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恭維
2024-04-30 01:09:40
作者: 問雨
桅子想到的是在現代女孩子為了顯示腰形都會特意選擇收腰的衣服,而且這種衣服很顯女人的曲線,還有那種緊身的,幾乎連身上的贅肉都能暴露的一覽無疑的衣服反而更得愛美女人的追捧。
侯夫人自然也是愛美的,只是從來不曾在這上面有想頭,這會兒聽了桅子的話,到是來了些興趣。
道:「你說我的衣服也能裁成這樣?」
桅子笑道:「母親可以做來一件先試試,嗯,依媳婦的意見,到是先挑著中衣做上一件不錯,穿在裡面,母親自己覺得習慣不習慣,若是不習慣,外面的衣裳也不必改了。」
微頓了一下,又道:「尤其等過段日子天冷了下來,厚實的襖裙穿上,整個人就臃腫的很,我在家的時候也覺得那樣的容易邁不動步呢,就想了個輕便的法子,這幾年試了下來,到還不錯。」
「什麼法子?」但凡女人都愛美,說到與美有關的東西,侯夫人也是眼前一亮,越發的來了興趣。
更何況女為悅己者容,如今襄陽侯與侯夫人的關係得到了大大的改善,侯夫人以前打扮自己是沒人欣賞,再加上日子無聊,索性就在這上頭費些心思,自己來欣賞,如今卻是不一樣了,侯夫人打扮自己自然是為了能讓侯爺喜歡。
侍書和侍棋侯在一旁,聽了少夫人的話也不禁亮起了眼睛,她們是丫頭,冬天本就起的早,睡的晚,早上寒涼的壓根就不想從被窩裡起來,等到晚上呢,半夜壓根也不想起身,就算是披了棉襖,可還是覺得會被打透了一般。
桅子笑道:「母親也知道我二姐養了許多的雞來賺錢,我看那些小雞身上的毛都是茸茸的,而且冬天的時候,咱們都要捂的好多,也不覺得熱,可是小雞隻一身茸毛到不覺得冷,我就想著能不能用小雞的茸毛做到衣服里,是不是穿起來也就保暖許多。」
說到這,桅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道:「那會兒我年紀還小,家裡的條件也不好,冬天的時候,我娘就把舊的冬衣拆拆洗洗,裡面的棉花也是想辦法打一打,鬆軟鬆軟,可是要年年換新棉花,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在鄉下別說是我們這種家裡沒銀子的,就是家裡有點存銀的,也不會年年換新棉花,鄉親們都覺得浪費呢。不過那會兒我機靈。」
說到這,桅子對著侯夫人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一派的天真爛漫,讓侯夫人看的忍不住暖到了心理,就跟自己的貼心女兒一般,沒有任何忌諱的與母親在說著小兒女的頑皮與淘氣,這種感覺既新鮮,又有趣,侯夫人心軟的不得了。
安墨染從小到大都極懂事,可以說從來沒讓侯夫人操過心,可同樣,也沒有這般撒嬌耍賴的時候,所以侯夫人除了欣慰的時候,心理到底是多了一份空虛,如今這份空虛被這個兒媳婦來填上了,侯夫人心下哪裡能不高興。
「你這孩子,說說,到底怎麼機靈的。」侯夫人也忍不住被桅子帶動起了興趣。
侍棋也笑道:「少夫人難不成還有調皮搗蛋的時候?」
侍書搖了搖頭,道:「奴婢們聽說的少夫人,可都是極懂事的呢。」
侯夫人卻是不以為然,笑道:「再懂事,也有孩子氣的時候,你們少夫人又是女孩,上面還有姐姐們寵著,難免也有胡鬧的時候,不信,你們且聽聽。」
