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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合併

2024-04-30 06:34:08 作者: 阿冪

  作為一個皇帝,天興帝有過不罰,有功不賞,滅陳國的功勞在他那裡,只是區區一個溧陽縣君就打發了,這般輕忽,如何氣平!

  為著他看蔣璋不入眼,幾次三番拿著大娘三娘終身做耗,竟而逼死岑氏,殺妻之仇,刻骨難忘!

  要不是有他授意首肯,那宋遼區區一安西候世子,一瘸子又怎麼敢伏擊大臣家眷,又怎麼敢折辱四娘!

  蔣城算不上牆高河深,可也有險可依,哪裡是尋常流民就能攻占燒毀的!蔣城又在梁朝腹地,難道還能是高暢等反賊的手筆嗎?不是朝廷隊伍扮做強人,還能是誰?

  這樁樁件件合在一起,就是立時反了他,史筆也得說一句「情有可憫,情有可原」,如今他一死,倒似「釜底抽薪」,拋得他不上不下的難受!

  萬一,倘或晉王以新帝身份召他與高暢決戰,他應是不應?應了,損兵折將,大受損失。不應,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千百年後史書又會怎麼寫他!

  蔣璋氣恨已極,無可發泄,只能把帳里布置出氣,一件件的砸個乾淨。

  夏侯齊便是這時告進。

  聽見夏侯齊名字,蔣璋略定一定神,支使親兵將一地狼藉略收一收,這才來見夏侯齊。

  夏侯齊見蔣璋,竟是先笑一聲:「國公息怒。」

  

  這句不說還好,一說,蔣璋怒氣又往上撞,啞聲道:「難道要我與那小混蛋屈膝嗎?」一言出口,自知失態,頓一頓才擺手嘆息,說道:「先生莫笑,我是氣急了。」

  夏侯齊捻須道:「國公不若先想一想怎麼應付鎮國公罷,若是鎮國公遣人來致意,要兩處互為犄角,彼此呼應,國公想好怎麼說了麼?不是我誇耀,您與鎮國公兩處聯手,哪怕高暢是天上星宿下凡,也撐不了許久。只是新帝怕是連先帝也比不上啊。」

  蔣璋聽見,眉頭皺一皺:「先生是意思是要回絕嗎?」

  夏侯齊微笑:「回絕作甚?答應了再說!」

  這怎麼成!若是不應,不過是早些暴露不臣之心罷了,若是應了再反悔,便是反覆無常的小人。德不稱位,必有大禍!蔣璋立時拒絕,說得尤其義正辭嚴,直說他與傅廷芳雖不算知己,可也交往多年,哪裡能在這樣要緊要命的事上哄他。更何況,大丈夫生於天地間,合該俯仰無愧,怎麼能做出爾反爾的事呢?

  更說,他從前禮敬夏侯齊是為著他還是個君子,卻不想夏侯齊說出這樣卑鄙的話,實在叫他失望至極。

  不想,蔣璋才把斥責的話說完,夏侯齊已然起身,一揖到地,道是,他也曉得天興帝一死,便是把蔣璋架在空中,讓他進退維谷。這等艱難的時候才能看出人的本性來,所以他才故意建議蔣璋對傅廷芳可能的聯手的建議假意應承。若是蔣璋應了他這主意,那麼蔣璋也就不是能成大事的人,這裡也就不能呆了。他會尋個機會,或是生病,或是回鄉掃墓,脫身離開,尋個僻靜地方了此殘生。如今蔣璋不但不應,還將他責備一番,這正說明蔣璋還持有信義,這樣的主家才真正值得追隨。以後只消蔣璋不嫌他夏侯齊老邁無能,他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蔣璋聽說,也轉怒為喜,伸出雙手將夏侯齊扶起,正要把臂而行回到上座坐下,就聽著大帳外腳步匆匆,來在帳前停下,緊接著就是蔣存禮的聲音,道是:「阿爹,有敵情。」

  卻是蔣璋部在外游戈的斥候發現了梁波部的蹤跡,這原是兩軍交戰的常例,可通常不會旗鼓鮮明地過來。可梁波這回不同,簡直是唯恐蔣璋部不知道一樣。事出反常必為妖,只怕是佯動,另有主力在側,是以蔣存禮急來回蔣璋。

  不想還不等蔣璋答話,蔣存孝急匆匆進來,也不及同蔣璋見禮,急道:「阿爹!有一支輕騎從梁波右翼殺出,將他們截斷。」

  輕騎?蔣璋抬頭,哪裡來的?

