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年夜飯

  年夜飯就在吵吵鬧鬧之中過去了。

  飯畢，本該回去的雲瑞和師爺竟然依舊賴在林家不走。

  蘇暢有些生氣，可是無可奈何，更何況他本就不是古人，無論是自己的相公還是蘇嬤嬤，甚至失業，他們都不在乎那麼蘇暢，更加不在乎。

  更何況正如雲瑞所說，回去也沒事，他也不需要守夜，也不用祭祖，對於他來說景陽候府也不是他的家，那麼他也沒義務祭祖，而師爺則明確表明自己是孤兒祖宗都不知道是誰，至於凌雲徹，本來凌家祖宗牌位都隨身帶到了桃花縣。

  就只差再把祖墳遷過來了，不過凌雲徹已經打算好了，等到蘇暢孩子生了沒有事情了，他便去寧安縣把祖墳遷過來。

  想來他的爹娘，祖父祖母也不願意住在寧安縣，本來祖父就是入贅，祖母家裡更是已經沒人，曾祖父母只有祖母一個女兒，去世之後，家產更是被叔伯奪去，說到底他們這一房是真的人丁單薄。

  不管怎麼說除了凌雲澈真的要祭祖之外，其他人還真沒有祖宗可以祭拜。

  「娘子，時候不早了，你早點去休息，守夜有我呢，岳母大人也帶著玉兒去睡吧孩子還小，不能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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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罷年夜飯，凌雲澈帶著既然轉戰了客堂，大人們圍坐在爐火旁嗑瓜子兒閒說話，雲瑞跟凌雲徹帶著小玉兒出去放了一串兒的鞭炮。

  直逗的小玉兒，呵呵大笑，惹得蘇嬤嬤擔憂的忘記了曾經的規矩，大聲的喊著讓幾人進屋。

  雲瑞扛著小玉兒進了屋，小玉兒還招手喊著自己的爹爹。

  蘇嬤嬤嗔怪的瞪了兩人一眼，連忙把小玉兒接了過來。

  摸了摸小玉兒，有些微涼的手，更是滿臉責備。

  「外面天多涼。早上還下了一場大雪，你們不好好在屋裡待著，出去瘋跑什麼，再說了那鞭炮騎士好放的，要是繃著了我的乖孫，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兩個。」

  蘇嬤嬤氣勢洶洶的說道。

  兩人怎麼樣都沒想到平常十分溫柔的蘇嬤嬤竟然會這般生氣。

  挺大個人，被蘇嬤嬤訓斥的如狗，耷拉著耳朵低著頭，要是身後有條尾巴，那尾巴尖兒也得耷拉著。

  看的蘇暢和師爺樂的不行。

  小玉兒確實當了真，滿臉惶恐的。抱著蘇嬤嬤的大腿，打著圈兒的撒嬌哀求蘇饃饃，不要責罰舅舅和爹爹，口口聲聲說都是自己玩皮，非要帶著舅舅和爹爹出去玩，只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套路了，直氣的玉兒撅著小嘴。

  一家人看著以往一直好皮的意願，竟然被氣的撅著小嘴不理眾人，這可是嚇壞了，連忙圍著玉兒哄。

  更是許出了無數個好處，這才哄得玉兒笑開了顏。

  鬧鬧轟轟便到了亥時，玉兒已經困得一直在揉眼睛，連蘇暢也堅持不住了。

  頭一點一點的像個小雞。

  凌雲徹心疼，跟雲瑞告罪，攙扶著蘇暢回了屋，玉兒也被雲瑞抱著跟著蘇嬤嬤去了她的房間。

  「乾娘，也別跟咱們熬著了，早點兒帶著玉兒睡覺吧！」雲瑞還不放心把兩人送回了房，還要叮囑幾句。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們倆也別死守著時辰，雖說不用守夜，但是明兒初一老百姓啊，准得上你府上給你拜年，你也不好總在這裡呆著，別到時候讓百姓們找不到。」蘇嬤嬤笑眯著眼睛說道。

