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風雲

  老夫人氣得不輕，這幾年黃子軒先是打了勝仗，被皇上賜予高官，到了歸綏城那樣貧寒困苦的地方，竟然打開商道，將歸綏城打造成有一個大都城，獲得舉朝上下的一致認可。外面再也不相信她讓人放出去詆毀黃子軒的消息，甚至一度有人懷疑有人在背後故意使壞，結合顯郡王府的紛爭，自然很多人想到她和黃子鈺身上，現在她對外再哭訴兒媳不敬，孫子不孝，很多人都持懷疑態度，看她的眼神微妙。黃子鈺深受影響，原本就不如意的差事，現在更不好干，黃子鈺早就想換差事。

  顯郡王在一旁看著祖孫二人的爭鋒，無力之感越來越重，轉頭看向黃子軒，「子軒，你祖母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要咱們一家團圓，再加上我和你祖母都想看看雲醒。」

  老夫人看有顯郡王撐腰，氣勢大漲，也不裝病了，繼續高聲叫道，「別人家的子孫到地方任職，是要留下媳婦和子嗣在老家，咱們是皇家，更要如此。」

  黃子軒毫不客氣，「留下來幹什麼，讓你們磋磨，任其自生自滅嗎？我母妃被你們折磨得還不夠慘？現在還要搭上我媳婦？」

  顯郡王怒喝出聲，「住口，混帳，你母妃是堂堂的郡王妃，誰能折磨她？」

  黃子軒想著既然說到這，就此結束吧，他已經出來半個月，還是早點回得好，「沒有折磨我母妃四十歲的身體卻如六十老嫗一樣？沒有折磨我母妃一年中有一半的時間臥床喝湯藥？沒折磨我母妃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沒的？沒折磨我母妃為何再也不能懷有身孕？」黃子軒一口氣的質問，說完氣憤地紅了眼眶。

  老夫人和顯郡王震驚得說不出話，老夫人是沒想到黃子軒知道郡王妃流產的事，顯郡王震驚的是原來黃子軒母子心裡的怨恨這麼多，並沒有隨著時間減少分毫，可能還在加劇。

  黃子軒看著被震懾住的兩人，繼續道，「這個家從根上就腐爛，長輩偏心，當家人懦弱，兄弟不和，妯娌相爭，沒有可取之處。別人家幾輩子的子孫一起奮鬥才讓家族興旺，更是有無數人為了家族犧牲前途、姻緣，只為保住家族昌盛。我們家倒好，不用別人擠兌，自己就跳進深淵。」

  

  顯郡王這時辯解道，「我們是皇族，怎麼會像你說的一樣無可救藥？」

  黃子軒看向顯郡王就像看個笑話，「這天下都會易主，何況是郡王府，父親閒賦進十年，難道沒有體會？」

  顯郡王啞口無言，怔怔地看向黃子軒，看著黃子軒高大威武的身姿，炯炯有神的雙眼，是呀，要不是小兒子打退韃靼，怕是顯郡王府早就被皇上忘記在角落裡。

  老夫人也被嚇到，終於消停下來，黃子軒掃了老夫人和顯郡王一樣，最後道，「歸綏城公務繁忙，既然祖母無礙，我會儘快回去。」說著出了正院。老夫人看向顯郡王，「兒呀，子軒說的是真的嗎？」

  顯郡王懇求地看向老夫人，「娘，你就當可憐我，在子軒走之前對外說痊癒吧，我早就聽到有人說皇上現在倚重子軒，要是沒有子軒，兒子只能榮養了。」

  老夫人看著耳邊霜白的兒子，流下淚來，「可是，子鈺怎麼辦？他也是你的兒子，他一直是個好孩子。」

  顯郡王看著老夫人承諾道，「母親，子鈺的事我會上心，我是他的父親，到什麼時候都不會不管他。」

  老夫人這才放鬆下來，躺下默默流淚。

  黃子軒回來第二天就到各府拜訪，裕親王府是第一家，裕親王看著黃子軒的第一句話就是，「收到你嬸嬸的信為何還回來？」

  黃子軒到了裕親王面前就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沒正行地道，「自然是想念皇叔皇嬸才回來。」

  裕親王當沒有聽見，佯裝不悅地看向黃子軒，「說正經的。」

  黃子軒聳聳肩，「一是皇上進來的動作異常，我想回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一探究竟，沒想到皇上昨天就召見我，也算歪打正著，皇上可是健朗的很；」說著看了裕親王一眼，裕親王又當沒看見，黃子軒也沒在意，接著說「二是嘉佳準備了好幾車禮品，我不想再拉回去；三是正好拜見京城的親友，我離京兩年，有些老摯友和新朋友的拜會。」

  裕親王有些欣慰，也有些傷感，最後化作一句話，「曹將軍後天不當差，我請親家到府上做客，你過來陪曹將軍和昌寧夫婿喝幾杯。」

  黃子軒明白裕親王的意思，點頭答應，「好，正好我帶了幾壇竹葉青回來，已經藏了三十年，入口綿柔。」

  黃子軒連著幾天走訪親友，幾天後京城的人都品出其中的意味，黃子軒不僅在回京當天被召進宮中親見皇上，回來後更是走遍京城權貴之家，裕親王府、曹將軍府、陳府和忠義侯府都設宴款待，隨後英國公府、忠勇侯府、永安伯府相繼送上請帖。風光無兩的黃子軒讓黃文瑜氣得咬牙切齒，特意在黃子軒的回家之路上等著，一頓冷嘲熱諷，被黃子軒無視後，氣得回了太子府。

  幾天後，黃子軒終於空閒下來，去給郡王妃請安。郡王妃正要尋黃子軒商量，回來幾天，她感覺很不適應，她在大同府自在慣了，回來後不僅要晨昏請安，加上大蔣氏過來試探她是不是要收回管家權，她心裡煩躁。

  黃子軒看著臉色紅潤，恢復康健的郡王妃，心裡一陣安慰。聽到郡王妃的述說，有些歉疚地回到，「母妃，你身體已經恢復健康，我沒有理由將你帶去大同府，畢竟顯郡王府不能長時間沒有當家主母。再有，嘉佳和我商量，給您留下幾個得力助手，如果你不想繼續管家，沒有關係，就讓大嫂管著，你在旁看著就行。」

  郡王妃也知道自己是妄想，不想讓黃子軒內疚，輕快地道，「你不要自責，母妃能有這麼長時間的自在時光已經很滿足，咱們家終究是在京城，我在大同府住著也不像話。再說母妃在京城也有些相處得來的夫人，母妃不想管家，但是想和她們多多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