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揭穿

2024-04-30 07:40:34 作者: 秦越27

  葉城經過蔣家軍攻城一役,雖說城牆及城內的建築損壞了不少,可城中百姓能安然返回自己的家,臉上皆掛著喜氣洋洋的笑意。

  嚴和回城後一刻也沒閒著,已經開始主持城牆的修復以及城中房屋破損人家的賠付之事。

  嚴和的能力順帝都看在眼裡,當年是他聽信了蔣懷的讒言,沒有站出來為嚴和主持公道,如今見到他都一把年紀了還不計得失地為自己為大褚賣力,順帝頗多感慨。

  在葉城府衙之內,順帝下了幾道口諭,第一道便是任命嚴和為葉城知府,管轄葉城一帶北境各處的大小事務;第二道是封凌緒為定北大將軍,子承父業,率領定北軍鎮守北境;第三道是封大當家胡連為安西將軍,出兵西夜,助西夜王庭平定叛亂穩固政權;第四道是委任葛叢繼續擔任定北軍的軍師,助凌緒守好邊關。

  安排好北境及西境的一切後,順帝又下令,命張亘父子率一萬鐵騎營將士,同他一道殺回晏京奪回政權。

  由於順帝已經決定五日後大軍開拔離開葉城返京,那便意味著凌無雙及林氏需要決定她們是繼續留在葉城還是跟著順帝一道返京,畢竟當初她們是為了尋找凌緒的下落才北上到了葉城,而晏京中的凌府才是他們可以落葉歸根的家。

  林氏到沒有想太多,如今她好不容易才同凌緒團聚,哪裡捨得離開。

  「娘還是想在葉城多待些日子,多陪陪緒兒,等半年後再回去。」

  從前她的夫君還在世時,她也是這樣時常來往於葉城和晏京之間,每每在葉城也是一待就是一年半載。

  

  既然林氏選擇留在葉城,那凌無雙也只好先回晏京,若是一切順利,被太子拆下來的定北侯府牌匾還是要再掛回去的,而且京中還有很多事情她也要去處理。

  「那娘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安全方面凌無雙倒是不擔心,有嚴世伯在葉城坐鎮,且幾個護衛都會留下,同時大當家西征期間,月亮也會留在凌宅同林氏作伴,看家護院的人自然不會少。

  林氏輕撫著凌無雙的發梢,看了一眼她身後的謹言笑道,「你們倆也一樣,路上多加小心,回了京都要是家中有什麼事就給娘寫信。」

  說罷,她又看了謹言一眼,眼神中帶了些許哀愁,自從她聽女兒說要和謹言一起過下半輩子,她就難免惆悵,她不是不喜歡謹言,更不是看不起他,她只是……沒有哪個做娘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子孫滿堂安享晚年。

  察覺到林氏眼中異樣的神色,凌無雙忙回身拉住謹言的手沖林氏笑道,「娘您放心吧,有謹言陪在我身邊呢。」

  謹言俯視著凌無雙,眼中含著溫柔的笑意,其實他早就已經不介懷了,他會珍惜陪在她身邊的每時每刻,不會浪費時間去想那些毫無意義的煩惱。

  出發之日,眾人都在大門外仔細檢查著行囊,凌緒、林氏、嚴和及葛叢來為眾人送行,讓人沒想到的是,別看葛叢平日裡同藥王爭論不休,可到了分別之際,他卻是最依依不捨的,嘴裡嘮嘮叨叨個沒完沒了,藥王都怕了他。

  「得了得了,你閉嘴吧,再不住嘴,明早的雞都要叫了。」

  許是連藥王的黑驢都受不了葛叢,也跟著沖葛叢哼哼了兩聲,葛叢這才閉了嘴,心裡卻很是氣悶不順。

  「真是好心被當做驢肝肺,多叮囑你這老賊幾句還不是為了你好,你不領情我還不在意呢!」

  藥王全當聽不見,轉身背對著他就上了驢車,公孫離將車凳抬起來放到了車廂後面時,凌緒同張鴻謙說了兩句話,便來到了她面前。

  「公孫賢弟,路上多加小心。」

  聽到凌緒對自己說的道別致辭,公孫離沖他翻了個白眼,「不用凌兄你說,我自會照顧好自己。」

  見公孫離這般冷冰冰的態度,凌緒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彆扭,「上次是我不對,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自那次凌緒惹得公孫離生氣之後,她便不再肯幫他換藥,都是莫軍醫代勞,他平日忙於操練軍務繁忙,公孫離又同順帝一道住在原丁泰安的府邸里,所以當下才得以見面並當面道歉。

  大概是見凌緒誠心悔過,公孫離的態度稍微好了一些,卻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回應了他一句,「凌兄多慮了,萬望保重。」

  說完就走到車前跳上了車鑽進了車裡,一點多餘的話都不想說,不遠處的凌無雙察覺到凌緒和公孫離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便拉過凌緒到一邊問了事情的原委。

  「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我?」

  聽完了事情的經過,凌無雙對她這個親哥哥頗有些無奈,他可真是個榆木腦袋。

  「我一忙就把這事給忘了,更何況,這也不算什麼事。」

  凌緒就是覺著哪裡有些彆扭而已。

  「哥,不是我說你,你真誤會人家了。」

  說著,凌無雙湊近凌緒,在他耳邊悄聲道,「公孫離是一位姑娘。」

  若是她再不告訴她這個笨哥哥真相,還不知道將來他又要怎樣得罪人家呢。

  「啊?這怎麼可能?!」

  凌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支支吾吾半晌,指了指驢車的方向,又回想了一下他和公孫離相處的那些過往。

  當初在地下城他見到公孫離第一面時,她就已經把他全身都看光了,包括他身為男子最要緊的地方,之後每每她幫他療傷,他都是主動地將衣服脫了個乾淨,幾乎一絲不掛的任由她針灸,若是她真是個女子,那可真是……

  凌無雙自然知道凌緒此刻腦子裡在想什麼,光看他捂著腦袋欲哭無淚的表情就已經夠逗人樂的,恐怕他現在悔不當初,恨不得找個地縫往裡面鑽了吧?