桅子吐了吐舌頭,極盡頑皮之能事,像是心思被侯夫人猜透了一般,不好意思的笑了,道:「母親還真是猜透了我的心思,我那會兒我娘也說我頑皮呢。
我跟我二姐挑著雞舍里的雞的細茸毛,在不傷害小雞的情況下,拔下一些,不過也不足夠我們用的,那會兒家家過年才會殺雞呢,我們就提前跟人家約好了,誰家殺雞,我們姐倆去幫著拔毛,然後毛歸我們。」
「拔毛?」侍棋有些疑惑了,殺雞拔毛的事,好像她小時候也沒幹過。
桅子笑道:「是啊,殺雞拔毛,那會兒我跟我二姐倆差不多把一個村的雞毛都拔光了呢。」
侯夫人雖然沒經過這樣的事,可是聽著桅子說起來,到是覺得有趣的很,笑道:「那些毛不會有異味嗎?」
到底是貴婦人,想的就是與小孩子不一樣。
桅子笑道:「不要緊,我們拔回來,都會用水洗上幾遍,然後再曬乾,這裡面撒些共辮或是藥材什麼的一塊曬,就不會有味了。」
侍棋點頭道:「少夫人到是有辦法。」
她們平時曬衣服也會用這樣的法子,到比那薰香用的更好一些。
桅子笑道:「不過是家裡窮,鑽石出來的,不過還真別說,我跟我二姐那會兒合著做了一件襖子,確是比棉花做出來的襖子還要短一些呢,而且還比棉花絮出來的要薄上許多,輕盈保暖,我娘和我大姐當時也誇我們姐妹倆有巧思呢。」
侯夫人聽著到是不錯,如今正是九月分,進入十月份,日子就一天天的冷了,要是現在能趕製出一些來,冬天的時候到是正好穿。
這樣想著,侯夫人就笑問道:「你那衣裳現在可還有樣子,拿來給母親看看。」
桅子點頭,道:「有,媳婦這就讓方圓回去拿來。」
侍書已經轉身去叫了方圓進來,方圓在桅子身側停了步子。
桅子笑著交待了幾句,又指出了具體的位置,然後才打發著方圓回去取。
「這丫頭用的可還好。」侯夫人見桅子並未給這丫頭改名子,一直用著原來的名子,以為這孩子是有所顧忌,想著是長輩賜的,就這般用了。
想了想,道:「她這名字還是以前在院子裡伺候用的,你要是叫不慣,就改了也成。」
桅子到是在這上頭不糾結,道:「方圓這丫頭到是不錯,話不多,心也實,最主要一點,就是眼神清澈,可見心底乾淨。」
說到這,微微自嘲道:「母親也知道,媳婦的出身不高,看事情沒有別人看的遠,也沒有別人看的深,從小到大接觸的人和事都是單純的,所以媳婦也習慣了這種簡單幹淨,至少天天在自己面前的人,能瞧著舒服,而且方圓這個名子我也覺得不錯,不都說做人該做孔方圓,外圓,內方嗎。」
「孔方圓是誰?」侯夫人覺得跟這個媳婦說話,總會說些稀奇古怪的名詞,不過聽來卻挺有道理的。
桅子吐了吐舌頭,看著侍書道:「侍書姐姐身上可有銅板。」
侍書一愣,搖了搖頭,侯夫人身邊的大丫頭,到是有銀角子。
侍棋也沒有。
方進家的正好進來,聽了個尾音,笑道:「老奴身上到是有銅板,只是不知道少夫人要幾個。」
一邊說著一邊從荷包里把銅板拿在了手上,遞了過去。
桅子笑著接過一個,指著銅板中間的孔,笑道:「這就是孔方圓。」
撲哧。
侯夫人禁不住被桅子的話逗笑了,歪著身子點著桅子,道:「你這丫頭,可真真是個開心果,要是早來我身邊幾年,只怕我這臉上就得多出不少的褶子。」
桅子一聽,委屈道:「母親天生麗質難自棄,才不會多笑兩聲就有褶子呢,母親不知道,母親這一份好皮膚,媳婦看著可是嫉妒的要死呢,母親讓大娘和侍書、侍棋瞧瞧,是不是母親的皮膚比媳婦的肌膚還要細嫩,媳婦面子矮,原本還想偷偷問問母親是用什麼保養肌膚的,也傳給媳婦幾招,省的媳婦天天晚上回去拿著黃瓜片貼臉,只補了水,到少了光澤。」
