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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逐意受罰

2024-04-30 01:09:28 作者: 問雨

  安墨染想了想,「主子身邊的大丫頭,多少都認識一些。」

  能寫會畫的丫頭,府里還真不多,除了大夫人身邊的,其餘主子身邊的,只能說是認識幾個吧。

  桅子僥有興味的看向逐意,笑道:「想來逐意姑娘也是精細的,我瞧著逐意的姑娘食指上有薄繭,若是沒猜錯,想來也是用來練字才磨出來的,既是這樣,逐意姑娘細皮嫩肉的,打了板子總會傷了女孩的筋骨,到不如抄抄寫寫來的更好一些,我瞧著這本府規上的字跡就十分工整,逐意姑娘只管照著這個臨摹而來,正好也能練練字跡,一功二德。」

  落花和流水嘴角都忍不住抽搐兩下,少夫人這法子,還真是好,雖說打板子傷了身體,可是府里打板子的人也是看人下菜碟,這裡面也有不少技巧,逐意這樣的,估計也就躺個兩天就能生龍活虎了。只是這抄起書來,府里誰不知道,侍書的字那是府里的丫頭裡面最好的,逐意也是心高,想爭一爭,沒少背地裡偷著練。

  她們這些丫頭,主子身邊伺候的精細,手上自然保養的極好,但凡粗一點的活計都是小丫頭做的,逐意手上的繭子的確的練字磨出來的,可是不代表她的字就好。少夫人這般的懲罰,只怕逐意臨摹的不好,就不用進來伺候了。

  不過安墨染聽了卻是有些皺眉,掃了一眼逐意,就在逐意以為世子爺心疼她的時候,安墨染微帶著不悅的聲音開口道:「不過是個丫頭,何來的姑娘的稱呼,以後只叫她逐意就是。」

  桅子嘴角噙著笑意,看著安墨染點頭道:「我不過初來,你身邊的丫頭好歹都伺候了這麼多年,想必極是盡心的,我敬著些也是應該的。」

  安墨染攬著桅子無奈道:「你呀,始終改不了那單純的心思,且如今你是主子,她們是下人,下人自有下人的本分,若是連伺候人的活都不會做了,那便不必留在身邊了。」

  這話,已是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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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有心者聽來自是心下一緊,就比逐意,落花和流水能看到的是世子爺對少夫人的寵,逐意能聽出來的,卻是世子話里的驅逐意味,眼下一紅,張嘴想要說什麼,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桅子眼裡瞟過逐意的神態,心下暗自苦笑,只怕回頭府里就會傳出自己是個惡人的行徑吧。

  安墨染揮著手,落花就拉著逐意出了屋子,到了外面,逐意的眼淚忍不住撲簌簌的往下落。

  落花嚇的步子都不敢停,直接托她回了她自己的屋子,關嚴了門,才小聲,道:「你這是什麼樣子,少夫人方進門,你就上趕著給少夫人找不痛快,難不成是被豬油蒙了心,再說世子爺待少夫人的情誼你也不是看不出來,從上次來府里,住到咱們這院子,連侯夫人和侯爺都沒說不合規矩,不就是明擺著以後是侯府的人了,如今你且不說先巴結著,可好歹做了自己的本分才是。」

  逐意低著頭只顧流淚,卻是一句話不說。

  落花也是輕嘆,道:「平素你比我跟流水都要聰慧,也機靈,世子爺跟前的差事大半都讓你攬了,這心思,也算是昭然若揭了。」

  落花的語氣里並沒有因為逐意的爭風而給她難看的意思。

  逐意卻是嚶嚶道:「落花,我就明白,我既是做的這般明顯,世子爺為何就看不上眼,再說,咱們幾個從小在世子爺身邊伺候,哪一樣不周到的,世子爺的喜好,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夫人也沒有咱們幾個清楚,再說夫人一直留著咱們幾個,養的比那一般人家的閨秀還要精細,說起來不就是給世子爺準備的嗎。」