  「行！在跟妹夫說幾句話我就回去。」

  雲瑞有些得意洋洋。

  因著非要拜了蘇嬤嬤為乾娘，所以元瑞便不顧蘇暢反對，硬生生的認了蘇暢為妹妹。

  這一下子可算是得意了，既然蘇暢是妹妹，那麼凌雲徹當然就是妹夫。

  以前因為凌雲徹比雲瑞大，所以總是叫子辰兄，現在自己終於當哥了，可算是占了一回便宜，這妹夫叫的十分歡快，十分順耳。

  看袁瑞這個樣子，蘇嬤嬤好笑，嗔怪地斜了雲瑞一眼：「你呀！」

  雲瑞看到蘇嬤嬤這個樣子，有些心虛的摸摸鼻子嘿嘿一笑。

  他知道蘇嬤嬤早就看穿自己的小伎倆，自己就是想要沾一沾凌雲徹的便宜。

  誰叫他除了不會生孩子，簡直是十項全能，讓自己這個雲縣令真是十分羨慕嫉妒。

  更主要的是雖然兩人一個是孤兒，一個是有父有母，但也著實是孤兒，可是偏偏凌雲徹那般好命有一個這麼好的岳母，還有一個這麼好的妻兒。

  「傻孩子，別整天跟你妹妹爭寵，你跟你妹妹都是我的兒女，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況女兒家本就在這世上處境艱難，而且你妹妹還身懷有孕光孕育子嗣，這一點便是辛苦萬分，我多疼她幾分也是有的，你呀，別什麼醋都吃。」

  蘇嬤嬤認真的看著雲瑞，蘇麽麽早就知道宇文睿的身份，但是既然點了頭認了雲瑞當乾兒子，那就真的把雲瑞當成兒子，絕對不會是為了攀附雲瑞身後的勢力。

  更何況別看雲瑞名聲好聽，其實說到底他也不過是枚棄子，雲蕊雖然厚著臉皮硬是認了蘇嬤嬤為乾娘，但是卻有些患得患失，怎麼說蘇嬤嬤並沒有同意，是他硬生生的認來的，當然蘇嬤嬤也沒有反對。

  這還是頭一回，蘇嬤嬤這班跟自己說，雲瑞忍不住眼睛一亮。

  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早點兒回去吧，既然不用守夜，那就早點兒休息，把這話也跟雲澈說了，暢兒身邊總歸得守著人。」蘇嬤嬤活了一輩子，剛強了一輩子，也著實沒有說過這麼暖和這麼感性的話，話一出口，蘇嬤嬤活了一輩子，沒紅過的臉倒是有些紅，看著雲瑞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有些害羞地不耐煩地對著雲瑞揮了揮手，不等對方說話便把門關上了。

  「唉！娘也早點兒休息，我這就去跟妹夫說。」說他胖還給喘上，給點兒顏色就敢開染坊。

  這剛跟他說了，自己認了他當乾兒子便是把他當兒子的，立刻便直接把干去掉了剩下的娘。

  蘇嬤嬤聽了雲瑞的話，心裡忍不住嘀咕，嘴上的笑容卻越扯越大。

  初一一大早，蘇暢還睡得迷迷糊糊，便聽到外面吵吵嚷嚷。

  直到感覺到臉上有一雙小手在摸自己舒暢眼睛還沒睜開，便已經露出了笑容。

  「哎呀！我的乖寶寶今天怎麼醒的這麼早？」

  「娘親娘親，你快起來快看看我身上的新衣服好不好看！」玉兒早就已經穿戴好了，像個玉娃娃般的趴在蘇暢的床邊急迫的喊道。

  「好，好好娘起來了。」蘇暢無奈的說道，睜開了眼睛，一睜開眼睛便看到玉兒的額頭上點了一個紅點，身上穿著正是她這些日子體育兒趕製出來的衣服，這一身穿在玉兒身上顯得遠像個玉娃娃。

  「哎呀，我的大寶貝真漂亮，這是哪裡來的小仙童啊？」

  忍不住伸手捧住了玉兒的臉，啵的一聲在玉兒的臉上親了一口。

  玉兒被逗得咯咯大笑。

  「你呀，還不趕快起來，太陽都曬屁股了，人家都上門來拜年了，主人家的竟然還在睡，還有挪開你的臭嘴，還沒起床洗臉刷牙就去清玉，把我家玉兒親臭了可怎麼辦？」蘇嬤嬤這時候卻輕輕地拍了拍蘇暢的頭，責備的說道。

  「娘親啊！你是不是我親娘呀！我哪裡臭了？」雖然嘴上抱怨著，但是卻依舊小心翼翼的起了身。

  「娘親不臭，娘親香著呢。」玉兒一臉的認真替自家娘親辯解。

  「看看還是我兒子好！」蘇暢得意的說道。

  「好，好好你們娘兒倆都好，我老婆的網做惡人還不趕緊起床慢著點兒，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身子，玉兒躲遠點兒，別妨礙你娘起身。」

