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劇本通過

  高宇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

  昨晚本來是要等陸非凡回來之後興師問罪的，結果等到太晚，自己抗不住睡過去了。

  「餵？」

  高宇睡眼惺忪的拿起電話，大腦還處於宕機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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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宇，你快帶著預算到南門等我！胡教授幫我們約了一個投資商，一會兒就在蜀香苑見面。你趕緊準備一下！」

  「嘟嘟嘟……」

  「什麼亂七八糟的……」高宇隨後把電話扔到一邊，接著迷糊。

  過了大概十秒，高宇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拉到投資了？」

  天大地大，投資最大。

  高宇急急忙忙的起床，穿衣服。十分鐘洗漱完畢，拿起桌上的預算筆記，急忙出門。

  京影南門外，陸非凡頂著一對熊貓眼站在這裡。

  陸昭簡直就是兇殘，一晚上的時間，硬是拉著陸非凡試過了店裡所有的樂器。即便是陸非凡表示，只要有吉他和電子琴的搭配就好，可陸昭還是不同意，非要嘗試不同樂器組合的效果。

  萬幸就萬幸在，最後，陸非凡終於想了起來，《老男孩》這首歌，並不是筷子組合的原創，而是改編的一首RB歌曲，大橋卓彌的《謝謝》。

  連夜上網扒下原創的曲譜，剩下的就看陸昭的本事了。

  陸非凡打定主意，在成品沒出來之前，打死也不回小昭音響了。

  至於版權，陸非凡從來就沒打算發什麼單曲，也就無從有什麼版權之爭。這種倒更像是侵權的意思。比如有個畫家畫了一隻烏龜釣螃蟹的畫，在巴黎賣了一千萬。而另一個人隨即畫了一副海龜釣龍蝦的畫，也打算去巴黎賣錢，這就屬於侵權。

  當然，如果這位只是畫出來自娛自樂，沒打算去什麼巴黎的話，自然也就沒人會真的找上門來。

  說白了依舊屬於利益之爭。如果《老男孩》撲街了，或者乾脆就沒什麼名氣。人家自然也就懶得理會你是不是用了《謝謝》的曲譜。而反過來說，如果《老男孩》真的火了，而且是火的一塌糊塗的話，還怕沒有錢賠給人家嗎？

  而且陸非凡如果夠不要臉的話，甚至都可以在片尾的序幕當中直接以《謝謝》的名義權做插曲。RB多歌曲都有中文翻譯的歌詞，大不了就說這是自己翻譯的，只不過翻譯的不到位，可作者依舊是大橋卓彌啊。到時候就不是版權之爭，而是補一筆報酬的問題了。

  而且原則上，如果這次的投資能談攏，連整個短片的版權到時候都是人家投資商的，將來可能發生的版權之爭，那也是投資商的雷了。

  遠處高宇急匆匆的跑過來。

  「怎麼這麼快就拉到投資了？你昨晚去求胡教授了？」高宇氣喘吁吁的問道。

  「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我這邊還在弄插曲的事。不過交本子的時候，我和胡教授提過一嘴，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

  陸非凡也好奇，胡教授是什麼打算。要知道往常這種學校里聯繫的投資商，是不會和學生接觸的。一般都是對方和學校達成合作關係，其實就是資源互換而已。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高宇隨口說道。

  「你就不緊張？投資商誒！」陸非凡有點好奇高宇的狀態了，剛才還急忙忙的，現在又開始氣定神閒起來。

  陸非凡自己淡定，那是因為有著後世的經驗，什麼樣的投資商沒見過？但是高宇的表現就有點讓陸非凡刮目相看了。

  「大哥，你是導演，有你在前面頂著呢，我緊張個鬼啊！再說了，哥什麼場面沒見過？少見多怪！」高宇撇嘴。

  「我倒是有點相信你是個富二代了。」陸非凡笑了笑，轉身向馬路對面走去。

  陸非凡沒看到，身後高宇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是想笑，又有些尷尬的樣子。

  蜀香苑算是京影附近比較高檔的飯店了，畢竟附近以學生居多，消費群體很固定，太高檔的飯店在這裡也經營不下去。

  胡教授早早的就訂好了包廂。陸非凡帶著高宇趕來的時候，胡教授已經等在裡面了。

  「教授！」

  陸非凡和高宇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進包廂，和裡面的胡國華打招呼。

  「先坐一會兒吧，對方還沒來呢。」胡國華笑著說道。

  「教授，對方什麼來頭？」高宇笑嘻嘻的就坐。

  「是啊教授，我也有點好奇。」陸非凡接道。

  「這人叫吳煒，是油酷視頻網站的頻道總監。之前來過我們學校做推廣，也有想要和學校合作的意思。不過之前沒談攏。這次也是巧了，聽說他們網站有一個系列片推廣活動，我想著要是能把你們的短片收錄進去，無論是投資，還是後續的推廣都很有幫助。」胡國華說道。

