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爛肉

  劉嘉佳經常在去待客，惹得小胖子很不滿，經常找不到熟悉的身影和聞不到熟悉的味道，讓他很生氣，尤其會翻身後，劉嘉佳每次回來，小胖子都會故意地翻身過去不見她，劉嘉佳哭笑不得，小人兒氣性還挺大，劉嘉佳當沒看見，不一會兒小胖子看沒人理他，自己翻過身來，眼裡包著淚看向劉嘉佳，劉嘉佳被打敗，抱起小胖子，親幾下，玩鬧一會兒，小胖子就忘記生氣，咯咯咯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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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晟三十二年四月十五，小胖子剛會爬，京城顯郡王府送來顯郡王的親筆信，讓黃子軒帶著妻兒回京，理由是老夫人病重，顯郡王已經派人去接顯郡王妃。黃子軒氣得不輕，她們前兩天剛收到消息，老夫人好得很，周氏查出懷孕，還高興地喝了一壺酒。不知道老夫人又要做什麼怪。

  黃子軒想著京城的情況，皇上已經一個月沒有上朝，太子監國，對徐相一派多有讚揚，徐相一派和黃文瑜這一陣子風光無限，這個時候回京，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黃子軒看著嬌妻幼兒，最後還是和劉嘉佳商量，自己赴京，一查究竟。

  劉嘉佳同意，樂樂還小，經不起折騰，如果在路上有了閃失，他們後悔也來不及。劉嘉佳立馬吩咐塗三和嚴嬤嬤備禮，黃子軒回京必要去拜訪親戚朋友。

  就如黃子軒的猜測，老夫人又開始折騰。妙真仙姑在劉嘉佳走後怕引火上身，以尋訪先師的名頭，拜別老夫人，離開京城。三清觀的主持換成妙言仙姑，妙言比妙真還熱衷於親近京城權貴，對老夫人更是有求必應，並且以她可以做法擋煞為由，說劉嘉佳回到顯郡王府也不會給老夫人帶來災禍。

  前一陣老夫人因為周氏有孕，想要大辦宴席慶賀，蔣氏不敢違背，邀請了寧王府、裕親王府、周尚書、蔣府、還有錢府的女眷，坐了滿滿三桌，只是這些人恭喜過周氏和老夫人後，就討論起黃子軒和劉嘉佳。寧王世子妃說現在想要買到最好的馬匹都得到歸綏城，世子年前給子軒寫信，想要一批汗血寶馬，子軒不愧是一方大員，真就給尋到了，現在已經送到寧王府。蔣夫人說我家大人最喜歡喝明前龍井，聽說歸綏城現在有最好的茶，我打算派人去歸綏城找找看。周府大奶奶說弟妹和指揮使夫人是親戚，弟妹進門時指揮使夫人填妝的皮毛真是好，柔潤光滑，最重要的竟然是整張皮的。跟在周大奶奶身後的江柔看到對面周氏不滿的眼神，為難地看了一眼周大奶奶，她知道大嫂與小姑不和，最後怯怯一笑，沒有說什麼。

  老夫人剛開始還能維持笑臉，越聽臉色越不好，裕親王妃看了她一眼，不屑一笑。老夫人回去後招來妙言仙姑，確定劉嘉佳不會妨礙她後，裝起病來，劉嘉佳收到裕親王妃的信時，黃子軒已經出發，劉嘉佳馬上派府上的侍衛追上黃子軒。黃子軒收到信時，毫無意外，不過既然老夫人做戲，他作為孫子也不能揭穿，又怕郡王妃被老夫人磋磨，快馬加鞭往京城趕。

  有趣的是，黃子軒前腳剛到顯郡王府，後腳宮裡的侍衛就來請黃子軒進宮，皇上要見黃子軒，黃子軒有些意外，倒不是意外皇上直到他回京，畢竟他早就上了摺子，而是意外皇上這時候要見他。

  黃子軒被叫起後，看著蒼老但是中氣十足的皇上，意外地挑起眉頭，他回到京城後意外還挺多。皇上不理會黃子軒怪異的表情，細細問過歸綏城的防禦和治理情況，黃子軒一一作答，問了兩個時辰，皇上才止住話題，說起其他，「去年送到萬全都司的馬匹確實不錯，可是別的都司可都紅眼著呢，你得想辦法讓他們都分上一些，要不我都快讓他們念得煩死了。」

  黃子軒苦笑著回到，「是，臣會寫信給韃靼。」

  最後皇上說了一句，「爛肉還是割掉的好，要不整條胳膊都會爛掉。」黃子軒倏地抬頭看向冷漠無情的皇上，觸及冰冷的眼神，低下頭，跪下行禮，「是，臣遵旨。」

  回到顯郡王府的時候，黃子軒剛要回院子沐浴更衣，就被顯郡王叫去，父子多日未見，黃子軒行禮後，顯郡王也問了一些歸綏城的公事，話音落後，想要說些親近的話題，卻怎麼也張不開口，還是黃子軒想起此行的目的，問，「父親信上說，祖母病重，不知現在如何？太醫怎麼說？」

  顯郡王果然被吸引，沉沉地嘆氣，「哎，你祖母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前，太醫沒查出所以然，只說得慢慢調養。」

  黃子軒毫不意外，裝病太醫能說什麼，沒有當面戳穿都算是太醫有涵養。父子二人探視過老夫人，看老夫人躺在床上哼哼不停，一聽黃子軒說劉嘉佳沒有回京，陡然高聲叫道，聲音刺耳，氣氛尷尬。顯郡王看著老夫人的眼神實在是無語，你要裝也裝得像一點。

  黃子軒平靜地看著老夫人，「請祖母贖罪，幼子還小，經不得顛簸，更離不開母親身邊，無奈只能留在歸綏城，孫子回來也是一樣的，現在看祖母中氣很足，眼神更是犀利，想來也不是什麼大病，我已送信給母妃，她身體不好，要是折騰回京，前兩年的調養就白費了，所以還是留在老宅養病得好。」

  老夫人看向黃子軒的眼神好像要吃人一般，混不講理地叫道，「你的意思是長輩重病，兒媳和孫媳卻躲得遠遠的，不願意侍疾？這可是大不孝，相信京城的人都願意聽一聽這樣駭人聽聞的故事。」

  黃子軒渾不在意，諷刺地看著老夫人，「顯郡王府的事情外面該知道不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不差這一件事，只是放出去消息之前，還望祖母想好，母妃是有重病在身，兩年前差點喪命，我媳婦則有稚子要照顧，分身乏術，我相信京城的人明智有判斷力，不會一直人云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