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精神失常步照堂
2024-05-25 16:35:17
作者: 洛水七行
她心下有了思量,一個將軍,即便是異姓王,太后為何這般上心,又怎會這般詢問。
「你可是不願?」
「小女喜聽刀槍劍戟的故事,很是崇拜將軍,臣女是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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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從銀白髮絲上取下一枚釵子,緩緩送入她的髮髻,一揚手當即有幾個小宮女抱著匣子走下閣樓。
「你既明了,便回吧。」
她躬身退下,手不自覺的撫上了金釵,行至人前,她眼珠一轉,抬手拔下金釵,收入袖中了,面上多了幾分竊喜。
「來人,本姑娘的玉佩丟了,給本姑娘仔細著找一找。」
步華月也注意到了她的神情,上前拉出她的手,使勁兒的拽,她袖中的金釵順其自然的滑了出來。
「雖是長在鄉野間,到底也是出身名門,怎可做這等雞鳴狗盜之事。」崔靜姝聲音尖利的幾人,引來了更多的人。
「崔姑娘勿怪,我五妹妹年紀小,不懂事。」
司護衛值的便有步家的四公子步華逐,見到自家妹妹出言,當即上前,生怕月兒受了委屈:「月兒,出了何事?」
步華月悲悲切切的掉起了眼淚:「是五妹妹,昨兒偷了我的鳳頭釵不說,今兒又偷了崔姑娘的金釵,我們步家的聲譽統統毀了呀!」
眾人面面相覷,偷盜本就是污點,遑論鳳頭釵,早些年這位步四姑娘傳出過命中帶鳳,這鳳頭釵是及笄時皇后娘娘親賞的,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哭誰還不會怎麼著,晶瑩的淚珠簌簌而下哭的比步華月還要慘,還要美:「姐姐何苦污衊我,若是不喜,我離開便是,昨兒你邀我一起住,我卻不曾見過你的鳳頭釵啊!」
步華逐的心都被月兒哭碎了,一邊給她拭淚,一邊惡狠狠地盯著步輕寒:「你若敢做敢認,我便饒你一回,怎可對月兒潑髒水?」
「今兒的金釵總是板上釘釘了吧。」也不知誰說了一嗓子,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老嬤嬤接過金釵遞給崔靜姝,眾人皆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崔貴妃如今正得得寵,太后娘娘也是向著崔姑娘的。
「被粗鄙之人玷污了,真晦氣,丟了算…」
老嬤嬤左右開弓,衝著崔靜姝接連二十個耳光,臉一下腫成了豬頭。
「太后娘娘賞賜未來撫遠王妃的釵子,也是你碰的得?」
閣樓上的窗幔拉開,底下呼啦啦跪倒了一片:「崔家丫頭,哀家的釵,晦氣?」
崔靜姝額心著地,抖如篩糠。
「步家的,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可省的?」
「哀家老了,侍奉佛祖也力有不逮,你們三人各自代哀家齋戒、抄經千遍,抄完再出門,步家的,莫擔心輪值,哀家自會尋人補了你的缺。」
崔家姑娘挨打,步家郎君免職,還有明顯的禁足。太后娘娘分明是變相的在給鄉野千金撐腰,可是為什麼呢?
對啊,為什麼呢?連步輕寒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她原以為最多訓斥,沒想到會這般嚴重。
目光落在逐漸遠行的男子身上:步華逐,她的親哥哥,前世被敵軍俘虜,在生父都捨棄了的時候。
她顧念血脈親情,深入敵營將人救出,代價是廢掉了左手上的經脈,習武之人,連重物都提不得,換來的卻是被用匕首將臉劃得面目全非…
另一側的閣樓上,有一個坐在四輪車上的男子將這場鬧劇從頭看到尾。
他面容俊美帶著幾分病弱,凌厲的劍眉自眉峰處斬斷,深沉的眸子中帶有肅殺的凜然。
步輕寒抬頭望向後面,總覺得後脖領子有些涼颼颼的,她憑著敏銳的直覺以及經驗下定結論,那裡方才一定是有人的。
因著一場鬧劇,沒人再敢鬧么蛾子,甚至還有一些姑娘前來和她搭話。
宴會結束後,馬車都是按照身份排的,步驚山雖是武將,卻有爵位,還算靠前。
她絲毫不客氣的上了步華月的馬車。
『步家的姐妹倆很親厚呢…芸芸。』
步華月的溫婉賢良再也擺不出來了。
她隱隱聽到了磨牙的聲音:「四姐姐磨牙會讓面部變得扭曲的。」
步華月引而不發,直到下了馬車,嫌惡的撣了撣身上並沒有的灰塵:「將馬車內的物件兒全部換洗一遍。」
她將棉袍外隴著的桃紅色披風除去:「拿回去燒了,晦氣。」
若論這個世道,什麼最快,最簡捷,最不費事,那一定是流言。
比如現在,甫一入院,便有七八個大丫鬟各個捧著好物件兒站在院中。
「父親。」她眉目含笑的行禮。
「寒兒不必多禮。」步驚山心中大石落地,自是愉悅,趕忙虛扶了一把。
心懷鬼胎與有所圖謀撞在一起,卻生生將父慈子孝演繹的淋漓盡致。
「女兒得了太后娘娘的認可和賞賜,阿爹可要獎勵女兒才是。」
步驚山被她的一聲阿爹恍了神:「那是自然,寒兒想要什麼?」
「女兒衣櫃單薄、首飾不豐,日後行走於人前恐給家族蒙羞。」
「為父為你添置。」
她微微福身:「多謝父親,采苓,去帳上支一萬兩銀票,不打緊的暫時不添置,應該差不多了。」
步驚山驚了,雖然家產眾多,也不指望著俸祿過活,但俸祿是明碼標價,一年才六千兩,這丫頭張口就要一萬兩。
不待他反駁,那丫頭已經興高采烈的計劃著要買什麼,什麼顏色的錦緞,什麼樣式的首飾,開心極了。
「為父庫房中還有幾匹陵錦,趕明兒讓丫鬟給你送來。」
她再次開心謝過,心中卻靜如止水。
「寒兒。」嘹亮的男音響起自庭院外響起,院中人都愣了一下。
步驚山生怕再出什麼事,起身將步輕寒擋在身後。
步照堂是被侍衛半扶半抱的弄過來的,樣子比較滑稽。
「你在這裡做什麼?」轉身聲音都柔和了些:「寒兒,你可無恙?」
『這貨吃錯藥了?』
『這貨鬼上身了?』
他們都知道,步照堂的腿是被步輕寒踹到在地的時候摔斷的,他們之間可以是恨,可以是怨,獨獨不該是關心。
「是兄長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她側身避開了那隻手,身體也後退幾步,或許是昨日的陰影太重,總覺得他有些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