  「喔喔，那個油酷網啊，我知道！我還衝了個會員呢。」高宇一副瞭然的樣子。

  「那教授，具體的版權還有收益要怎麼談？」陸非凡當然知道油酷網，更知道以後的網際網路最大的流量走向將是視頻網站的天下。不過等過兩年奇異網出現後，油酷網就要涼了。

  「這個就要等對方來談了。不過非凡啊，我的意見是，收益可以不要。只要對方能答應投資，然後後續的推廣力度大的話，版權給他們也不是不行。畢竟這也算你的處女作了，打響名氣才是重點。」

  其實陸非凡也是這個意思，聽到胡國華這麼說，那就更有譜了。

  沒過一會兒，包廂門被打開。一個一身西裝的男子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小吳來啦，快坐，我給你介紹一下！」胡國華起身笑道。

  「不好意思胡教授，路上有點堵車，我來晚了！「吳煒很是客氣的說道。

  「沒關係，我們也沒什麼事，正好和我這兩個學生聊聊天。」胡國華伸手拉過陸非凡，「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陸非凡，這部短片的導演。」

  「吳先生您好！」陸非凡急忙和對方握手。

  「你好！胡教授的高徒，我很期待你的作品。」吳煒很給面子的捧了一下。

  「這位是高宇，副導演，也是我們導演系的學生。」胡國華指向高宇。

  「吳先生好！」高宇裝陽光男孩還是很有一套的，笑著伸出手。

  「小伙子一表人才啊！胡教授你們京影可真是人才濟濟！」吳煒伸手和高宇握了握。

  「咱們就別互相吹捧了，快都坐下。服務員上菜吧！咱們邊吃邊聊！」胡國華笑著招手。

  「行，那我也不和你們客套了，正好還沒吃午飯。」吳煒笑著坐下。

  高宇本來還想著把劇本和預算拿出來，不過陸非凡很有眼色的制止了高宇。既然對方表示了還沒吃飯，那就等吃過了再談。

  一頓飯談不上賓主盡歡，但也是有說有笑。陸非凡有著後世幾十年的笑點，總能說的眾人哈哈大笑。這種風格的陸非凡，高宇還是第一次見到，幾次看向陸非凡的表情都和看見鬼了差不多。

  「這小子！」胡國華笑著指了指陸非凡，「我這個學生啊，以前總是少言寡語的，沒想到這麼幽默，也是小吳你年輕人之間才有共同話題啊！」

  「哈哈！」吳煒顯然很滿意胡教授年輕人的說法，笑著說道，「我現在倒是很期待小陸的作品，這麼幽默的導演，拍出來的片子肯定好看！」

  這時候也都吃的差不多了，陸非凡也就借著吳煒的話頭，把劇本和預算都拿了出來，遞給對方。

  高宇起身招呼了服務員，把桌面收拾乾淨，換了一壺茶，眾人靜靜等待著吳煒。

  「好！」

  劇本很短，半個小時的時間，足夠把劇本反覆研讀了。

  「創意真的很好，看的我都很有感觸啊！」吳煒長嘆了一聲，「看不出小陸你還沒步入社會，居然也能寫出這麼深刻的本子。看著裡面的角色，我都回想起了我自己的青春。」

  「吳先生過獎了，其實也沒什麼。這裡面很多故事都是發生在我們身邊的人和事，而且經歷也都和我們父輩的人差不多，所以比較好寫。」陸非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著。

  「小陸，胡教授，我也不瞞你們。預算我看了，不高，我們油酷視頻完全可以投資。不過你們也知道，這是短片，上不了大熒幕。我們要回本，就要靠網站走流量。所以這個片子的版權我們要了，並且後續的收入也完全歸網站所有。」吳煒提出條件。

  「吳先生，我想問一下，你們網站打算投資多少？」陸非凡開口問道。

  「咦？你這預算上不是都寫著，總花費是二十萬嗎？」吳煒詫異道。

  「這個我來說吧。」高宇很有默契的接過話頭，「這是在沒找到人投資之前，我們按照自己能拿出的最大資金盤算的，裡面都是怎麼省錢怎麼來。為了省錢，很多可以提高片子質量的東西都去掉了。但是我想既然油酷決定投資，肯定是要以能拍出高質量的短片來要求的吧？這樣一來預算就要提高了。」

  「對，就是這樣。」陸非凡點頭說道。

  「原來是這樣。那小陸你原本的預算是多少呢？」吳煒笑道。

  「五十萬！」

  「一百萬！」

  陸非凡和高宇同時喊道。說完之後，兩人對視，一陣無語，剛才的默契去哪了？

  「哈哈！你們年輕人真有意思！」吳煒也不生氣，笑著指了指兩人。

  「高宇，別胡說八道！」胡國華瞪了一眼高宇。

  「五十萬！這是我能答應的最高資金了。可以的話，咱們現在就簽合同！」吳煒開口道。

  「行！」陸非凡也很爽快，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

  高宇倒是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話。

  投資合同，版權轉讓協議等等一系列的合同簽完，陸非凡的帳戶里也多出了五十萬的資金。

  眾人告別，胡教授趕著回去和領導匯報。陸非凡和高宇則返回宿舍。

  「我說你是不是傻啊？你看那個吳煒，五十萬答應的那麼痛快，你就是要一百萬，好好談一談說不定能拿下的。就算談不攏，咱們再降低要求也不晚啊！一百萬不行就八十萬，八十萬不行再講五十萬。這就和你賣東西是一個道理，你不能上來就說出自己的成本價吧！」高宇一臉不爽的走在路上，不停的指責陸非凡。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沒那個必要！有學校提供設備和攝影師，五十萬資金，足夠我拍完《老男孩》了。這次拿到投資，靠的是胡教授的面子，我們獅子大開口總是不好。這讓胡教授以後怎麼面對人家？」陸非凡笑著說道。

