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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變了脾氣

2024-04-30 01:09:42 作者: 問雨

  侯夫人聽了覺得不錯,想了想,道:「媳婦,母親有個想法,你看看能不能做下來。」

  桅子一愣,不明所以的看著侯夫人,道:「母親有事只管吩咐媳婦就是。」

  侯夫人笑著拍了拍桅子的手道:「別緊張,母親也是聽你說的,臨時想起來一個主意。」

  桅子點了點頭,等著侯夫人吩咐。

  「咱們庫房有不少的好料子,母親想著既然這事你二姐自己就能做,不如把這些料子帶過去,然後照著咱們府里主子的身材一人做上兩身,然後再給我多做出二十件來,趕到入冬之前送過來就成,一件就按五兩銀子算,你看如何?」

  「啊?」桅子愣了一下,迅即搖頭道:「母親不必這樣,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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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夫人目光柔和的注視著桅子,打斷了她的話,笑道:「你這孩子別多心,母親是覺得你二姐已經做熟了,咱們府上針線上的人在這上面到是不擅長,剛才你又提議說這東西送禮也不錯,如今趕著中秋禮是不成了,我到是覺得趕著年禮送出去到是正好,只是這送禮的東西,總不會出了紕漏,既是你二姐一回生,二回熟了,到不如就放到你二姐手裡,讓你二姐來做,到時候咱們直接就拿成品就是了,只是一樣,親戚是親戚,銀錢是銀錢,就是針線上做的好的,除了月錢,母親還是得給賞錢的,你二姐這一件五兩銀子也不多,母親也不瞞你,母親要送出去的人家,自是非富即貴的,回頭只怕打發去送東西的婆子都比你二姐得的這工錢多,你要是推了,母親也就不能再做了,到時候母親為了這送禮費的腦筋都不知道得把母親煩成什麼樣呢,你啊,就當是給母親解解圍了,可好?」

  仁至義盡,想必就是如此吧,桅子也不知道這麼形容對不對,可是能看得出來,侯夫人這是想要幫襯她娘家。

  桅子的眼裡一片暖意,閃著晶瑩瑩的光,這會兒要是再推了,那就是自己不識抬舉了,反倒傷了侯夫人的心。

  點頭應下道:「母親,媳婦知道了,回頭媳婦會專門讓人去與我二姐說一聲。」

  侯夫人滿意的笑了,侯府伸把手幫誰並不是難事,只是幫的人要知道感恩,侯府即便是不圖回報,可也不想浮水漂到白眼狼的手裡。

  「世子回來了。」侍琴與侍畫在門口打了帘子,一邊唱和著。

  婆媳兩個說話竟是不知不覺說了這么半天。

  安墨染一進屋就看到自家的小媳婦眼圈有些紅,可是臉上的神情到是不錯,母親瞧著臉色也極好。

  「母親,這是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侯夫人一聽自己兒子回來了,臉上的笑容就更大了,不過一瞧見安墨染頭上微現的汗珠,心疼道:「你這孩子,雖說這天才入秋,可是這暑氣退的可晚,你回來只管叫了轎子,或是慢慢走就是,瞧瞧,這額上的汗,定是走的急了。」

  一邊說著,一邊指著侍書和侍棋道:「你們兩個快去,打了帕子,給世子淨面,再去廚上把那冰鎮的酸梅汁拿進來,讓世子喝了解解渴。」

  桅子老實的站了起來,並沒有答話,只看著侯夫人上下忙和著。

  「母親,別折騰了,我就是過來給你請個安,然後回院子洗洗,今天在外頭忙的事多,這會兒累的腿都不願意抬了。」

  安墨染這麼一說,侯夫人就看向了安墨染的袍子下擺,果然,見到上面已經沾染了一層的灰塵,想來又是去田間看收成了。

  侯夫人心疼道:「你瞧瞧,那收成都在那擺著那,你去與不去還能多增產多少不成,依我說,你父親也是折騰的太過,錢糧上自有錢糧上的管事,讓這些管事下去跑起來也成,就是你身邊的九宮和八卦,也不是能閒下來的,兩小子現在辦事也穩重著呢,何必你還親自跑下去。」