微頓了一下,才道:「母親沒見著,媳婦前天用雞蛋攪了麵粉,讓方圓給媳婦糊在臉上,正巧趕上世子爺回來拿東西,瞧著媳婦那一張臉,當時笑的肚子都要痛了,還說媳婦滿腦子的鬼主意,可沒個正經的,有這心思,還不如來請教請教母親來的好呢。」
其實桅子的肌膚不錯,不過桅子才多大,侯夫人都多大了,侯夫人的皮膚到真的跟十幾歲的小姑娘的,所以桅子話里的委屈與羨慕,到讓人沒有半分的反感。
侯夫人也算是領教了桅子的小鬼心思,只覺得這丫頭好玩的緊。
笑道:「行了,你那黃瓜片的法子,母親到是不知道,不過雞蛋糊臉這事,到是不必再用了,回頭母親給你幾個法子。」
說到這,又看著方進家的笑道:「我記得你該知道才是,回頭叫了方圓說上一聲,再從我這拿兩串珍珠磨成粉,去給你們少夫人試試,沒準啊,就能把你們少夫人這張臉保養的跟個初生的嬰兒一般。」
方進家的瞧出這是婆媳相處的好,便湊趣道:「奴婢以往到是常見夫人弄,方子到也知道,只是這裡面的調配,估計還得讓侍書和侍棋指點指點呢,不然把少夫人這好好的一張臉再弄花了,世子爺可得找咱們算帳呢。」
撲哧。
方進家的略帶打趣的話語又逗的滿屋子笑了起來,桅子早就被打趣的臉色羞紅了。
好在這會兒方圓進來了,瞧著一屋子的笑顏還在納悶呢,桅子連忙起身上手搶過了方圓手裡的襖子,便奔了回來。
那一副急於轉移話題的樣子,又是逗樂了侯夫人幾個。
「母親,媳婦的襖子可拿來了,母親要不要看看。」桅子微嘟著嘴,臉上有著害羞的紅暈,眼裡水汪汪的看著侯夫人,一副撒嬌的樣子。
侯夫人瞧著這會的桅子,心理想著難怪自己兒子這麼幾年就守著這丫頭長大,看來這孩子身上到真是有一些魔力的。
「好好好,母親不笑了,咱們好好的看衣服。」
桅子聽了侯夫人的話才好好的把衣服擺了,侍書和侍棋上來把桌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桅子便把衣服放到了桌子上,還是以前在家的時候做的,料子只是細棉布的料子,並不見得多精緻,可是針腳還算細密,縫的是豆腐快的樣子,每個豆腐快裡面都固定了多少量的羽毛。
桅子挑開一處,把裡面的絨毛拿了出來,細細軟軟的,貼在身上極有親膚的感覺,然後才道:「母親,這些羽毛被固定在這小方塊里,本身就有一定的活動空間,羽毛與羽毛之間有相互的空隙,能夠形成一層與外界相隔的保暖層。羽絨很軟很輕,相互之間的空隙有一定量的空氣,由於空隙很小,造成其間的空氣對流較果不好,使得外面的冷空氣不容易到達到裡面,面相反,裡面的熱空氣也不容易到外面。從而使得溫度得到保持。其實不僅是羽絨,一些毛類也可以達到這種較果。」
侯夫人聽的雖然是半知半解,不過對這個毛毛到是不反感,想了想,道:「這個跟咱們冬天穿的那種大氅怕是一個效果吧。」
桅子笑了,道:「母親到底是通透,效果是差不多,只是用來做大氅的皮毛都是厚實的好皮毛,而且在外面穿,若是不出門,或是做客的話,進了屋子都要脫下去,在屋裡還是要穿小襖,所以用這個來做小襖應該不錯。」
侯夫人瞧著侍書和侍棋笑道:「你們兩個丫頭看看,平素你們兩個也算伶俐的,這回你們兩個只怕是被比下去了呢。」
侍書和侍棋到是不以為意,笑道:「少夫人若不是身無長處,也不會入了夫人和世子的眼,少夫人的本事又豈在這上面,奴婢昨天可是聽侯爺與夫人提了,今年水稻的產出只怕比去年還要高一些,少夫人那個稻田養魚的法子,生生的讓稻田的產量又高出了一截,這樣的大事,奴婢們就算是想破頭都想不出來,所以,奴婢們也有自知知明了,咱們啊,就是本本分分的伺候夫人,能把夫人伺侯好,就是咱們的本事了。」
