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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長成

2024-04-30 06:34:10 作者: 阿冪

  兩人相距不遠,戰馬又快,可說是轉瞬即至,梁波招呼也不打一聲,輪刀連肩帶背地朝正一搶挑開一個士兵的傅章劈去。傅章那時招式已然用老,根本來不及回刀,人往前一撲,緊緊貼著馬鐙,腳下一點,棗紅馬往前竄出兩個身位,梁波這一刀劈空,待要回刀要追擊,已我來不及了,四邊已有手持陌刀的士兵圍上來。

  要是梁波拼著自己一死,依舊殺向傅章,倒也不是不能建功,可梁波倒是的確是向來不把別人的命當命,可自家的命卻是愛惜得很,不然也做不來屢屢占山又屢屢被招安的勾當,眼看自家落入亂局裡,哪裡還顧得上傅章呢,忙回刀招架。堪堪盪開兩柄陌刀,傅章已圈轉調頭回來。

  傅章的脾性向來和好字沾不上半點干係,旁人不來惹他興許都要發作,何況梁波還偷襲了他,這口氣再忍不下,撥轉馬頭之後將槍一橫,道是:「方才是你偷襲我?」

  梁波不想這位傅郎君逃出一條性命還不肯學乖,反來挑釁自家,倒是得了主意,隨手盪開一刀,一面激將「戰場之上,哪來偷襲一說。倒是小郎君你,要倚多為勝嗎?」

  傅章什麼時候肯吃虧了:「戰場之上,哪有倚多為勝一說,怎麼?你怯戰嗎?」說著,當胸一槍直刺梁波心口。梁波回刀來格,這一格只覺得兩臂發麻,虎口疼痛,險些握不住刀:這位傅小郎君竟是天生的神力?

  只也容不得他多想,傅章刺來的這槍算是隔開了,可身側又劈來一刀,梁波不得不揮刀盪開,一面擔心對面的傅章會趁機動手。哪想到那位國公府的小郎君只扎出一槍就收了手,一邊隨意挑開圍來的梁波部下,一面笑吟吟地看著梁波被幾個武藝精湛的士兵纏住,進不得退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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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蔣存智也殺到了。

  梁波部往自家營盤來的消息,蔣存智比蔣存禮知道得還早些。他和蔣存孝不同,蔣存孝為著在出人頭地,勤學武藝,苦讀兵書,可蔣存智雖然也一樣苦讀,可他畢竟身份不同些,為人更是帶些霸道,道是:「便是佯攻又如何?難道就放任不管嗎?」也不點上軍隊,只帶領自家衛隊,打開營門,直殺出來。

  蔣存智的衛隊是他親手挑選,親自調教,整一千的重甲鐵騎,要說陌刀隊是傅廷芳手上奇兵,那麼蔣存智的鐵甲重騎,一樣可以以少擊多,這也是蔣存智聽見對方人數後敢單獨出擊的底氣。

  在梁波左支右絀的時候,蔣存智也殺到了傅章身邊,身後是一條血路,兩支軍隊和在一處,氣勢更盛,梁波的部下已有跪地投降的。

  看蔣存智與傅章回合,梁波就知道大事不好,若是再支撐下去,別說是他帶來的那些步卒了,就是他的性命也要交代在這裡。他要死在這裡也罷了,可康王身邊有內奸的消息送不回去,豈不是辜負了康王待他的一片誠心了嗎?所以,他得回去報信呀!可要走,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一個傅章,他已未必招架得住,再加一個蔣存智,哪裡還有幸理呢?如今也只有兵行險著了,梁波一咬牙,做出一副垂死掙扎的模樣,拼著挨上一刀,手上長刀竟是脫手飛出,直劈蔣存智面門。

