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過春節

  21日，陸非凡在京城機場接到了從冰城轉機過來的陸爸和陸媽。這次是開車過來的，劉曉茜充當司機，車是陳小歐借給陸非凡的一輛別克商務。陸非凡盤算著，等年後電影下映，除了要準備建立工作室，買車也要提上日程了。

  陸爸和陸媽平凡了大半輩子，坐飛機還是頭一次。從通道走出來的時候，陸媽的神情有些萎靡，伸手扶著陸爸的胳膊，看樣子是暈機了。陸非凡老遠就看見了二老，急忙跑上前去，接過陸爸手裡的行李。

  劉曉茜也湊了過來，一臉狗腿笑的打招呼。老闆的父母，也是未來楊菲姐姐的公婆，太上皇般的存在，第一印象很重要。

  「公……不是，叔叔阿姨你們好！」姑娘穿著一身紅色卡通外套，有點像聖誕老人。

  陸非凡斜了一眼劉曉茜。這丫頭剛才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已經說漏嘴了吧！

  陸爸和陸媽有些疑惑。來之前，並沒有聽陸非凡提起過女朋友之類的，突然冒出個姑娘，還是青春可愛型的，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連帶著陸媽暈機的感覺都輕了不少。

  「你好你好！」陸媽陡然鬆開了抓著陸爸胳膊的手，上前一步抓著劉曉茜的手，一臉驚喜的看向陸非凡，「這姑娘是？」

  陸非凡拎著行李，轉身走向停車場，扔下一句：「她就是個跟班，媽你不用太熱情！」

  「這孩子！」陸媽顯然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斜瞪了一眼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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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爸無奈，特麼你兒子說的話，你瞪我做什麼？不過這種狀態下的陸媽還是很恐怖的，陸爸不敢惹媳婦，背著手跟上陸非凡的腳步。

  陸媽挽著劉曉茜的胳膊，走在後面，一路上熱情的簡直過分。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

  「多大啦？」

  「做什麼工作的呀？」

  「家在哪裡呀？父母是做什麼的呀？」

  「阿姨您誤會了。」劉曉茜就是再遲鈍，也知道陸媽誤會了，急忙解釋，「我不是老闆的女朋友，我是他的助理！」

  「沒關係呀！」陸媽笑的很詭異。

  「我……我有男朋友的……」劉曉茜低頭弱弱的說道。這個阿姨好可怕！

  「沒關係呀！」陸媽還是那副表情，接著突然反應過來，這話聽起來似乎不大對，急忙改口，「哦，原來你有男朋友啦？真是可惜！」說完還嘆息的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陸非凡和楊菲三令五申，不能隨便透露兩人的關係，劉曉茜真的很想告訴陸媽，你兒子已經都女朋友了，別盯著我好嘛！

  四人走到停車場，陸非凡把行李放上車，招呼陸爸陸媽上車，同時指著劉曉茜：「愣著幹嘛？開車去！」

  「不是，凡子啊。」陸爸拍了陸非凡一下，「你怎麼讓人家小姑娘開車？」

  陸媽暈車，所以陸非凡特意讓陸媽坐在副駕駛。聽到陸爸的問話，陸非凡一陣好笑，回頭說道：「她是我助理，開車怎麼了？這本來就是她的工作！」

  「哼！」剛坐上副駕駛的陸媽冷哼了一聲，「年紀輕輕的就不學好！還找個女助理！」

  陸非凡：「……」

  劉曉茜：「……」

  陸非凡和陸爸對望了一眼，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

  既然劉曉茜不是陸非凡的女朋友，陸媽的熱情度就下降了好幾個等級。這讓劉曉茜送了一口氣，心裡暗暗為楊菲捏了把汗。這個婆婆，怎麼看起來有些恐怖呢？

  陸爸和陸媽到達的第二天，第四周大盤落下帷幕。冠軍依舊是《大魔術師》，以4468萬的次周票房蟬聯冠軍。《人在囧途》的票房滑落到2297萬元，位居第二。《那些年》緊隨其後，但票房僅僅1700萬，票房過億顯然是沒戲了。

  截止到春節前一天，《人在囧途》累計上映22天，總票房達到9009萬元，就算是春節檔成為炮灰，接下來預計還有近一個月的上映時間，票房再怎麼縮水，一千萬還是能輕鬆達到的。票房過億已成定局。

  有媒體已經提前準備好了通稿，祝賀陸非凡成為華夏最年輕的億元導演。不過陸非凡很清楚，很快，電影票房破億就會成為常態。自己了不起就算是個新秀，想成為一線導演，至少要拍出兩部以上票房過十億的電影才有可能。而目前，恐怕連二線導演的行列都進不去。

