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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人魚傳說(13)逃脫

2024-05-25 13:58:40 作者: 久戈

  司祈隨手將設定牌放進白大褂的口袋裡,接著之前的話題繼續開口,「不管匿名舉報的人究竟是誰,選擇我們作為替罪羊的原因已經很明晰了。」

  「其一,我們是新人,和這座研究所的其他人都不熟悉,也比較容易取信;其二,我們來的時間太過湊巧,剛好是在研究所封閉之前幾天;其三,大概就是我們來到這裡的確另有目的,因此會做出一些值得人懷疑的行為。」

  張澤康點點頭,「有道理。」

  「但海洋災害和研究所又有什麼關係?」

  

  孟子明若有所思,「難道是研究所導致的海洋災害?」

  司祈微微搖頭,「我猜,應該和深海塞壬有關。」

  「你的意思是……因為人魚被虐待,所以深海塞壬想通過海洋災害的方式覆滅研究所?」唐恬聽懂了司祈的言外之意。

  「可是人魚不是很脆弱嗎?」翟孟雲微微皺眉,劇本中明確形容過人魚的特點——「美麗、虛幻、脆弱」。

  司祈只是反問,「有誰定義過深海塞壬一定是人魚嗎?」

  「……」翟孟雲沉默下來,的確,雖然收集來的消息中有一條是深海塞壬是人魚的首領,但誰說人魚的首領一定是人魚呢?

  「所以,人魚脆弱,又和深海塞壬有什麼關係呢?」司祈接著補充,「我甚至懷疑那條銀尾人魚是不是真正的人魚。」

  「能輕易讓人陷入夢境,並同化人類,這樣的生物可以被稱為脆弱嗎?」

  孟子明有些不解,「脆弱可能是指它的身體吧?畢竟它渾身都是傷……」

  司祈食指輕輕敲著桌面,「只是猜測而已。」

  她會作此猜測,主要還是因為昨晚的夢——夢裡,那個一直在歌唱的人魚就是銀髮銀尾。

  在逐漸了解研究所的內幕後,司祈懷疑那條銀髮銀尾的人魚就是傳說中的深海塞壬。

  但是……她在後台抽取的設定牌是「被一條人魚深深愛著」,如果深海塞壬不是人魚,對方的求愛之歌究竟是唱給誰的?

  搞不清楚的問題還有很多,司祈便也沒把自己的猜測完全說出來。

  「往好處想,至少我們了解到的關於深海塞壬的消息越來越多了。」張澤康揉了一把臉,露出一個儘可能放鬆的微笑。

  唐恬還想說些什麼,衛生間裡忽然傳出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什麼聲音?!」

  張澤康首先向聲音的來源沖了過去。

  入目是一灘污紅的水漬,以及……散落在下水口旁邊的細密透明鱗片。

  而原本被死死困在馬桶上的研究所所長,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有用來捆綁他的床單和被罩散落一地,被污紅的水漬染成黯淡的顏色。

  「怎麼可能?!衛生間和小套間都反鎖著,就算他能掙開那麼多道綁繩,又能解開反鎖的房門,想離開這裡也只有外面的辦公室一條路可走,」孟子明表情中滿是詫異,「可是,我們就守在辦公室里啊?!」

  「所長是怎麼逃脫的?!」

  司祈指了指被掀開的下水道堵蓋,「想必就是從這裡逃出去的了。」

  雖然看起來很不可思議——下水口只有嬰兒拳頭粗細,而研究所所長卻是切切實實身材魁梧高大的漢子,但所謂「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原因,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也是真相」,既然所長不可能憑空消失,那麼被掀起來的下水道堵蓋就是唯一的答案。

  「這可真是……」孟子明嘶了一聲,「怎麼做到的啊?!」

  張澤康也蹲在下水口仔仔細細地查看著視線所及的一切。

  零星透明鱗片粘在下水口的附近,鱗片頂端還染著血,仿佛是生生被人從皮肉上拔下,又或者在劇烈的撞擊或擠壓中不自然脫。

  「所長身上也有鱗片嗎?」唐恬微微皺眉,「我倒是想知道,現在的研究所中,究竟還有正常人嗎?」

  唐恬的話讓在場的幾個人都是一怔。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司祈,她從彎腰撿起一片透明的細密鱗片,捻在指尖淡淡開口,「恐怕要做最壞的打算了。」

  所謂「最壞的打算」,自然就是——整座研究所一個正常人都沒有,所有人都已經異化為了怪物。

  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依舊披著人皮,與他們演繹者之間維持著岌岌可危的和平。

  五個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忌憚和擔憂。

  「你們幾個!為什麼在我的辦公室里?!」滿室寂靜中,一道凶戾的嗓音突然從所長辦公室的門外傳來。

  從門外氣勢洶洶闖入的,正是剛剛被五花大綁又突然消失在衛生間的研究所所長。

  他穿著一身白大褂,鼓鼓囊囊的肌肉把單薄的白色外衣撐成了一件緊身衣,胸口掛著牌子,臉上滿是猙獰的怒色。

  「誰讓你們闖進我的辦公室的?!」所長裹挾著一身腥鹹海風衝進屋子,一雙赤紅的牛眼直直瞪著司祈幾人,氣憤到胸膛都在不斷翕動。

  看起來……似乎還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這,這是……怎,怎麼回事……」孟子明扭頭看著身後汪著的血潭,磕磕絆絆地開口,「他不是……」

  小心翼翼瞟了一眼站在氣勢洶洶衝進來的所長,想問對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卻又不敢問出口,只能儘量將自己的存在感降低,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我們幾個尿急。」司祈不動聲色地把指尖捻著的鱗片塞進白大褂口袋裡,而後身子向後一錯,用鞋跟將其餘粘在下水口的鱗片全部推進空洞洞的下水道里,接著一臉正直地向所長開口,「要是不儘快上衛生間,我們會被憋死的。」

  張澤康很快理解了司祈的意思,裝作不經意地抬手打開了一旁的花灑,被潑頭澆了滿身冷水後甚至露出了一個看似憨厚的笑容,「這可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會碰到您的花灑。」

  眼睜睜看著他打開花灑開關的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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