方進家的笑道:「你們這兩丫頭,到是難得的知道自己的斤兩,不好大喜功,要說少夫人啊,奴婢品了些日子,也算是品出來些。」
侯夫人一聽,斜睨了桅子一眼,笑道:「噢,那你說說,你都品出什麼來了。」
桅子被幾人說的是真不好意思了,只能拿起茶碗裝著沒聽見的樣子。
方進家的笑道:「奴婢品著,少夫人吧,雖說是平常人家出來的姑娘,可是這平常人家也能飛出鳳凰來,少夫人天生就不是個平凡的命,自打少夫人進府,在規矩禮儀上從來沒讓夫人操過心,即便是年歲小,有些不懂的,可是少夫人從來都不會板著身份,奴婢呂著少夫人每次在夫人跟前,都仔細的記著夫人的喜好。夫人就沒覺得最近少夫人把幾個丫頭的差事都搶了。」
侯夫人笑道:「你這老貨,這是變著法的給你們少夫人邀功呢,說吧,是世子給了你好處,還是少夫人給了你好處?」
桅子一聽,連忙擺手,道:「母親明鑑,媳婦可沒給大娘好處呢。」
撲哧。
方進家的一臉笑意道:「夫人就逗吧,自己媳婦自己不心疼,等回頭把少夫人逗的惱了,奴婢們可不幫著夫人圓場。」
「呵,呵,你這老貨,行了,你們少夫人的好我記下了。」
說到這,侯夫人抬手指著侍書道:「去,我記得我有一個妝匣子裡的首飾我嫌它們太年輕了,已經有好長時間不戴了,你去找了來,一會讓少夫人拿回去,或是炸了,或是改了,你們少夫人的年歲戴著到是正好。」
侍書福身笑著應了,然後看向方進家的說道:「大娘可是給少夫人討了好東西呢,回頭啊,大娘要是得了少夫人的賞,可得想著咱們幾個丫頭呢。」
桅子一見,連忙擺手道:「母親,不用的,我的首飾夠多了。」
桅子平時戴在頭上的本就不多,剛進門那會兒侯夫人就給了她一些,再加上安墨染偶爾給她買的,這會她的首飾匣子也滿了。
侯夫人聽了笑道:「你們瞧瞧,你們少夫人啊,就是個實誠孩子,就沒見誰家嫌首飾還多的。」
侍棋笑著接道:「那還不是夫人有福氣,娶了個實誠的兒媳婦。」
侯夫人樂意聽這話,就像是桅子說的,喜歡方圓乾淨清澈的眼睛。
侯府後院,或者說是大家族的後院,多的是陰謀算計,齷齪事不計其數,唯獨或缺的就是這份乾淨,可以說這份乾淨,真是難得的很。
只是這樣的乾淨不是誰都有福氣能擁有的。
「行了,媳婦,剛才,咱們說的這衣服還沒說完呢,要是真有你說的這般保暖的話,我到是覺得多做幾件也無妨,回頭給自家親戚送上幾件,咱們這樣的人家,送東西不見得要多貴重,重的就是心意,只要心意到了,即便是一片草,也能讓人歡心。」
桅子點了點,笑道:「母親說的是,媳婦也覺得親戚之間的走動,與外面的應酬自是不一樣,若是把外面的應酬那種敷衍或是必須要如何做的想法用到了親戚之間,反倒傷了親戚之間的感情,有的時候,一片羽毛也能暖倒人心。」
侯夫人與桅子是越說越談得來,越說越覺得這孩子貼心。
想了想,道:「你說這件衣裳是你二姐和你一塊做出來的。」
桅子點頭道:「這件已經不是第一件了,最開始的時候是我和我二姐做的,後來我也懶怠了,到是我二姐年年記得給我們姐妹幾個攢著些,而且這樣的衣服,也不必年年換,也不耽誤洗,洗過之後的羽絨一樣能蓬蓬起來,所以穿個兩、三年到是無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