的日本碼頭,造船的工人絡繹不絕。被關押候審的南在利好像上了當,手下的陳道長也跟了馮主席,是馮氏父子算計了他,原來馮氏父子知道白琳與南在利的過往,當白琳提出要幫馮主席整垮南在利時,馮主席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因此才有了後面的抓捕。
馮源在南在利說出國寶的下落,南在利說根本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會說。馮氏父子對南在利不客氣,把南在利用繩子吊起來,南在利大罵馮主席和陳道長。馮主席也十分生氣,本來他想利用白琳激一激南在利,在問出國寶的下落,結果看起來並沒有用,這讓馮氏父子尋找國寶的計劃陷入僵局……
「不管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生命不分等級,
如果心中有愛,定能容下星辰大海;
受傷了,日本人要救,中國人也要救。」
——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