  安墨染被侯夫人說的有些皺起了眉頭,一抬眼見自己小媳婦俏生生的立著,可就是不往前靠,安墨染的心又有些痒痒,盼了幾年的小媳婦進了門,安墨染只覺得怎麼看也看不夠,以往在外面回府,大多是先回自己的院子,或是先去書房,你這麼直接撲到侯夫人院子的次數少的可憐,大多都是過了晚飯時分才過來請個安,說兩句話,自己也就告退了。

  「母親,我回去了,今兒太累,飯就不過來用了,我在自己院子用了。」

  說著話的功夫就轉了身。

  侯夫人一見,也顧不得與桅子話家常了,連忙催著桅子道:「你也跟著回去吧,一會兒我讓侍書把那酸梅汁給你們送過去,染兒今兒累了,回頭晚飯看著他多吃些,可別讓他直接上床就睡,這孩子有的時候你不督促著些,他就不知道照顧自己。」

  桅子笑著應了,道:「母親放心,媳婦伺候了世子用飯,就打發丫頭過來給母親報備一聲。」

  侯夫人一聽,哪有不滿意的,笑道:「你這孩子不嫌母親煩就是母親的福氣。」

  桅子連忙搖頭,一臉真摯道:「哪有當娘的不為兒女操心的,我大姐、二姐、三姐,都嫁了人了,我娘在家還成天的操著這心,操著那心呢,我娘總說,兒女就是爹娘的債,合著這輩子就是來折騰爹娘的,過的好了有過的好的憂,過的不好,有過的不好的煩,啥時候到了爹娘閉上眼睛的時候,也就不煩擾了。」

  侯夫人聽了,連連點頭道:「你娘這話說的到是通透,這理也是這個理,話也是這個話,不論貧家,富家,這兒女,總是爹娘的心頭肉,可不就是前世的債嗎。」

  安墨染本來都要出屋子了,可是聽著自己娘又拉著小媳婦說個沒完沒了,猛的跺了下腳,道:「母親,父親今兒也累了,回頭我父親回來了,你也多問問。」

  這是提點侯夫人呢。

  侯夫人只覺得兒子貼心無比,笑的臉上都能綻開一朵花了,笑道:「知道了,臭小子,到底是成了親的,懂事多了。」

  侯夫人又推著桅子道:「你也快跟上去吧,到了院裡,交代好了下人。」

  桅子笑著道了福,然後才退出屋子,小步的跟前了前面走著的安墨染。

  侯夫人得了兒子的提點,自是又吩咐著幾個丫頭去準備侯爺喜歡的點心,又準備好溫水,一會兒侯爺回來也得洗澡。

  方進家的笑著給侯夫人遞了新茶道:「夫人也歇口氣吧,忙了半晌,奴婢瞧著到是一應俱全的。」

  侯夫人心情好,接了茶,只覺得今天的茶也格外的香甜,放下茶盞,臉上的笑容還沒下去。道:「你說,染兒這孩子,自打成了親,我瞧著到是比沒成親那會兒多了幾分人氣。」

  方進家的自是看出侯夫人的心情,笑道:「都說這男人啊,沒成親之前是個孩子,這成了親,才知道自己有了家,才能學會扛起責任呢,奴婢瞧著,世子以前到也懂事,只是男子到是粗心了些,細節上的事想不到,如今成了家,少夫人又是個難得細心又周到的,處處把世子都打理的妥妥噹噹的,奴婢想,或許是有了少夫人的引導,世子的心也細了起來,以往,世子回府,大半是在書房裡待著,就是回自己的院子也是有數的,再加上世子總出府,一出去十天半月的也不過讓下人給夫人遞個話,回來了請個安,坐不上半刻鐘也就走了,如今,奴婢品著,到是能多說上兩句,而且對夫人的觀察也細緻了不少呢,聽聽少夫人剛才說的,拿那個雞蛋和麵糊臉的事,世子還說夫人的臉都是專門的法子保養,奴婢想著以往世子只怕注意了這些也不會說呢。」