  這一手,梁波也是有計較的,要劈傅章,他手上那把力氣,又是以逸待勞,只怕叫他反殺。而蔣存智,從前也有悍勇的名頭,可畢竟一路殺過來,力氣消耗了不少。且劈他,傅章未必會立時出手救,這一遲疑他就有回撤的機會。果然,情勢也真如梁波所料,他一刀擲向蔣存智,都不敢看蔣存智有沒有盪開,胯下戰馬一個掉頭就往南路逃下。

  才竄出不足數十米,就聽得身後羽箭破空聲傳來,略一低頭,就能看見支支羽箭從他身邊插身而過,或者是掉落在地,正在僥倖的時候,梁波忽然覺著左肩一涼,轉而劇痛,知道是中了一箭,卻是不敢回頭觀看,咬著牙催馬往前,終於,追兵與飛箭都已離他漸遠,而這悶頭一逃,卻已不知身在何處。梁波心下大恨,越發肯定了高暢身邊必有蔣璋或傅廷芳的內應,不然怎麼能在此伏擊他呢?只消讓他見著康王,必會好好告上一狀,以康王殿下的聰明果決,便是他喬裝得再好也矇混不過!

  梁波這裡只以為是他隨機應變跑得快,卻不曉得是傅章故意放走的他。

  一看梁波逃竄,傅章先令部下追擊:「追他個十數里就夠了,不叫他回去,怎麼給那位康王送禮呢?」一面又使人打掃戰場,曉得蔣存智在看他,又向蔣存智笑,「大兄從沒見過這位梁波罷?都說呂奉先是三姓家奴,這位,連著呂布也比不上。」又把梁波履歷笑著說了遍。

  「大兄請想,這樣一個變化無常,首鼠兩端的小人會怎麼想這次中伏?他再不會覺著是自家技不如人,更不會以為你我不過是湊巧兵合一處,而是會以為有人出賣了他,畢竟他自家就是那樣的人。只消讓他回到高暢身邊,那位康王就好猜猜,他身邊哪個是你我的內應了。」

  傅章說的這些,蔣存智未必想不到,可實在是他從前把傅章當小孩子看慣了的,驀然聽他說出這些話來,即驚且喜,笑著在他肩上捶了一拳:「八郎也是成人了,了不得了。」

  傅章的臉頓時紅透,將手上長槍橫擱在馬鞍上,期期艾艾地說:「大兄也替我說一聲罷,我自家不好誇耀。」

  自家不好誇耀?蔣存智先是一愣神,轉而就明白了,傅章這是還念著三娘呢。

  便是認為天下的小郎君都配上不上自家妹子的蔣存智看如今的傅章,也覺得可供挑剔的地方實在不多,無論出身,相貌、人品都是上上之選,且這孩子頗肯學習長進,如今已算不得魯莽了。更難得的是,他對三娘的心思,倒真能用至純至真來說,是以也不像從前那樣開口就是叱喝,反笑問:「你怎地不自家說,要三娘不信,我替你作證。」

  傅章聽說,雙眼一亮,連連點頭,這一刻倒又像從前那個不務正業,眼裡心裡只有三姐姐的傅八郎了。

  又說戰場打掃完畢,死屍分為兩邊,傷者也如此,餘下的刀槍劍戟一樣收攏在一處,蔣存智這才帶傅章來見蔣璋。

  聽見是傅章,蔣璋與夏侯齊同時一笑。若來的是旁人,必然全是國事公事,再無私情,傅章不同,他十有八玖會夾雜私情的,而傅廷芳肯放他來,必然也是心知肚明,有意容情,是以蔣璋當時就命請。

  不過一刻,就聽帳門外腳步急響,至到帳門前停下,而後看帳簾往左右一分,進來一位少年將軍,身上盔甲鮮明,腰懸長劍,身高體闊,面龐俊秀,果然是傅章,因是才從戰陣上下來,身上還帶些血氣,就似見了血的長劍一般,鋒芒逼人。見著他,蔣璋臉上已露出一絲笑容,注目看著傅章在面前單膝著地行了軍禮,雙手輕輕一抬:「起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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