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狗咬狗,挺過癮
2024-05-25 16:35:33
作者: 洛水七行
幾個人都懵了,老夫人也懵了。
「休得胡言,你近些時日何時見過祖母?」
她躬身行禮,滿是委屈:「孫女身子不好,祖母體恤孫女,免了晨昏定省,孫女很是感激。」
老夫人點頭,很是受用:「老身問的是你為何與霜兒動手。」
她硬生生的擠出兩滴眼淚來:「不瞞祖母,孫女今兒穿的素淨了些,又特意戴了王爺給的白玉簪子。」
「胡說,你就是穿的孝衣…」
步輕寒二話不說上前給另一邊臉來了一巴掌:「三姐姐,妹妹實在不想與你動手,祖母待你這般疼愛,你怎可這般惡毒詛咒祖母?」
老夫人剛想發作,就聽到了詛咒自己,也將目光瞪向了步照霜。
「祖母請看,孫女穿的不是孝衣,上面又藕色繡花,只是乾淨了些。」
步照霜捂著臉跪在地上:「祖母,步輕寒胡說八道,不可信啊!」
「孝衣怎可亂穿?祖母為尊,又為長者,你這般說我戴孝,可不就是在詛咒祖母嗎,若非祖母,難不成是父親?」
「小孽障,住口!」一記中氣十足的男音怒聲怒氣的。
步驚山身著官服走了進來,身後鶯鶯燕燕,呼呼啦啦跟了一片。
這還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步家人。
步驚山,生母步李氏,妾室:贏氏、張氏、薛氏。
可惜,妻妾成群,卻只有正妻留下了子嗣。
西苑的二夫人也帶著幾個中年婦人,應當是二叔生前留下的妾室。
若是和前世一樣的話,三叔到年關也該回來了。
「大伯父,步…五妹妹她打我。」
步輕寒冷笑一聲:「你把戴孝掛在嘴上,合該挨打,我也是為了祖母和父親。」
「阿娘,你看她…」
步驚山落座後,一眾人紛紛坐下,只余她們三個,還有姍姍來遲的步華逐與步照堂。
「寒丫頭,你與撫遠王的婚期定在了花朝節。」
原來蘇鳴舟今日穿著相較正式是因為進宮了。
「撫遠王雖是異性王,但深得聖寵,今兒他在大朝會上公然向皇帝討賞,都是為你的嘴饞。」
她想起蘇鳴舟臨走前的話,一個沒忍住笑了:「是,女兒明白。」
步驚山繼續說:「你不得恃寵而驕,要懂得分寸,也要懂得感恩。」
分寸她當然懂,至於要感恩誰,她自己心中自然有數。
「寒寒,不得無禮。」步華逐陰沉著臉。
一眾人懵了。
她說什麼了?沒有。
她做什麼了?也沒有。
「看到兄長要行禮,你若…」
她懶得費口舌,恭敬地福了福身。
「喚兄長。」
…占便宜沒夠呢?
「兄長。」
步華逐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將她噁心的夠嗆,真拿自己當長輩了?
「步華月,你給我跪下。」
…什麼情況。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步驚山仔細的抽了抽鼻子,沒酒味兒啊!
步華逐一腳踢在了步華月的膝窩上,後者被迫跪下了。
「三哥哥,這是做什麼啊,瘋了?」
步華逐抬手就是一巴掌:「怎麼和兄長說話的?該罰!」
狗咬狗,還挺過癮。
「我是你最疼愛的月兒啊!」
步華逐再次抬手,李氏上前欲擋,被扇在了肩膀上,步驚山一腳把他踹出去老遠。
「你給你兄長看看,這是怎麼了?」
她聳聳肩:「我不會。采菱也不會,她只會看皮外傷,兄長這多半是傷著腦子了。」
「都是你害的,你沒回來的時候,一切都是好好的,都是你。」李氏撲上來撕扯她的衣裳。
她自然不會站著不動,卻也沒有動真格,只是來回拉扯。
「姐姐,莫要與小孩子計較了吧。」薛氏上前勸著,卻被殃及了。
「啪!」一耳光落在薛氏的臉上,多了幾道血淋淋的傷疤,觸目驚心。
李氏也失去了理智,一個勁兒的拉扯她,一個不小心扯掉了她的耳環。
淡紅的其實不怎麼明顯了,但在李氏眼中,那就是洪水猛獸:「啊!」尖叫一聲摔倒在地。
她捂上了耳朵,摸到了黏膩,想也知曉,被耳環刮流血了。
「你兒子只是良心發現了而已,突然間長出了一身血脈親緣,覺得我是他親妹妹,想要彌補十五年的虧欠罷了。」
「血緣本就是身不由己的,就像你並不想生下我,我亦不想從你的肚子裡鑽出來。」
「我是你親娘,你怎麼能推我,大逆不道的孽障。」
她蹲在李氏面前:「生恩斷在了你遺棄我的那天,因為那天如果沒有人將我撿走,我就死了。
沒有一天的養育之恩,我卻給你了足夠的尊重,而你在咄咄相逼。」
李氏有些瘋瘋癲癲的尖叫著,拉扯著步驚山:「她回來了,回來了,她回來了。」
步驚山放開了受傷的薛氏,將李氏攬進懷中,輕聲的安撫著。
「老身做主,寒丫頭的月例翻翻,翻五翻,荷香苑伺候的,每人賞銀二兩。」
「步照霜罰跪祠堂,五個時辰,禁水禁食。」
老夫人打量著她很久,卻在對視的時候別過眼去:「寒丫頭,與姊妹動手是不對的,這次姑且饒你一回,罰抄女戒百遍。」
她微微福身:「抄書好說,王爺讓我去陪他用飯,禁足怕是不成。」
老夫人閉了閉眼:「罷了,抄書也免了,你回去好生反省。」
庭院中歡聲笑語,丫鬟們三兩成群的收拾著,個個都掛著笑。
荷香苑中的下人多了兩倍,從四個丫鬟,現在看至少有十多個。
步輕寒一點都不感謝老夫人送來的丫鬟,人多口雜的,原來就很好。
「姑娘喝藥了。」小丫鬟也不走,就眼睜睜的看著她。
她抬眸…
「姑娘開恩,姑娘開恩。」小丫鬟跪在地上砰砰砰的嗑起了響頭,頭破血流也不停,大有磕到她喝藥為止。
看著年幼的丫鬟,到底是心中不忍,將濃濃的苦藥湯子一飲而盡。
小丫鬟捧著碗逃也似的跑了。
采菱給她拿了果脯:「主子太心軟了,這些無功無過的湯藥也就罷了,以後萬一有毒…」
「有毒我自然不會喝,她們不過是為了讓我不痛快,偶喝一回,便罷了。」
天知道,她有多喝不得苦,但她知道,想要在吃人的步府活下去,會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