  方進家的說了一大通,便笑著在一旁看著侯夫人。

  侯夫人聽了也點頭道:「可不就是這話,你說,這羅家養出來的閨女,是不是個個都這般懂事,我瞧著你們少夫人,到是難得的懂事的,你們世子以前到也提過,說是你們少夫人幾歲的時侯就能琢磨著給家裡弄賺錢的營生,這幾年,聽說羅家嫁出去的閨女,娘家還不斷的給補著嫁妝,儘量都能做到每個閨女都均勻嘍,要說你們少夫人的親娘,我心下到是有幾分佩服,只是貧家小戶的女人,待兒女的這份心,卻是不比任何人少,而且聽你們少夫人說她娘當年的那些事,還因為生的閨女多,沒生兒子,差點就被休回家去,我這一聽都覺得心酸,這女人,得多難,那麼難走過來了,如今自己有好日子了,也不忘兒女們,這樣的娘,就是咱們這樣的人家,也是難得的。」

  方進家的笑道:「夫人也是仁慈的心腸,憐老惜貧的,奴婢覺得有句話到是說的正對。」

  侯夫人笑道:「你這老貨,又想到了哪個典故,我可知道你這肚子裡可是放不下二兩香油的。」

  方進家的聽了只捂著嘴笑道:「夫人就寒磣奴婢吧,奴婢到也不辯駁,的確這肚子裡沒多少貨,可總還是記得那麼一句兩句的俗語的,奴婢想著,夫人與少夫人,只怕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

  侯夫人一聽,到是覺得這話說的中肯,可不就是嗎,桅子這性子,也是個心性軟可到了事上又能拿得住主意,不被別人欺負的,這樣的孩子,做了當家主母,收放自如,處事圓潤,難得的還有一顆方正的心,可不就是難得的嗎。