  猝不及防的凌緒給自己的臉來了兩巴掌,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他的匕首,他竟然還把自己的匕首送給了人家,若是按月亮說的那是定情信物,這……他當真是蠢笨如豬啊……

  坐進驢車後,公孫離臉上的神色因為凌緒稍微有一點點的波動,她蹙著眉從腰間取下了一柄陳舊的匕首,拔出刀刃,盯著刀面上刻著的那個「緒」字發愣,直到藥王抓了一把西瓜子問她吃不吃,她才回過神來。

  回京這一路藥王和公孫離乘坐一輛驢車,凌無雙則是和順帝一起乘坐一輛馬車,凌無雙一如既往的向從前那般妥帖的侍奉順帝,盡她的孝,而她的一舉一動,順帝都記在心裡。

  「難為你身為女子還要在外東奔西跑。」

  凌無雙明白順帝這是心疼她,覺著她辛苦,可她卻不這麼認為,「其實能在外頭見見世面也不錯,像藥王他們師徒倆不就是走南闖北什麼都見過嘛。」

  關於這一點,順帝也深有感悟,「也對,藥王的醫術可謂出神入化,朕從未見過像他醫術這般高超之人,他不僅治好了朕的病,還治好了西夜的鼠疫,說他是藥神下凡也不為過。」

  說到這裡,順帝突然話鋒一轉,笑問凌無雙道,「朕瞧著除了藥王之外,梁太醫的醫術也不凡,為人又老實忠厚。」

  聽到順帝這麼夸梁進,凌無雙也替梁進感到高興,這是不是意味著梁進就要升官發財了?

  於是她又為他加了一把火,對他讚不絕口道,「是啊,梁進不僅醫術了得,而且有勇有謀,在京中的許多事都是靠他從中周旋才辦到的,父皇您回宮後可得好好獎勵他。」

  這順帝自然知道,若不是梁進,當初他和常廣也出不了城,遂大笑起來,「好好好,朕聽你的,一定好好獎勵他,那你說朕要獎勵他什麼才好?」

  「這您得問他,我可做不了主。」

  凌無雙又不知道梁進想要什麼,萬一人家不在意金銀財寶想要點別的什麼,那她不是好心辦了壞事,還是讓他自己向順帝討賞更妥當些。

  聽聞這話,順帝意味深長地笑看著凌無雙道,「嗯,也對,你現在的確還不能為他做主,那朕還是親自問他好了。」

  馬車外負責駕車的常廣及謹言二人聽著車廂里順帝及凌無雙的對話,互相對視了一眼,以常廣對順帝的了解,他覺著陛下突然在凌無雙面前提起梁進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可他又想不出到底哪裡不對勁,而謹言則是有種預感,他不斷回想著梁進和凌無雙過去相處的那些畫面,他們竟然莫名的般配……

  到了夜間,行軍人馬皆在野外安營紮寨歇息,順帝同常廣住一個帳篷,張亘父子一個帳篷,藥王師徒二人一個帳篷,凌無雙單獨一個帳篷,為了她的安全著想,謹言守在她帳外,因他內官的身份,沒有人多想。

  趁夜深人靜的時候,凌無雙將謹言喚進了帳篷里,不為別的,只是為了給他換藥。

  監守葉城時謹言也受了傷,可他不願公孫離為他療傷,而是等到了莫軍醫來才上了藥,如今傷口還未好,仍需每日一換。

  凌無雙雖不懂藥理也不會治病,但在地下城中也是幫凌緒換過傷藥的,所以做起來動作乾淨利落,謹言傷在肩頭,他脫去半邊衣裳,露出了白皙光滑的後背,在昏暗的燈光下,氣氛陡然變得有些旖旎。

  凌無雙小心翼翼地在謹言的傷口處撒上藥粉,包上紗布後,又繞著他的胸膛纏了幾圈,每次靠近他的時候,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莫名讓她也跟著燥熱起來。

  「好了,你快把衣服穿上吧,小心著涼。」

  不等凌無雙起身,謹言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將她帶入了自己的懷中,緊緊的抱著她,這讓她有些訝異,但稍頃後,她便安然地靠著他滾燙的胸膛,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了解他,平日裡他們之間相處皆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他做不到像正常男子那樣同她更進一步,所以他們能做的只有擁抱,甚至連親吻都沒有過。

  雖然謹言一直在勸自己要知足,要珍惜眼前不要去想未來,可是當他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她和梁進在一起的畫面,他就心裡難受,他開始變得壓抑,變得痛恨自己,他多麼渴望自己是個正常的男人,只要正常就好,可是就連這一點點渴望都是奢求。

  「沒事——你睡吧。」

  他抱著她躺在了地面的毛氈上,臉頰溫柔地貼著她的額頭,雖然在對自己生悶氣,可他不想因此遷怒於任何人。

  大概是在謹言的懷裡睡覺會更香一些,不一會兒凌無雙就沉沉睡去,謹言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舒展的睡容,有些不敢想像,若是她躺在別的男人懷中,他會不會為此而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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