  逐意一腔的怨憤沒處發泄,趕著這一塊就都說了出來。

  落花卻是板著臉道:「逐意,你自己什麼心思,咱們管不著,可你也別把我跟流水拉進去,我們兩個自是本本分分伺候著世子爺,等到了年歲,少夫人也罷,侯夫人也罷,自會給我們兩個嫁出去。」

  「嫁出去,落花,嫁給府里那娶不上媳婦的小廝,還是嫁給柜上的管事,那樣的日子你能認,在侯府,咱們過的日子咱們自己最清楚,嫁到了外面,上孝公婆,下管著叔姑,還得伺候著男人,這一輩子就圍著鍋台鍋碗的轉,你能過的慣。」

  逐意顯然是心高的,對於那樣的日子充滿了鄙夷。

  落花卻是淡淡的笑了,「至少那樣的日子自己能作主,總比現在身不由己的強。」

  逐意臉上的表情一僵,都在一個院子裡待著,也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彼此要說不了解,那是不可能的,她今天這番舉動,除了有自己的不平以外,自然也少不了別人的慫恿。

  落花看著逐意臉上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對了,搖了搖頭,道:「你是個聰明的丫頭,有些話不用我來提醒,這個府里,侯夫人最忍不得的就是誰在世子爺身上作怪,與虎謀皮,早晚傷到的是自己。」

  微頓了一下,落花又道:「再有,你也看看府里的姨娘們現在的下落,別以為真的爬上了世子的床你就能如何了,侯爺早先不一樣寵著幾位爺的姨娘,可現在如何了,不過是十幾年的光景,如今卻都打發到莊上度日了。

  世子爺可不像侯爺那般多情,今兒世子爺的態度想必你也聽出來了,奉勸你一句,別有好日子不過,自己找糟心事做。」

  落花說完這就出了逐意的屋子,即便她知道這樣的勸告未必會起到效果,畢竟逐意的心思不是一天兩天,亦不是一年兩年了,可是她總要盡到自己的心意才是,好歹在一起相處一場,她還是不願意看到逐意的下場悲慘的。

  新婚燕爾,安墨染自然不會讓桅子一個人安歇,趁著午晌,安墨染就打發了流水出去,自己攬著桅子進了屋子。

  桅子有些害羞,大白天的兩人都在一個屋子裡,指不定傳出去就得讓人多想呢。

  推著安墨染道:「要不你去別的屋子裡歇著。」

  安墨染樂了,「這是什麼話,咱們是夫妻,難不成還要分房而睡。」

  說到這,小聲的貼著桅子的耳邊,道:「傻丫頭,我想你了。」

  騰。

  桅子的臉更是火燒般的紅。

  「沒正經。」跺著腳扭著身子,自去屏風後面去了外衣,只穿了紅色的裡衣襯著小臉如同粉面佳人一般,在安墨染火辣辣的眼神中自去床上安歇。

  說實話,她也是真累了,昨天嫁人,晚上又有活動,早上還要早起敬茶,早飯也沒吃上,這一上午又跟丫頭折騰的鬥趣,她是真有些乏。

  扯了被子還沒等蓋上,身子就被攬進了一個火熱的懷裡,一床大被掩下,一隻大手已經從中衣里探了進去。

  急切而火辣的情緒灼燒著桅子有些緊張的身體。

  想要喊停,可是知道自己嫁了人,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渴望,還有作為夫妻間最好的溝通方式,桅子把到嘴的拒絕咽了回去,在無意中配合起來。