  「胡教授怎麼了？等你畢業了，他還能怎麼著你？一百萬啊大哥，按照你的預算，拍完片子之後，你還能剩下五十萬。萬一畢業沒有找到像樣的公司，這錢就是你的資本啊！」高宇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你想的還挺遠啊！」陸非凡有些好笑的看著高宇。

  「你這人，你真是……」高宇搖搖頭，低聲嘆息著。

  「放心吧！我自己有打算，就不勞您老人家操心啦，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陸非凡說道。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無非就是畢業，然後出道，然後成為大明星唄，多簡單！」高宇不屑的說道。絲毫不在意自己說的話和把大象關冰箱簡直神同步。

  「嘖嘖，你可能是個智障！」陸非凡一臉嫌棄。

  「那你呢？有錢不賺的白痴！「高宇恨恨的說道。

  「智障！」

  「白痴！」……

  這時候，陸非凡手機響起了提示音。

  「審核結果出來了，學校通知我們去導演系辦公室看通知。」陸非凡看了一眼手機說道。

  「看就看唄！還能不通過是咋滴？」高宇聳聳肩膀。

  導演系辦公室的門外這時候已經圍滿了學生，很多外系的學生也湊過來看熱鬧。一群人議論紛紛的。

  「哇，今年學校玩的挺大啊，居然讓學生拍片子才能畢業。」

  「很正常，聽說去年魔都那邊就是這麼幹的，咱們學校肯定也不能落後啊。讓誰比下去都不能輸給魔都！」

  「哎，你們看那個，排在第三排的那個片子，名字叫《小偷與狗》，真搞笑！」

  「還有呢，後面有個叫《老男孩》的，不知道講什麼，是一個孤獨終老的男孩嗎？」

  「哈哈，你說的不是老男孩，是老處男吧？」

  「哈哈」

  「哈哈」

  周圍一片笑聲。

  陸非凡好不容易才擠進人群，看著牆上的公告，上面寫著審核通過的短片名字和導演姓名。《老男孩》果然在其中。

  「圍在這幹什麼呢？」一名導演系的老師走到門口，衝著看熱鬧的學生喊道，「亂糟糟的，導演系的排隊填表！看熱鬧的都散了！」

  「哎，走吧走吧。「

  一群學生低頭離開，剩下的都是導演系的畢業生站在那裡。

  「導演系的，你們進來填表，領資料！」老師對著剩下的學生說道。

  陸非凡跟著進去，在老師給出的表格上面寫上自己的名字和電話，然後領到了一份封面寫著「《老男孩》劇組」的資料。

  資料很簡單，寫了一些在校內拍攝需要注意的事項，還有校外拍攝的安全責任書。再就是學校給聯繫的劇組人員名單。

  裡面還附錄了一份演員表，不過還是空白，需要自己填寫。裡面還有一些劇組人員登記表和證明。資料里寫明了這是給其他系參演的學生用來請假的。也就是說，如果因為參加劇組而需要和學校請假的話，必須有導演系開出的劇組人員的身份證明。

  有了這些，剩下的就是把主要演員找齊，就可以開拍了。

  演員嘛，肯定要從學校裡面找了。不過大學三年，陸非凡對表演系的學生還真不了解。後世的記憶中，這一屆的表演系，根本就沒出現什麼出名的演員。倒是下一屆的韓小雨，曾經有一段時間小有名氣。

  陸非凡眼珠一轉，自己不了解，可是有人了解啊。

  高宇在剛剛看到導演系外面人山人海的場面之後就溜了，陸非凡只能打他的電話。

  「大導演，又有什麼事？」

  「副導演同學，現在劇組有一個艱巨的任務要交給你！」陸非凡一本正經的說道。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高宇可能不知道，這句話都是太監說的，皇帝就是要高冷。

  陸非凡忍著笑，開口說道：「演員的事，表演系我不熟，你幫我去挑演員。肖大寶和王小帥要找那種長相不出眾，但是演技好的學生。包小白最好能找稍微丑一點的，但是不能丑的對不起觀眾。其他的你看著辦！哦對了，那個王小帥妻子的演員，要找體重200斤以上的，男女不限！」

  「說你智障，你還真是不要智商了是吧？特麼表演系我去哪找200斤以上的學生去？」高宇喊道。

  「這我不管，你是副導演，你去想辦法。反正今晚我就要看到你的演員名單！」陸非凡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陸非凡你大爺！」

  校園裡一顆樹蔭下，高宇恨恨的掛斷電話，一臉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