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避走

  顯郡王這兩年徹底閒賦在家，在體會了兒大不由爹後，甚少出府，身邊有兩個貌美的侍妾，每天過著紅袖添香的日子，好不愜意。自從顯郡王妃去了大同府，黃子軒帶著劉嘉佳去歸綏城任職，府內主母不在，不好再舉辦大型的宴會，顯郡王府清靜下來。現在顯郡王妃抱病，以後基本可維持原樣，可是要是換成周氏管家，怕是再不清淨。為了以後日子好過，顯郡王拒絕了老夫人的要求，並且說現在這樣很好，有意郡王妃養病。老夫人自然氣得不行，周氏也非常不滿，不等她再纏磨老夫人，她身邊的嬤嬤隱晦地來報，黃子鈺這兩個月在府上歇息的日子過於少了，一個月有半個月在外面過夜，這可不對，周氏顧不上管家大權，轉身投入捉姦大事中。

  黃子軒想著事情都告一段落，他可以回歸綏城，正在計劃給劉嘉佳和黃雲醒置辦一些細軟，後天就走，沒想到裕親王送來信，上面寫著「速歸」。黃子軒知道有大事發生，立馬讓曉春寫了一份含糊的軍報，立馬進宮稟報皇上，卻沒見到皇上，在得到皇上身邊總管太監的代傳旨意後，立馬回到郡王府與收拾妥當的曉春匯合，快馬向城外飛馳，一晚上沒有休息，第二天稍作調整，就繼續疾馳，緊五天就到了歸綏城。回到左布政使府，抱了抱劉嘉佳和黃雲醒小朋友，沒有洗漱，直接倒頭就睡，嚇得劉嘉佳趕緊請了宋大夫，宋大夫再三保證就是太累睡著了，劉嘉佳才放下心。黃雲醒則坐在父親身邊，歪著頭細細看著眼前這個鬍子拉碴的大個子，劉嘉佳抱起黃雲醒，「樂樂，這是你爹。」

  樂樂眨眼睛想半天，才拍手笑起來，「咯咯咯……」劉嘉佳也不知道懷裡的小人兒想起什麼了這麼高興，抱著樂樂坐在床邊看著黃子軒，眼裡的心疼藏不住，將樂樂放在床上自己玩，叫來明月，吩咐明月準備帕子，給黃子軒脫了靴子和外衣，親手將他擦拭乾淨，將樂樂放在他身邊，自己上床，拍著樂樂，一點點哄睡。

  第二天黃子軒倒是清晨就醒來，他作息一向準時，不管多累，第二天都會醒來，昨天回到家，放鬆警惕，睡得太沉，現在醒來才發現身上輕鬆很多，手上柔軟的觸覺明顯，低頭一看，看到一顆圓圓的腦袋，原來是黃雲醒小朋友枕著他的胳膊，在呼呼大睡，黃子軒不自覺地笑開，看著兒子紅撲撲的圓臉蛋，和一鼓一鼓的小肚皮，滿心歡喜。不一會兒劉嘉佳也醒來，她到底惦念黃子軒，不敢睡得太沉，更是早早醒來。看著微笑著注視她的黃子軒，也挽起眼睛，輕聲道，「醒來多久了？」

  黃子軒也放輕聲音，「剛剛醒來，你再睡會兒。」

  劉嘉佳搖搖頭，「不睡了，孫夫人今天要到府里做客，我要起來準備。」說著抱起小胖子，挪到兩人中間，給他蓋好被子，兩人輕手輕腳地起身更衣。

  做到飯桌上，劉嘉佳才有機會問黃子軒，「怎麼這麼著急回來？京城出事了嗎？」

  黃子軒皺起眉頭，「皇叔給我送信，只匆忙地留下速歸兩個字，我不得其法，知道皇叔不會害我，就快馬加鞭地趕回來。隱約感到是皇上的布局，皇叔不想我摻和進來。皇上到現在已經稱病兩個月沒有上朝，可是我一到京城就親自召見我，我仔細觀察發現皇上面色紅潤，我試探過皇叔，皇叔沒有正面回答我。」

  劉嘉佳點點頭，「平安回來就好，只要皇上身體健朗，咱們就暫且安穩。」

  

  黃子軒也堅毅果斷，斷然道，「你說得對，這次回京，發現朝堂瞬息萬變，拜訪一圈，將你準備的禮品都送出去，竹葉青喝得一滴不剩，探聽出不少消息。皇上已經年近古稀，身體早就大不如前，這兩年宮中老參等補藥比往年的用量多出兩倍不止。太子到了不惑之年，皇上多年的栽培沒有將他教的聰明，卻助長了他登基的欲望。這次監國，太子將衛國公府世子帶在身邊，招搖過市，衛國公府眼看著蹦躂起來。」

  劉嘉佳瞪大眼睛驚詫道，「太子瘋魔了嗎？衛國公府簡直是皇上的眼中釘，皇上當年恨不能誅了衛國公府的九族，太子怎麼敢明目張胆地和衛國公府走得這麼近。」

  黃子軒不屑地哼道，「被假象蒙蔽了雙眼，覺得皇位唾手可得，猖狂起來就不可一世。」

  劉嘉佳思索著問出很早的疑惑，「皇上文治武功，至聖至明，怎麼太子這樣的愚 不可及……」

  黃子軒揶揄地看了劉嘉佳一眼，氣得劉嘉佳拍了他一下，黃子軒思索著給劉嘉佳講黃家的事，「黃家是大同府的武將世家，在前朝延續百年，最風光的時候祖上有長輩官拜二品，後來逐漸衰敗。武將世家的命運就像被詛咒一樣，大多走到最後都會到子嗣凋零的地步。皇上和父王當年的兄弟都不少，大多年紀輕輕都戰死，最後留下皇上、父王、皇叔和寧郡王。皇上帶著兩個弟弟和一個叔叔，一路過關斬將，攻下京城，登基為帝，自是眾望所歸。可是凡事都有不足，皇上坐穩皇位時，太子已經十幾歲，這之前皇上有意將太子帶在身邊歷練，可是皇后不同意，執意將太子圈在身邊教養，皇后是個大字不識的後宅夫人，哪懂得如何教導未來之君。當時皇上忙著打仗，對太子多有疏忽，等到派人將皇后與太子接回京城時，才發現太子已經長成一個草包。當時皇上四十多歲，本打算多選一些秀女，再生幾個兒子，從小培養。可是第一批秀女進宮後，一年的時間後宮都沒有動靜，皇上這時也從太醫那知道多年的征戰，身體損傷嚴重，尤其腎水不足。無奈接受現實的皇上只能轉頭教導太子，奈何太子實在扶不起來，皇上又不死心地選秀女，如此折騰這麼多年，後宮只得了兩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