  一場酣睡,安墨染嘴角掛著甜笑醒來的時候,日已西斜,原本不想叫桅子起來的,只是想著桅子方進門,還是好好的表現兩天方好,等回頭夫妻兩個再好好的親熱才是。

  更主要的是,安墨染知道自己的娘,雖然不是名門大戶出來的,可到底是官家千金出身,有些規矩還是極看重的。

  當然,安墨染不知道的是,現在在侯夫人的心理,更看重的是桅子的肚子,只要這肚子能儘早的鼓起來,早請安跟晚請安到是沒什麼。

  安墨染有些不忍心,看著桅子睡的香甜,想叫醒,又不忍心擾了這丫頭的美夢。

  「桅子,桅子,該起了。」

  瞧了眼外面的天色,還是推了推還在睡著的丫頭。

  「唔。」被人打擾了美夢,桅子的聲音裡帶了些不願意的慵懶。

  「桅子,咱們該起了。」

  這回安墨染說的是咱們,顯然這會兒某人也是非常不情願的。

  桅子卻是一下子就回過神了,哪裡還有半分睡意,一句咱們,道明了她現在的身為份,不在是家裡隨心所欲的小姑娘了,她嫁人了。

  「唔,我是不是又晚了,母親一定不喜歡我了。」桅子麻利的穿著衣服還不忘懊惱的捶頭。

  安墨染好笑的看著桅子快速的打理著自己還不忘懊惱的樣子,笑道:「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母親很喜歡你,不會為難你的。」

  安墨染的確能看出侯夫人喜歡這丫頭,至少今天這丫頭的表現除了讓他覺得意外以外,只怕自己娘那裡也會大感意外呢。

  的確,侯夫人這會兒早就知道兒子回去哄著媳婦歇午覺去了。

  而且就連世子院子裡發生的事,這會兒侯夫人也是瞭若指掌,作為侯府內院的女主人,若是沒有這點力度,那她又如何保她們母子平安。

  方進家的小心的伺候著侯夫人用了茶,才道:「夫人,侯爺這會剛進府,說是去書房一趟,一會到侯夫人這邊來用飯。」

  侯夫人點了點頭,知道方進家的意思。

  不過神色到不見著急,「媳婦是個有眼色的,想來中午也是染兒這孩子纏的緊了。」

  方進家的抿著嘴笑了,道:「世子這個歲數,又新婚燕爾,難免急了些,再說世子纏的緊些,夫人這孫子才能早些來不是。」

  侯夫人聽了這話到是高興,雖說兩口子大白日的就做那檔子事說出去不好,不過侯夫人覺得在自己院子裡,到也不會有閒話傳出去,落花跟流水都是曉事的丫頭,逐意以前瞧著到也不錯,只是今兒這丫頭到是讓她有些失望,那樣的筷子,這般蠢笨的法子,媳婦到是存了仁厚之心。

  不過侯夫人也知道,這新婦進門,直接就處理了染兒院子裡的丫頭,回頭就會被安上一個妒婦的名聲,難免就有些畏手畏腳,且再等等看,回頭這丫頭若是再犯錯,就併到一塊罰了。

  「我若沒記錯,你家那丫頭也有十三了吧。」

  侯夫人瞧著方進家的問道。

  方進家的心理一動,面容更加的誠懇,道:「夫人的記性真好,奴婢家的丫頭今年正好十三,如今在針線房領著差事呢。」

  針線房的差事,說重不重,說輕不輕,可至少不算是吃苦,再加上侯府的主子少,方進家的多少還有些臉面,自家的姑娘在針線房到也學了一些手藝,以後就算是嫁了人,靠著這點手藝,也能養活自家。

  這也是方進家的這個當娘的給自己閨女做的長遠打算。

  侯夫人想了想,道:「一會兒世子跟少夫人過來,你去把你家那丫頭帶過來,少夫人進府身邊沒個可心的丫頭,你家那丫頭我記得到是老實本分的孩子,回頭若是少夫人得意,便帶在身邊,若是不得意,就先放在那裡。」

  方進家的一臉感激的笑道:「夫人這般提攜,回頭老奴讓家裡的丫頭來給夫人磕頭。」

  侯夫人擺著手笑道:「不必這般,只是你也該明白我的意思。」

  方進家的瞭然,道:「夫人放心,丫頭進世子的院子,就是伺候少夫人的,斷不會有絕的是非想法。」

  方進家的能看出來,侯夫人對這位少夫人到是挺看重的,像這種給世子院子裡安排人的事,若是丫頭,想來就是給世子準備的,可是逐意的事讓方進家的明白過來,侯夫人現在還不想給世子安排通房,只怕還一心盼著侯夫人肚子裡的嫡子呢。