  蔣存孝又說:「打頭的仿佛是傅章。二郎已率部接應了。」

  聽著是傅章,蔣璋便想到夏侯齊方才的話,立時轉頭看他。

  夏侯齊倒是篤定,慢悠悠地道:「即是八郎,好說,好說。」

  蔣存孝不意先開口的不是蔣璋而是夏侯齊,到底彼此有半師之誼,夏侯齊又一向的得蔣璋信賴,略一遲疑,也就閉口。

  夏侯齊又笑:「有世子與八郎,只怕那梁波要吃個大虧了。」

  就如蔣璋所料,梁波也深知蔣璋駐軍周圍暗探密布,如果以果正面敵對,自己這一萬人不過是給魏國公添菜的,所以只能另闢蹊徑。可要分兵,一萬人又能分出多少?孫子兵法有云:虛者實之,實者虛之。而更深一步說,兵無常勢是以也可虛者虛之,實者實之。所以他故意大張旗鼓,有意做出聲勢浩大的模樣,要蔣璋部以為他這路是佯攻。

  只梁波計算雖好,卻萬沒想到橫里會衝出一支人馬來,陌刀在手,個個快馬鐵甲,直切軍隊腹部,將一條長龍切做兩半。

  看見陌刀騎兵,梁波心上就是一驚,整個大梁天下,能拿得出這麼一支騎兵的,除著鎮國公再沒有第二人。而鎮國公的馬隊會此時此刻此地出現,難道是傅廷芳與蔣璋已合謀了?若是他們合謀,康王可就險了!

  騎兵對上步卒,通常是騎兵占上風,何況這些騎兵手上的武器是陌刀,刀光過處,血光四濺,步卒們連著還手的餘地也沒有。梁波部瞬間就被打蒙了。也虧得梁波是歷年的悍匪,手上人命無數,強悍狠毒之處,鬼也怕他,不過兩息就回過神來。陌刀營是傅廷芳的精兵,能叫傅廷芳放心地把陌刀隊交給他的人,必然是得他信重的,所謂擒賊先擒王,拿下他,這支陌刀隊必亂是以梁波摘下長刀,往隊伍里一看,臉上倒是笑了。

  卻是高暢與傅廷芳交手幾回,彼此手下有多少要緊的將領都知道,而傅章的身份緊要,是以梁波一眼就認得他。看見是傅章,梁波倒是嬉笑開懷,要是能將他活擒了,哪怕此時就回軍,也是一樁大功勞,更不要說陌刀隊也能收入囊中,到時一旦康王身登大寶,還怕他的功勞不深嗎?莫說是甚個開國伯,開國候,只怕開國公也做得。

  梁波這裡正要往前沖,不想身後忽然也炸了鍋一般,喊殺聲,刀槍交鳴聲齊響,回頭再看一看,頭前一員大將,臉膛微紅,劍眉虎目,微有胡茬,也是見慣的面容,魏國公世子蔣存智。

  一頭是蔣存智一頭是傅章,兩邊兒夾擊,難道是自家行蹤一早泄露,所以他們特地設下這個圈套?梁波心上陡然一驚,哪裡還想得到甚個活擒傅章,立下不世功勞,只求保命要緊,那麼往哪裡沖呢?

  在梁波看來,蔣存智,有名的悍將,死在他手上的敵將不知反幾。而傅章雖然身份貴重,從來沒聽說他有什麼出色的能為,卻少小年紀就能獨領一軍,又做得將領,無非是個會投胎罷了,他這處必是軟肋。是以依舊照著原先的盤算,一點馬鐙往傅章處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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