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求娶

2024-04-30 07:40:33 作者: 秦越27

  上一次見順帝時,凌無雙未能喊他一聲「父皇」只能謊稱他為「父親」,如今順帝親口喚她曾經的公主封號「惠德」,那便是認可了她這個女兒。

  順帝聽到她脆生生的喚自己一聲「父皇」,心中霎時感到五味雜陳,誰能想到他堂堂一國之君九五之尊,在他經歷千辛萬苦的磨難之際,能在他身邊幫助他保護他的,竟是眼前這個和他毫無血緣關係,且其貌不揚的凌氏女,而他捧在手心裡從小寵到大的孩子,一個不是他親生的,一個同外人一道奪了他的江山,還有一個,疑似協助外人來害他,當真是讓他感到悲涼。

  好在老大如今已回頭是岸,寧安也已經離開了皇宮,而老四珏兒……或許那一切他並不知情,都是寧妃一人做下。

  見順帝陷入了傷感,雖然凌無雙不知道他具體在想什麼,但他的傷心之事她卻能猜到。

  「父皇您大可想開一些,您身邊還有賢王和敬王,如今您同敬王之間的心結也已經解開,可不能再將他推遠了。」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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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帝發出一聲感慨,想到了在嶺南艱難度日的老三翊兒,他心中的惆悵這才舒緩了一些,「朕當初虧欠他的,是該找機會補回來。」

  眼下順帝也明白了,在他膝下的一眾皇子中,能堪大用的也唯有敬王,至少他如今能獨守沛城,並堅持了下來,甚至未讓小小的沛城被蔣家軍所破,就是這份膽識和魄力,也是其他幾個皇子所不能比的。

  凌無雙樂於見到順帝對敬王的態度改觀,畢竟從一開始,她的目標就是扶持敬王對付蔣家,雖然如今蔣家作繭自縛,不需她再出手就已經自尋了死路,但她還是希望敬王能被順帝立為儲君,將來子承父業,成為大褚的一代明君。

  嶺南沛城中的敬王並不知在遙遠的北境有兩個人正在討論他。

  自蔣家軍退兵後,敬王便瘋狂的派人去打聽北邊以及南境的消息,自己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依舊沒日沒夜的命人加高城牆,並囤積糧草到地窖中,就怕蔣家軍突然來個回馬槍,打得他措手不及。

  太妃知道自己不能去石城給鎮南王添亂,也就老老實實的待在沛城中,有韓松這個活寶每日都陪在她身邊說話聊天,日子過得還算有趣。

  見韓松整日裡殷勤的往太妃屋裡跑,司馬澈早就懷疑韓松賣力的討好他祖母定是另有所圖,但又苦於沒有證據,韓松那廝狡猾得很,慣會拿大道理搪塞人,要是有誰想套他的話,最後反倒被他套了去。

  「沒想到你這冰錐子一樣的世子爺也會有心上人啊?」

  韓松屋外,夜色正濃,本來是司馬澈邀請韓松喝酒,想把韓松灌醉後套他的話,卻不曾想,韓松酒量驚人,司馬澈卻是醉了。

  「誰……會沒有心上人……」

  司馬澈本就膚色白皙,喝醉後臉頰泛起淺淺的一道粉色,用面若桃花來形容也不為過。

  「到底是哪家的姑娘這麼倒霉,被你給惦記上了?」

  韓松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打了個寒顫,司馬澈平日裡冷得要死,同他聊天會憋死個人,就他這樣的,要是小兩口吵架,還不得被他憋出內傷?

  司馬澈緩緩抬起頭,眼神飄忽不定地看向了天空中的月色,突然嘶啞著嗓子大吼了一聲,「真是個蠢女人……蠢女人……你為什麼要嫁給他?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

  嘶吼了這麼一句話後,司馬澈便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好在韓松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才沒讓他摔個半身不遂。

  韓松半扶半抱著司馬澈,心裡頗有些納悶兒,他口中說的那個蠢女人到底是誰啊?他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名字,真是浪費表情。

  過了片刻,司馬澈趴在韓松的肩膀上沉沉睡去,安靜得簡直就像具屍體一樣,要不是韓松探了探他的鼻息,都要以為他醉死了,同時韓松也有些驚訝,真看不出來,司馬澈這人平日裡瞧著一本正經的,沒想到竟然有喜歡人妻的這種癖好?

  同司馬澈的怪癖截然不同,韓松在對待自己專屬的領地上,有著天然的潔癖,沒有任何人可以在他的房裡過夜,不管男女皆是如此,他正在糾結是要把司馬澈扔在這裡呢,還是把他送回房間,只想了片刻他就做出了決定,還是送回房間更妥當,若是讓太妃知道了他虐待她的寶貝孫子,這麼些時日他費那麼大勁兒討好太妃豈不是功虧一簣?