  看著蘇暢彎腰穿鞋，蘇嬤嬤急得連忙上前扶著蘇暢。

  「你乖乖的給我做好了，衣服，我已經給你拿來了，坐好了我給你穿。」

  蘇嬤嬤扶著她半坐在床上，開始服侍蘇暢穿衣服。

  「娘，我不是說了不要給我做新衣服嗎？肚子這麼大做了也浪費，孩子生了這衣服又穿不著了。」蘇暢一看這拿出來的衣服，便知道一定是蘇嬤嬤做的。

  「瞎說什麼呢？哪有過年不穿新衣服的，再說咱家還缺這幾塊兒不啊！更何況女婿家裡就他一個，你又不是說懷了這一胎就不生下一胎了，這衣服總有用得著的地方，就算往後用不著了送人也是好的，過年全家都穿的漂漂亮亮，就你自己穿舊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做娘的欺負你呢！抬手。」

  蘇暢聽了乖乖的抬起手，在蘇饃饃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

  「我這肚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卸貨，人家不都說雙胞胎容易早產嗎？我這都晚了好幾天了。」

  只是她這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嬤嬤氣惱的談了一個腦崩。

  「呸呸呸，大吉大利，你給我閉嘴，大過年的胡說些什麼呢？」蘇嬤嬤簡直要被蘇暢口無遮攔氣瘋了。

  蘇暢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聯盟在嘴邊做了一個縫合的動作，表示自己把嘴巴縫住，今天不再說話。

  兩人穿戴好之後，便去了堂屋，說是太陽曬屁股了，其實不過剛剛卯時，大家都知道蘇暢的情況，所以並不會挑再一大早便過來。

  畢竟孕婦都是貪覺的，一大早過來不光攪合的孕婦睡不好，說不定還要面臨尷尬。

  桃花縣的風格便是初一早上吃餃子，誰家餃子吃完了在門外放一串鞭炮，便也預示著這一家都起來了，可以上門拜訪了。

  雲瑞和師爺也已經早早的來到了蘇暢家裡。等到蘇暢進門發現全家都在等著他了。

  凌雲徹已經把鞭炮掛在了外面，就等著吃飽飯好放鞭炮。

  因為，凌家買的幾個下人都是沒有家事所累的，所以便也沒有回去的地方，一大早的早就過來，已經給主人家磕了頭，拜了年領了紅包。

  便都去了廚房吃飯，至於蘇暢這位主人家，因為身懷有孕，蘇嬤嬤早就跟蘇暢說過自己代替她，已經給下人們發了紅包。

  所以這堂屋裡便只剩下了自家一家人。

  餃子上桌，鞭炮也放了，幾人倒是沒有著急吃飯，反而把蘇嬤嬤請到了上座，先是雲瑞給蘇嬤嬤磕了頭，拜了年，蘇萌萌笑得合不攏嘴兒的給了雲瑞一個荷包，雲瑞身上這一身嶄新的衣服，也是蘇嬤嬤一針一線親自替她做的。

  因此等到接了蘇嬤嬤手裡的紅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自己都這麼大的人了，實在不好意思收紅包。」

  反而被蘇嬤嬤斥責：「你再大也是我兒子。是我兒子，那麼就是小孩子做娘的給自家孩子紅包那是天經地義。」

  雲睿磕完了頭，緊接著便是凌雲徹和蘇暢。

  蘇暢大著肚子，蘇嬤嬤哪裡肯讓他磕頭？最終結果便是凌雲徹替夫妻倆磕了兩個，夫妻兩個也得了紅包，隨後便是小凌玉，得到的紅包是最多的，樂的小凌玉眼睛都睜不開。

  吃完餃子，小玉兒，左手拉著爹爹，右手拉著舅舅，身上斜挎著一隻小挎包，他要跟著爹爹舅舅去拜年，等到出門爹爹舅舅會把他交給小夥伴，他們會一起圍著縣城拜年，過年，無論家裡多窮，都會準備幾盤子瓜子和花生，富裕些的人家還有糖果，孩子們拜年都要給孩子們的兜子裡裝一把，寓意裝福。

  蘇嬤嬤也已經準備好了，瓜子花生不可少，糖果也是應有盡有，還準備了許多的一口一個的小糕點。

  兩人坐在桌子旁一邊說話一邊等著來往的眾人。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有人上門拜年，蘇暢隔著老遠便聽到了李嫂子的聲音。

  「哎呀，我說妹子你這是要嚇壞我呀！這肚子怎麼還沒動靜？這都到了你日子了。」李嫂子有些擔心。

  「可不是，我想著說不定這孩子就是想等著李嫂子來呢。」蘇暢笑呵呵的說道。

  「嘿，還有這好事，這是知道我是他乾娘。」

  李嫂子看著蘇暢大著肚子迎了出來，嚇了一跳，連忙迎上幾步扶住了蘇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