  為此，姜彣還曾經提醒過陸非凡，簡單一句話就是戒驕戒躁，穩步前行。

  陸非凡在第二天帶著陸爸陸媽，專程去電影院看了《人在囧途》。陸媽全程都在哈哈大笑，陸爸有些高冷，不過看到精彩的地方，也是樂的不行。其實在陸爸的心裡，更多的是驕傲。尤其是看到電影院裡面的觀眾，在看著自己兒子拍的電影，開懷大笑的時候，遠遠要比電影內容帶給陸爸的愉悅程度要高。

  原本光線和聚美要舉辦一個慶功宴，不過陸非凡以陪父母過年的理由拒絕了。而且現在舉辦慶功宴也有點早，不如等到票房正式過億的時候在舉辦，顯得名正言順。

  王常天現在看陸非凡，怎麼看怎麼順眼，對於陸非凡的要求自然是滿口答應。光線在去年一年，一共投資了5部電影，總投資額度高達3.7億元。然而這5部電影的總票房是4.8億，還要分給院線一半，分給其他投資公司一半，可謂是賠到了姥姥家。

  而《人在囧途》這部電影，光線只是參與發行，宣傳費用一共花費不到八百萬，可是就目前來看，僅光線一家，最終能分到的票房收入就已經達到了1800萬，翻了一倍還不止。但從投資收益比來看，一個陸非凡，就秒掉了光線一年的所有投資。王常天甚至都想好了，等到陸非凡開拍第二部的時候，光線一定要爭取全額投資。

  不過王常天的打算註定是要落空的，別的不說，陸非凡本人是一定會參與到《人在囧途》系列的投資中去的。

  1月22日，農曆辛卯年春節的前一天，也就是所謂的大年三十。一大早，陸非凡就接到了陳小歐的電話，這貨聽說了陸非凡的父母到了京城，專門在京城酒店訂了一桌年夜飯。要是由著陸非凡自己，可能找個中檔的餐館就對付了，畢竟臨近春節才想起預定，大部分的飯店早就訂滿了。

  陸非凡也沒矯情，一部電影至少給聚美帶來兩千萬的收入，一頓飯簡直不要太便宜陳小歐。

  陳小歐最近有點想要向網紅方向發展的趨勢，什麼《職來職往》，《非你莫屬》之類的綜藝節目，上的不亦樂乎。陸非凡曾經暗示過他，要把精力放在公司運營和後續產品的開發上。不過就像GG詞裡說的那樣，這貨似乎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聚美的代言人了，就專注於媒體的曝光度上。陸非凡說了幾次，也就不了了之了。說得多了，反而成了惡人。

  大年三十。往年的時候，一般都是陸爸陸媽在老家陪著陸非凡的爺爺奶奶過，或者一家三口在家裡守著電視機看春節晚會。唯獨今年，是在京城，一家人坐在酒店的包廂里，看著服務員沒完沒了的上菜。

  「凡子，你和我說實話，這一頓飯得多少錢?」陸爸看著滿桌子的菜，自己只認識一個烤乳豬，忍不住悄聲詢問。

  其實陸非凡自己也不清楚，在大年三十訂上這麼一桌子菜要花費多少。而且京城酒店有些特殊，在這一天預定位置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恐怕陳小歐訂的這個包廂，花費的遠比這一桌子菜要貴的多。

  「朋友的一點心意，爸你就別管了，踏實的吃吧！」陸非凡說道。

  「你那是什麼朋友啊？做什麼的？」陸媽有些擔心。以往在山裡的時候，接觸不到這種層次，也不清楚陸非凡在京城具體都忙些什麼。冷不丁見到這種場面，陸媽首先想到的，就是陸非凡是不是走上了什麼歪門邪道。

  「媽……」陸非凡哭笑不得，急忙說道，「他就是一個富二代，家裡很有錢，他自己也是開公司的。正好今年我和他合作了一部電影，賺了不少錢。他這就是聽說您二位來了，特意表示感謝的。」

  「唔，是個富二代啊！」陸爸一副瞭然的樣子，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點著陸非凡說道，「他們這些人啊，從小就錦衣玉食慣了，不知道父母賺錢的艱難。你可不准學他們，花錢大手大腳的，不然賺多少錢都不夠你造的！」

