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末日狂飆（24）貓與小喪屍

  司祈在提出自己的建議時便已經做好了準備，此時看見醫生一臉糾結和凝重反倒有些奇怪，「你不會就是電車難題中，堅決不準備變道火車的那種人吧？」

  的確是那種人的醫生：「......」

  「一是，這是我主動提議的，我對自己有足夠的支配權，」司祈先是伸出一根修長白皙的手指，而後又翹起第二根手指，「二是，我自願為了這個世界獻身，你不能阻止我拯救世界的權利。」

  「三是，」第三根手指也抬了起來，司祈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一雙鳳眸卻隱隱划過一道金色的鎏光，光輝一閃而逝，除了窩在司祈懷裡的小貓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三是，你沒有為我做決定的權力。」

  

  醫生一怔，神情瞬間垮了下來，「我只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司祈輕輕呼出一口氣，「你擔心在末世中，人類會越來越罔顧生命。」

  「但以我為始，以我為終。」

  醫生便再也說不出什麼了。

  於是，在司祈離開研究所僅僅一天一夜後，她又一次回到了研究所。

  這次，是以實驗品的形式回去的。

  中校在得知司祈的決定後，沉默了很久，最終才在司祈遞給他的「請願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司祈會是第一位為了解決末世而奉獻出自己身體的實驗品樣本，也將會是最後一位。

  這就是那份輕飄飄一張紙，卻又仿佛重若千鈞的請願書上唯一的內容。

  「在你離開後，小喪屍就不見了。」少校看到司祈後，首先提起了研究所內部的事情，「好在實驗所需的各種提取物都還足夠使用。」

  「不見了？」司祈微微挑眉。

  少校點點頭，表情不是很好看，「我們將整個研究所都翻過了一遍，一無所獲。」

  司祈若有所思地低頭看向懷裡的小貓，表情一時有些難以辨別。

  她在離開研究所時是準備把這隻小貓隨便扔在哪個角落裡的，她也的確那麼做了。

  然而當貨車開動後，不過巴掌大小的小貓便再次從車座下鑽了出來，親親昵昵窩進了她的懷裡。

  哪怕是成了「超人」感知能力遠超以往的司祈，在它從車座下鑽出來之前都沒能察覺到一點異樣。

  再加上少校說出來的話，某種荒謬卻可以合理解釋所有疑惑的答案終於擺在了司祈眼前。

  可是......

  司祈一雙清湛湛的鳳眸注視著白色的幼貓，淺色的瞳孔中隱隱有動盪的情緒。

  「那個也是你嗎？」司祈的聲音很低，幾乎只是含混在胸腔中的一句喃喃自語。

  小白貓的耳朵卻微微動了動，而後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把毛茸茸的貓貓頭拱進了司祈的懷裡。

  擺出一副「貓貓什麼都不知道哦」的無辜樣子。

  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我只是只貓貓.jpg

  司祈沉默片刻，看著懷裡的小貓，越發肯定了對方和研究所那個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小喪屍有所關聯，甚至和自己在懲罰空間隱隱聽到的那個聲音大概也逃不脫干係。

  畢竟在青木村那個舞台司祈已經認識到了——舞台上的一些NPC是可以進入懲罰空間的，當時那個名叫希夷的NPC就是如此。

  但......小喪屍聲帶僵硬，連句話都說不了，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可在懲罰空間中響在她耳邊的聲音雖然聽得不夠真切，卻是實打實字正腔圓的嗓音。

  況且小喪屍心智並不完善，是那種看見了燃氣爐的火苗都像伸出手指去碰一碰的小孩子心性，就算突然有了一個好嗓子，恐怕也不可能那麼流暢地說出什麼語句。

  司祈想著事情，一有些出神，便也沒再理會一直往她懷裡鑽的小貓。

  幼貓似乎是感知到了司祈態度的鬆動，很是黏糊地「咪咪」叫了兩聲，毛茸茸的腦袋一下又一下蹭著司祈的衣服，溫熱的體溫燙在司祈腹部的肌膚上，隱隱有些癢意。

  司祈被小貓拱得回了神，拎起它的後頸皮，和那雙眼尾微微上勾的琥珀色剔透貓眼對視了一會兒，「所以，你沒突然跑掉？」

  白色的小貓「咪嗚」一聲，濕漉漉的粉嫩鼻尖在司祈臉側蹭了蹭。

  得知小貓並不是無緣無故就跑走後，司祈對它也多了一份縱容，雖然還不知道小喪屍和小貓之間的具體關係，但舞台上什麼離奇事情發生都不奇怪——或者不如說，司爾特劇場本身的存在就是最奇怪的事情了。

  幼貓對人的情緒轉變一向十分敏感，注意到司祈態度鬆動後，當即更加甜膩地叫了兩聲，尾音拐著彎兒，輕飄飄像一根羽毛似的掛著司祈的心尖。

  「嘖。」司祈低低咂了一下舌，「蹬鼻子上臉。」

  說是這麼說，她還是把巴掌大的白色小貓攏進了懷裡，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幼貓十分細密而柔順的皮毛。

  少校說了一會兒這一天研究所發生的事情，接著沉默了良久，才抬眼看向司祈，「實驗的事情，你已經想清楚了？」

  司祈沒什麼表情地點點頭，拿出簽了自己名字和中校名字的那張請願書，「告訴科研人員們，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我是自願的。」

  「更何況，實驗還沒開始，誰也說不準到底會發生什麼，也不一定就會怎麼樣。」

  少校長長呼出一口氣，「謝謝你。」

  更多的話他說不出來，此時也只能重複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