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疫病

  這是繁華的大街，一個人好端端地就倒在了地上，自然引起了一大片驚嚇，尖叫聲此起彼伏。

  人群是稍微散開了一些，免得牽連到自己，但是人又是好奇心很重的，看到大家都停下來之後，也跟著看熱鬧了。反正法不責眾，而且這麼多人在這裡，好像也沒什麼危險的樣子。

  張若薇和尹甜甜都被這突發情況嚇了一跳，但兩個人都是見過世面的，倒是沒有直接尖叫出聲。

  她們站在原地看了一下情況，尹甜甜觀察到那人面色呈死灰色，嘴唇也是白的，倒下去之後，那人還在不停抽搐咳嗽，不一會兒，就吐出一些血沫來。

  是中毒？還是生病？

  尹甜甜的心裡馬上閃過了這個念頭。

  這個人的身材健壯，不像是有肺癆之類的疾病的人，好像中毒的可能性更高一點。但是尹甜甜想起了之前張若薇說的話：湖光府有些不太平……

  若是中毒那還好說，說句難聽的話，死的也就這麼一個人，跟其他人沒有任何干係，可如果是別的可能性，尹甜甜的心揪了起來，她有些不好的猜測：若是疫病，那就糟了。

  哪怕是在後世，疫病的出現都能讓大家恐慌起來，更別說是醫療條件和防範意識大大跟不上的現在。每次出現瘟疫之類的東西，都會死上一城一城的人，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足以讓人聞之色變。

  就是尹甜甜這個「外來戶口」，要是染上了這種東西，同樣也只有一條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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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的身體足夠好，說不定可以靠抗體扛過去，可是靠人體自身的免疫力對抗這種疾病，本來就是很不靠譜的。尹甜甜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差，卻也不敢賭這個可能性。

  現在還不清楚是什麼東西，但是重視起來肯定是沒錯的。

  尹甜甜當機立斷地對張若薇說：「安撫人心，然後讓大家趕緊離開，就說是肺癆發作之類的。請大夫過來，還有，讓人通知你爹還有錦衣衛那邊，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們也不要過去。」

  她只是一個小姑娘，就是報出自己的名號，湖光府這邊的百姓也多半是不知道他這個人的。所以這件事得讓張若薇來做，知府嫡女的名號，在這裡已經夠用了。

  雖然尹甜甜年紀小，可是她說話做事都特別踏實可靠，給人一種信服的感覺。

  張若薇下意識地就按照她說的話來了，「都按尹小姐說的下去做好。」

  然後又揚聲對在場的百姓說：「各位父老鄉親，這裡有一位肺癆病人，大家都快快散去吧，要是過了病氣到你們身上就不好了。我是知府張大人的嫡女張若薇，大家都請聽我一句勸，我不會害大家的。」

  果不其然，在張若薇亮出自己的身份之後，大家就相信了她的說法。而且肺癆在這個時候是讓人恐懼的一種病，在場的人更是避之不及。

  他們對張若薇拱拱手之後，就飛快地離開了。

  張若薇和尹甜甜的小廝就在這個病人的外圍圍了一圈，他們按照尹甜甜的吩咐捂住自己的口鼻，不讓其他人靠近。

  張大人第一時間帶著人過來了，有人試了試脈搏，「大人，已經沒救了。」

  緊接著到的就是錦衣衛，也是裴硯親自帶人過來的，「這又是一個？回去再說。」

  裴硯對尹甜甜微微點了點頭，就是讓她放心的意思。可是在這種場合，根本沒法好好敘舊。

  至於那具屍體，裴硯派人調查身份之後，就直接拖到義莊去燒了。如此種種行事，更是讓尹甜甜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

  張大人看了尹甜甜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考慮到了裴硯在這裡的緣故，竟然也讓她跟著聽了，「今天你們處理得很好。我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府城也有了情況。」

  張若薇再怎麼見過世面，其實也只是一個閨閣女子，今日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倒在了她面前，心裡早就有了一肚子的疑問，現在更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爹，你在說什麼？難道還有其他人跟他們一樣嗎？」

  張大人就說：「去年西邊的廣寧府等地遭了災，不少人吃不飽，雖然朝廷已經派人賑濟，但是仍舊不夠。尤其是如今青黃不接，要是家裡沒有存糧的，就更撐不住了。不少人就從老家逃難到別的地方來了，我們湖光府也是其中一個地方。」

  張若薇不解地問：「可是爹，你不是一直控制著災民的數量，不讓他們過多地到我們湖光府來的麼？這跟今天的事情有什麼關係？而且我看今天這個人身強體壯，不像是一個災民。」

  張大人點點頭，「沒錯，你聽我說完。來湖光府的人依舊不是很多，講道理不會給我們帶來太大的壓力。這些人散在各個縣城裡，更是看不到什麼蹤影了。要是在這之後，他們可以重新經營起自己的生活，或許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可是有些災民逃到了我們這兒，因為身體孱弱虧空，找不到活計，他們就去山林里抓野味來吃，結果一行幾個人都得病了。災民的消息縣令沒有關注，知道了也不肯上報，怕影響他們的政績考核。還是錦衣衛的人下去調查，發現了端倪。後來跟這些人接觸過的，多多少少都染上了這種疫病，我就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傳到府城裡來了。」

  張大人不清楚具體情況，也擔心是瘟疫之類的傳染疾病，一旦爆發，就是他這個知府拿命頂上也沒用。可是沒有確定的消息不好公布，否則搞得人心惶惶，同樣是他這個知府的罪責。

  張大人本來打算去下面幾個縣城看看的，現在好了，現成的病人都已經擺在眼前，他不用下去了。

  張若薇嚇了一跳，她也知道瘟疫有多可怕，「爹，不會是……」

  她不敢說出那個詞，就怕自己烏鴉嘴，什麼都給說中了。

  張大人勉強地笑了笑：「暫時還不好說。我問了逃難過來的沿途府城，他們說，沒有出現疫病的情況。或許是我們想太多了吧。」

  他們對付瘟疫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經驗：這種東西多半是跟天災人禍一起誕生的，死的人比較多的時候，越容易產生疫病。

  其他府城沒有這種情況，說不定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