  安墨染急步出了侯夫人的院子,待到了院外,步子就放了下來,桅子鬆了口氣,還真別說,這廝走起路來,快的話她還真追不上。

  方圓捧著個匣子招搖過市的從侯夫人的院子裡跟了出來,略錯後少夫人兩步的樣子。

  安墨染的步子緩了下來,待桅子上了近前,就想回手去拉桅子的手。

  桅子就像是知道他的意圖一般,連忙把手不著痕跡的繞到了後背,然後又拿眼睛掃著周圍,見沒有丫頭走動,這才瞪了前面回過頭來的安墨染一眼。

  這丫的,也不怕回頭讓丫頭看見了傳到侯夫人那裡,定她一個行為不知檢點的田罪名。

  要說,在這侯府里生存,要想讓人人稱讚,那就是玩笑,可桅子總想著別讓人穿了暗處的小鞋,自己還不知道,所以自己的行為,就得約束著些。

  「今兒都做了什麼。」安墨染有些灰突的摸了摸鼻子,也知道桅子的顧忌。

  「沒做什麼,在母親的院子裡陪著母親說了會話。」桅子低著頭只看著腳下的路。

  安墨染眉頭一挑,道:「什麼時候過來的?」

  「早上過來請安的。」桅子隨口回道。

  安墨染一愣,步子微頓道:「一直到現在?」

  聲音里顯然帶了絲不贊同。當然那裡面也有幾分心疼被壓了下去。

  桅子輕點了下頭,沒有多說。

  安墨染的步子卻是頓了下來,道:「要不咱們叫了軟轎回去?」

  桅子一聽,連忙搖頭,道:「不用了,總共也沒多遠,就當是散步了。」

  安墨染一想,也成,道:「那咱們慢慢走,你要是累了,就說出來,我背著你回去。」

  撲哧。

  桅子本來望著腳下的步子一亂,嘴角的笑也溢了出來,道:「世子爺是想著明兒一早給我貫上什麼罪名呢?」

  安墨染一愣,瞪眼道:「這是什麼話,爺背自己的媳婦,看誰敢多嘴。」

  桅子嗔了安墨染一眼,哼道:「這麼大聲做什麼,也不怕把閒人招來。」

  安墨染眉毛一挑,哼道:「爺看哪個敢背著爺亂嚼舌根子,也不怕爺把她的舌頭拔了。」

  桅子微挑著眉看了安墨染一眼,以前也沒見安墨染有這樣一面,在她的印象里,安墨染一直是那個濕潤如玉的形象。

  安墨染似乎在在證明自己說話的實力一般,待桅子到了近前,便抬手攬著桅子的腰,感覺到懷裡的身子一僵,卻沒有鬆手的意思。

  桅子心下無奈,可也沒拒了他的動作,有些事,總是要適應的,正好,她也藉此試試這府里背後的水有多深。

  安墨染本來以為桅子要反抗的,可是這會兒見懷裡的身子柔軟了下來,心下也跟著高興起來,臉上的笑意也攔不住了,只樂道:「咱們回去。」

  兩人一路相擁著進了院子,前後到是沒碰到小丫頭,就是婆子也沒碰見一個,待進了院子,逐意當先迎了出來,上次桅子的懲罰,這丫頭竟是咬著牙不眠不休半個月完成了,而且字跡雖比不得那家規上的字跡,可也算得上是工整了。

  桅子到也沒再為難她,就讓她出來伺候了,只是上房又進了方圓,桅子到是不大用逐意。

  原本逐意就想在安墨染跟前伺候,少夫人不用她,到是隨了她的意,只可惜,世子爺處處圍著少夫人轉,逐意即便是靠前,世子爺也不搭理一眼,自己心下著急,而上就帶了怨懟。

  這一切,桅子都看在眼裡,卻不曾分說一二,不過是想讓這丫頭自己覺出好壞來,再說有些人,提點或許能讓她改過,有些人,只怕就是一條道認到黑,即便是桅子好心提點,人家還未必領情呢。

  逐意今天特意挑了一件紗衣穿上,青色紗衣裡面配了粉色的抹胸,很好的勾勒出了胸部的曲線,少女的身和向軀透著誘人的香氣。

  只是原本喜意迎迎迎上來的臉旁,卻在看到世子爺攬著少夫人腰間的手滯了一下,然後才勉強把臉色收了起來,「世子爺,少夫人。」

  安墨染壓根就沒看見迎上來的人是誰,或者說這會兒他的心思可都在桅子身上了,所以逐意明顯是表錯了情。

  落花和流水迎了上來,卻是注意到後面方圓手上的匣子,兩丫頭常去侯夫人的院子,這個匣子到是見過,知道是侯夫人放首飾的匣子,從打少夫人進門,這也不是第一次給了,只是這匣子瞧著重量不輕,想來是侯夫人又給添的,可見侯夫人到是在心底里挺看中少夫人的。

  「落花,流水,讓人送熱水進來,爺要洗澡。」

  說著話的功夫,安墨染已經攬著桅子直接往臥室的方向走去,臥室裡面開了一道小門,連著耳房就是洗澡的地方,洗完澡出來到是正好歇上一會。

  落花流水福身道了是,便退了下去。

  桅子陪著安墨染進了內室,從在靠窗一側的榻上,然後才推著安墨染道:「還不把身上的髒衣裳脫下來,一會兒熱水送進來也好好洗洗。」

  這邊才說完,就傳來方圓的聲音道:「少夫人,侍書姐姐過來了。」

  桅子一聽,便坐正了身子,推著安墨染也好好的坐了起來。

  侍書笑著進了屋,手上拎著一個漆木的食盒,道:「少夫人,這是夫人讓奴婢送來的冰鎮酸梅汁。」

  桅子笑著道:「這大熱的天,到是辛苦你走一遭了。」

  侍書笑著搖了搖頭,上前幾步,把漆木的食盒放到了榻上的小几上,然後打開蓋子,把冰鎮的酸梅汁拿了出來,笑道:「世子爺和少夫人都嘗嘗吧,夫人說這個湯最是解渴。」

  桅子知道侍書這是等著安墨染喝過了,好回去覆命呢。

  拿起碗直接就遞了過去,道:「世子爺快趁著涼快喝,到是正好能把暑氣降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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