  「知道，知道！您就放心吧！」陸非凡滿臉堆笑。等到服務員都走出包廂，陸非凡給二老倒滿白酒，舉起杯笑道，「爸，媽，祝您二老健康長壽，笑口常開！」

  「呵呵！」陸爸笑著舉杯，一飲而盡。

  「你這孩子，會不會說話！什麼二老二老的，你媽我才47歲！」陸媽白了一眼陸非凡，但還是喝了一口杯里的酒。

  「嘶！辣死我了！」一口白酒進去，陸媽急忙夾了口菜。

  「是是，媽您永遠是十八歲！」陸非凡笑著說道。

  「真不要臉，那不成了老妖怪了！」陸爸噗呲一下笑了出來。

  陸非凡差點笑出來，急忙捂嘴，但還是被陸媽抓個正著。

  「吃飯都堵不上你們爺倆的嘴是不是！」陸媽瞪了陸非凡一眼，然後一臉殺氣的看向陸爸。

  「咳……凡子啊，給爸說說，過完年有什麼打算啊？」陸爸很自然的收起笑容，裝作看不到陸媽的目光，一本正經的轉向陸非凡。

  陸非凡有時候很羨慕父母這種默契。陸爸和陸媽並不是自由戀愛的。而是在八十年代的時候，經人介紹認識的，然後結婚生子，相濡以沫一輩子。在家裡，大事永遠都是陸爸說了算，陸媽永遠不會違背他的意志。而平時的時候，陸爸永遠都是讓著陸媽。

  時間一點點過去，酒店的包廂里有電視，一家三口守著餐桌，有說有笑的，陸媽感嘆春節晚會一年不如一年，陸爸偶爾感嘆一下時事。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陸非凡收到一條信息。

  「新年快樂！」

  此時，京城的鐘樓上，鐘聲敲響。京城上空禮花齊放。楊菲站在廣場上的人群中，仰頭看著天空絢麗的煙花，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嗡……」衣兜里傳出手機震動。

  楊菲點開屏幕，上面是陸非凡的一個未接電話，和一條簡訊：「是不是在廣場看煙花？你往南走兩百米。」

  其實原本陸非凡和楊菲已經商量好的，等到楊菲處理好了天晴的事，再和陸非凡的父母見面。左右最多也不過就是幾周的時間。但收到楊菲簡訊的那一剎那，陸非凡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疼。

  陸非凡聽劉曉茜提起過，楊菲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一個人來到距離京城酒店不遠處的廣場上看煙花。而在這一天，任何人都聯繫不到她，她會拒絕任何人的簡訊和電話，消失一整天。

  陸非凡突然就有一股衝動，他想要立刻就出現在楊菲的身邊，把她介紹給自己的父母，讓她和陸爸陸媽一起過年。

  楊菲盯著手機屏幕，怔怔的出神。一直過了十分鐘，楊菲咬了咬牙，拉起帽子，戴上口罩，轉身向陸非凡說的方位走去。

  還沒走到酒店門口，楊菲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感受著身後熟悉的呼吸，聞著熟悉的味道，楊菲的身體放鬆下來，喃喃說道：「你真傻……」

  「可能吧！」陸非凡笑了笑，又緊了緊環著楊菲的胳膊，低聲說道，「可是我不想讓那個比我更傻的人感到孤單。其他的，隨他去吧！」

  「是啊，隨他去吧！」楊菲閉著眼睛，仰頭靠在陸非凡的肩膀上，輕輕的摩挲著陸非凡的臉頰，呢喃著說道。

  陸媽對於自己的兒子出去了十幾分鐘之後，就帶回來一個漂亮姑娘這事，有些驚奇，更多的是匪夷所思。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是什麼德行，自己會不知道？他從誰那學的本事？是陸爸嗎？陸媽短短几秒鐘的思緒起伏有點大，下意識的斜了一眼陸爸。

  陸爸就淡定的多了，打量了一眼有些局促不安的楊菲，開口問道：「凡子，這姑娘是？」

  「爸，媽。」陸非凡拉著楊菲的手走到桌子前，笑著說道，「這是我女朋友，楊菲。」

  楊菲急忙擺開陸非凡的手，彎腰說道：「叔叔好！阿姨好！」

  「哎！快過來坐下說，別在那站著了！」陸媽總算是反應了過來，急忙起身過來拉著楊菲坐下。

  陸非凡笑著放任陸媽把楊菲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假裝看不見楊菲求助的眼神，老神自在的坐在陸爸的身邊。陸媽那個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真要是自己兒子喜歡的，別說是漂亮大姑娘，就算是個男人，陸媽都能捏著鼻子擠出笑臉來。

  「眼光不錯嘛！」陸爸悄悄的靠近陸非凡的耳朵，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比你老子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