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實事

  黃子軒辭別郡王妃後吩咐曉春去請黃子清，交談一番後，黃子清滿臉興奮地回了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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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蔣氏詫異地抓緊黃子清的袖子，「三弟真要給你升官？」

  黃子清埋怨地看了一眼小蔣氏，「三弟剛跟我談完，怎麼可能是假的？」

  小蔣氏鬆開手，腦子轉了幾圈，拉著黃子清急忙去了大蔣氏的院子，大蔣氏正像往常一樣念經拜佛，看著快步進來的二人，緩緩起身，「出了什麼事？這樣慌忙？」

  小蔣氏臉上綻開笑容，「母親，是有喜事，我性子急躁，迫不及待地來和您分享。」

  大蔣氏看了看親侄女，又看了一眼後面憨憨撓頭的黃子清，轉身在榻上坐下，「兒呀，有事直說，我了解你，要不是有拿不準的地方你不會來打擾我的清淨。」

  小蔣氏有些不好意思，而後想到這是大房的大事，合該跟婆婆商討，坐在大蔣氏對面慢慢道，「今天三弟將相公叫去，說是工部有個郎中的缺位，相公在員外郎的位置上已經幾年沒動，正好三弟和工部侍郎說得上話，想要給相公謀下這個差事。」

  大蔣氏點點頭，「確實是喜事，你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小蔣氏臉上的表情由喜轉悲，「升官固然好，只是兒媳怕咱們做了別人的棋子，咱們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大蔣氏眼裡閃過悲戚，聲音有些沙啞，「我知道你的顧慮，這些年要不是你嫁進來，有左都御史府做咱們的後盾，咱們一家四口怕是沒有活路。」

  小蔣氏點頭同意，「自從三弟征戰韃靼勝利迴轉，府里的風氣轉變，老夫人將視線轉到三弟身上，咱們撿漏拿到管家權，日子還好過一些，可是三弟一走，老夫人和二弟妹沒少折騰，母親和我更是不知受了多少冤枉氣，現在郡王妃回府，母親和我都不是戀權的人，想將管家權交回給郡王妃，可是郡王妃卻遲遲沒有動靜。」

  大蔣氏心思轉動，「恰在這時，子軒要給子清謀差事，看來子軒是拿差事做籌碼，讓咱們替他守好顯郡王府。」

  小蔣氏點點頭，「母親，我也是這樣思量，只是老夫人和二弟都不是省油的燈，眼見著老夫人這兩年沒少逼迫顯郡王上摺子立世子，二弟更是通過岳家搭上徐相一脈，跟太子府的黃文瑜走得很近。三弟在歸綏城的建樹得到皇上的盛讚，和京城的勛貴走得很近，顯然已經自成一脈，不可同日而語。現在三弟提出這樣的要求，顯然是讓咱們站隊。兒媳不敢自專，特意來請教母親。」

  大蔣氏異常果斷，「子清小時候，還沒有涉及世子之爭和朝堂紛爭，咱們在府里的日子也沒好到哪裡去。反而是子軒有了自立的能力後，咱們才喘過氣來。說出來不怕你笑話。當年子清說親的時候，何等艱難，要不是我厚著臉皮向哥哥求助，嫂子為人厚道，恐怕子清現在都難娶妻生子，現在你們相處和睦，咱們一家日子和和美美，就算為了維持這樣難得的好日子，咱們也該答應子軒。」

  小蔣氏和黃子清都同意，黃子清第一次嚴肅地道，「現在的日子來之不易，我們一定要抓住機會，我這就去和子軒說。」

  大蔣氏看著酷似大老爺的黃子清，看他的目光中有了驕傲，「別急，既然決定要做，事情就要做得完美，子軒此番動作除了讓咱們站隊，還有一層意思，就是讓咱們就近照顧郡王妃。郡王妃雖是這個府里的主母，但是這些年被老夫人壓制，身體消耗得厲害，好不容易調養過來，又回到老夫人的眼皮底下，子軒是怕老夫人再次喪心病狂，對郡王妃不利。」

  小蔣氏恍然，「這次郡王妃回來後，性情大變，臉上不見哀戚，對府里的事漠不關心，每天都懶散悠閒，前日我去請安，郡王妃竟然沒有起身，這在以前可是從沒有過的事情。」

  大蔣氏想著郡王妃，臉上有了莫名的愉悅，「她的命好，兒子和媳婦都是精明強勢的人，想出個主意讓她回了大同府，逃離顯郡王府這個深淵，有父母和兄弟姐妹陪伴，還有好友相陪，兩人時不時出去遊山玩水，心境大不同，自然性情變得大好。」

  小蔣氏歉意地看著大蔣氏，「是我和相公沒用，讓娘只能守著這個院子度日。」

  大蔣氏不滿地看了小蔣氏一眼，「你這孩子，遐想什麼。你和子清都是讓我省心的孩子，從不會讓我操心，我守著你們過日子，不知道多滿足。」

  小蔣氏一下子笑開，「母親勿怪，是我想多了。」

  第二天一早郡王妃就病倒，黃子軒大張旗鼓地請了宋院使，宋院使早就得了黃子軒的囑咐，並且已經收了黃子軒送的大紅袍，一番診脈後，滿面愁苦地對顯郡王和黃子軒道，「郡王妃能調理好身體，本就是天下大幸，哪想到路上勞累，將病情引發，萬幸只是有些疲累，靜養一段時間就能好，只是以後再不能受累，最好能時常出去見見自然風光，開闊心緒。」

  顯郡王聽到後沉默下來，還是黃子軒走出來，「多謝宋院使，母親的病就拜託你了，以後您多費心。」

  隨後府里就傳出顯郡王府就傳出顯郡王妃身體虛弱，只能精細地養病，不能有一絲疲累，老夫人聽過後，撇了撇嘴，周氏這時卻眼光一閃，對老夫人道，「郡王妃病成這樣，自然不能管家，以後郡王府可怎麼辦好？雖然大嫂和大伯母將郡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可畢竟大哥只是父王的侄子，不是親兒子。」

  老夫人瞬間驚醒，晚上就將顯郡王叫到正院，對顯郡王提出要讓周氏管家，顯郡王這一刻身心俱疲，他早就得了黃子軒的提示，黃子軒第一次含蓄地和顯郡王道，「父王這兩年在府上的日子怎麼樣相比深有體會，大嫂和大伯母都是深明大義的女子，自然顧忌大計，別人就不一樣，父王難道不想過清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