  韓松只好賣力地半扛起司馬澈往他房間走,在迴廊處,冷不丁地跳出來一個人影,嚇了韓松一大跳,差點把魂都嚇飛了,待他看清來人,嘴角不自覺上揚,可話語裡卻滿是嫌棄。

  「你大晚上的不睡覺,瞎鬧騰什麼?」

  不等司馬嫣兒回答,看到她手上拎著一個食盒,又是從廚房的那個方向過來,韓松便什麼都明白了。

  「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這王府又不是你家,你管得著嗎?」

  說著,司馬嫣兒的目光便停留在了她哥的身上,並伸手搖晃了他兩下,見他軟綿綿的,就跟個提線木偶一樣趴在韓松肩頭,霎時就著急起來。

  「你把我哥怎麼了?他怎麼這副模樣?」

  韓松只覺心中憋屈,「我怎麼知道你哥的酒量那麼差,才三杯就倒了。」

  「你說什麼?」司馬嫣兒驟然露出了一臉的難以置信,「我哥他竟然喝醉了?」

  「你幹嘛那麼驚訝?」韓松只覺她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喝酒麼?又不是喝毒藥。」

  自司馬嫣兒懂事以來,她就從未見過她哥喝酒,因為有藥蠱在身而且她哥也素來潔身自好,所以平日裡滴酒不沾,不管別人怎麼勸都是以茶代酒,哪曾像現在這樣喝醉過,她頓時就來了氣,肯定是韓松這廝逼他喝酒才將他灌醉的!

  「今後不許你再灌我哥喝酒!要是再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

  見司馬嫣兒露出一副奶凶奶凶的小獸模樣,叫韓松有些哭笑不得,他也太冤枉了吧!明明是司馬澈主動來找他喝的酒。

  「我……行行,我聽你的成了吧,絕對沒有下次。」

  韓松也不想再去解釋,反而將話鋒一轉,很是好奇地詢問道,「你可知你哥的心上人是誰?」

  被韓松這麼一問,司馬嫣兒也陡然愣住,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沒聽她哥提起過什么女孩子啊,要是有的話,她哥早就到了議親的年紀,婚事也該定下了。

  這麼想著,司馬嫣兒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不過你問這事幹啥?莫非——」

  打從一開始司馬嫣兒就懷疑韓松對她哥圖謀不軌,可是後來又覺著韓松似乎對她哥並沒有情愛方面的想法,反而天天跟她黏在一起,而且好像對她的態度還有些特別。

  韓松作為人精,哪會聽不出司馬嫣兒話中的意思,忙打住她的話,「行!就當我沒問,那……你呢?你有沒有心上人?」

  問這話時,韓松臉上的表情看似漫不經心,可心裡卻緊張得要命,心跳得猶如加速的重錘一般,響得連自己都能聽到。

  而他面前的司馬嫣兒瞬間臉紅到了耳根,雙頰滾燙得厲害,也不敢再直視韓松,壓低了腦袋,動作也變得扭捏起來。

  韓松一直耐心地等待著她的答覆,天知道這對於他來說有多煎熬,過了好半天,司馬嫣兒才小聲喃喃了一句,「我……我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要說自己沒有心上人吧,她其實常常會不經意就想起韓松,而且每次想起他就會莫名其妙的傻笑,可若說韓松是自己的心上人,她又覺著他有時候很討人嫌,總會說一些氣她的話,做一些氣她的事,當真是讓她恨得牙癢。

  司馬嫣兒哪會知道這種「又愛又恨」的感覺就是愛情,可她不知道,韓松卻是知道的,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很多女子,家裡也幫他相過無數姑娘,可沒有一個像她這般特別,在他心裡獨一無二,每時每刻都想要和她見面。

  司馬嫣兒這樣模稜兩可的回答讓韓松越發著急,他迫切的想得到她的答案。

  「什麼叫不知道啊?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只用回答我有還是沒有。」

  許是被他逼急了,司馬嫣兒的脾氣也跟著上來,「沒有!沒有行了吧!」

  說完司馬嫣兒羞赧的轉身就要走,韓松卻立即叫住了她,「你等一下!」

  方才司馬嫣兒的回答讓韓松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同時又讓他有些失望,可韓松是誰?他是臉皮厚得堪比城牆的一朵奇葩。

  「你還想幹嘛?」

  司馬嫣兒嘟噥著嘴,一臉嫌棄地瞪著韓松,這模樣逗得韓松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就這麼不待見我?」

  「你有話快說!」司馬嫣兒真是一刻也不想再待在這裡,她感覺自己的臉就快熟透了。

  韓松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眼神真摯地凝視著司馬嫣兒柔聲道,「我只是想問你,若是我上門求親,你肯不肯嫁給我?」

  大概是司馬澈的那一聲哀吼讓韓松意識到他必須再主動一些,否則他的心上人,說不定會陰差陽錯的嫁給別人。

  司馬嫣兒呆愣住,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可是如此寂靜的夜裡,沒有任何多餘的雜音,她確定方才韓松是在問她肯不肯嫁給他,他竟然……他竟然想娶她?!

  此情此景,司馬嫣兒只覺腦子裡一片空白,心在胸腔里瘋狂跳動,仿佛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一般,她驚愕啞然,有些不知所措,腦中的思緒亂成了一團麻,心中的情緒更是千變萬化,從震驚——激動——喜悅——懷疑——不安——擔憂——再到滿懷期待,如此往復只在片刻之間。

  司馬嫣兒抬眸凝視著韓松俊美的容顏以及他眼中濃濃的笑意,一咬牙捂著自己漲紅的臉就跑開了,跑遠了後才回頭笑罵了他一句,「誰要嫁給你這個冤家!快把我哥好好送回房去!」

  望著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韓松喜不自勝,他就知道皇天不負苦心人,自己的心上人,當然要自己去爭取,現在他已經搞定了太妃,就差他未來的岳丈及岳母大人,這門婚事也就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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