  安墨染和桅子趕過來的時候,晚飯還沒開,桅子新換了一身大紅的綾裙,剛剛被滋潤過的人兒,瞧著有一種雨後荷花初綻的美麗,那上面分明還帶著晶瑩的露珠。

  侯夫人滿意的招著手叫著桅子上前,瞧著這一身妝扮,還有那頭上的佩飾,只簡單的兩枝珠釵,不審銀的,可是因為身上那一般大紅,原本應該是極艷的顏色,如今被這兩隻銀釵一壓,反倒顯得不那麼扎眼了,讓人瞧著我了幾分暖意,與親近。

  侯夫人笑道:「瞧瞧,這花朵兒一般的人兒,打扮起來,竟是穿什麼都好看。」

  桅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被侯夫人打量,福身道:「媳婦過來的晚了,還請母親責罰。」

  方進家的笑道:「難怪夫人說少夫人懂事呢,瞧瞧,這剛進門,別的話沒有,就先認錯,這般乖巧懂事的姑娘,只怕誰見了都要疼上幾分呢。」

  侯夫人也笑了,道:「好了,咱們自家人,我身下又只有染兒這麼一個孩子,從來也沒個貼心的閨女,以後啊,我就拿你當親閨女待。」

  桅子到是沒想到侯夫人對她的態度這般親近,畢竟早上敬茶的時候還不見這般的親近呢,微微有些不自在,不過都壓在了心裡,面上卻是一片羞澀,道:「只要母親不嫌棄桅子愚笨,桅子願意做母親的小棉襖。」

  「小棉襖?」侯夫人對於這個新鮮詞覺得奇怪。不過也能理解這個意思,棉襖自然是取暖的,這意思,只是怕貼身溫暖吧,想來與解語花同意。

  「這個說法好,新奇又貼切。」

  安墨染在一旁瞧著人家婆媳相處的融洽,似乎跟他都沒什麼關係似的,假裝委屈道:「母親這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兒子。」

  撲哧。

  侯夫人拉著桅子的手笑道:「你瞧瞧,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在這撒嬌呢。」

  桅子也是抿嘴含笑的看著安墨染。

  王進家的笑著附和道:「世子可是有好長時間沒在侯夫人跟前撒嬌了,可見是娶了滿意的媳婦,心性也變的小了呢。」

  侯夫人聽了也點頭,道:「可不就是這話。」

  「侯爺回來了。」侍書挑了帘子讓於一側,一邊向屋裡稟報著。

  侯夫人拉著桅子起身,安墨染也起身立於桅子的一旁。侯爺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侯夫人嘴角那還沒有壓下去的笑。

  「什麼事這麼高興。」

  侍棋進來上了茶,侍琴與侍畫一人拿了帕子給襄陽侯淨臉,淨手,一人拿了新茶替下剛才給襄陽侯漱口的茶。

  一通忙碌,眾人才分別坐下,襄陽侯看了一眼桅子,然後才看向笑容滿面的侯夫人道:「今兒的心情不錯。」

  侯夫人點了點頭,道:「媳婦進門,自然是高興的。」

  侯爺又看了一眼安墨染,道:「西風和君羨那兩小子回去了?」

  安墨染點了點頭,道:「午晌之前走的,還有三表哥也一塊走的。」

  侯爺瞧著侯夫人道:「聽說你把身邊的余嬤嬤也打發回去了。」

  侯夫人面色平靜的點頭,道:「余嬤嬤年歲大了,她有個閨女還在大哥的府上,正好,南澤回去,我就讓他把余嬤嬤帶上了,回去含飴弄孫,怡養天年,到是正適合。」

  侯爺眼裡閃過笑意,這個余嬤嬤,要不是看在她是侯夫人的奶嬤嬤的份上,有幾次侯爺都想把她給收拾了,只是礙於侯夫人的臉面也就得過且過了。

  「行了,咱們開飯吧。」

  侯爺帶頭起身,侯夫人也跟著起來,方進家的自去安排飯食去了,桅子扶著侯夫人,安墨染扶著侯爺,一家四口人和樂融融的去了專門擺飯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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