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迎兒學醫

  羅天翔這會心情大好，洗了手，上了炕扶著吳氏躺好，又上前親了親小兒子，吳氏緊著推了他一下，笑道：「他好不容易才睡著，你別吵他了。」

  羅天翔也就是稀罕一下，隨後挨著吳氏躺下，剛想扯吳氏的被子，吳氏就笑道：「你被子在柜子里呢，我這會身上也不乾淨，不好蓋一個被子的。」

  羅天翔笑道：「哪裡就有那些忌諱去，我看啊，都是糊弄人的。」

  雖然嘴上這般說，不過還是起了身重新拿了被子鋪上，然後躺下才道：「還有個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吳氏剛要閉眼睛，這會一聽，又睜開眼睛納悶道：「怎麼了，有啥事要說的？」

  羅天翔怕吳氏著急，忙道：「你別急，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今兒喬叔跟我說了件事，我想著問問你的意思。」

  「喬叔？」吳氏疑惑道：「喬叔今兒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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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天翔點頭道：「喬叔今兒一大早就來了，收的禮單還是喬叔幫著規整的呢，咱們家的孩子都不會寫字，就是畫那相形的畫也畫不全的，鳳兒幾個怕記不全，等將來回禮的時候麻煩，就請了喬叔幫忙。」

  吳氏笑道：「難怪呢，今天的禮單我到是沒來得及細瞧，不過是大略瞧了一眼，到是難得的工整，而且那東西畫的也是惟妙惟肖的，噢對了，你說喬叔跟你說事，是什麼事？」

  羅天翔這會才道：「喬叔今天趁著大夥都走的時候，覷了個空與我說想收迎兒做徒弟的事，而且這事也跟迎兒提過，這丫頭在這上面有些天份，說是願意的，如今只看咱們的意思，若是同意，以後就讓迎兒白天去他那裡學，晚上再回家來睡覺，平時他要是去山裡採藥，就帶著迎兒一起去，而且喬叔還說了，我朝對於女大夫有著很優惠的政策的，聽說只要學成了醫術，通過了朝廷的考核，每個月還能白得二兩銀子的朝廷奉祿呢！」

  「啊，這女大夫還能拿奉祿，以前怎麼沒聽過？」吳氏有些驚訝的問道。

  隨後又想道：「咱們迎兒是這塊料嗎，我見那些藥堂里的藥童，還有醫館裡的藥童都是極伶俐的，還有那坐診的郎中就更不必說了，不是虬髯老者，連咱們普通人都不敢請了號脈，更何況是大戶人家了，迎兒才多大啊，什麼時候能熬出個頭啊。

  而且這給人看病，總要拋頭露面的，迎兒到底還是個閨女家，以後總要嫁人的，這要是讓人說個三長兩短的，不是咱們這當爹娘的害了孩子一輩子嗎？」

  羅天翔今天忙亂，再加上有心事，當時喬郎中說的時候雖說聽了，可是這些細里的問題到底不如吳氏一個女人考慮的周到，這會聽了吳氏的話到也覺得在理，眨了眨眼睛，道：「到底還是當娘的心細啊，今兒若不是你說的這番，只怕我就衝動的答應了，要是照你這般說，明兒我還得給喬叔回個話去，這事就作罷吧。」

  吳氏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喬叔一向與咱們不薄，你去了也與喬叔好好說，莫要讓喬叔傷了心。」

  羅天翔笑道：「放心吧，我自然會把事辦好的。」

  說到這，抬頭瞧了瞧外面的天色，道：「夜都深了，咱們睡吧，一會這小子醒了，你還得給他餵奶呢。」

  羅天翔本想著隔日就去與喬郎中說這事的，只是迎兒卻是在早飯後主動問道：「爹，我看到喬爺爺昨天與你在一塊嘀咕啥了？」

  羅天翔剛放下碗筷，看了迎兒一眼，道：「沒說啥，就說了說你小弟弟的身體狀況。」

  迎兒卻是明顯的不信，雖然她沒在跟前，可是之前喬郎中就與她說過那話，她心理自是有數的，這會瞧著羅天翔問道：「爹，是不是喬爺爺跟你說了想讓我跟著她學醫的事？」

  「迎兒你說啥，你要跟喬爺爺學醫？」鳳兒和仙兒一臉驚詫的看著迎兒問道。

  別說是鳳兒和仙兒，就是桅子這會也放下了碗筷，實在是這個消息有些驚訝，桅子還沒聽過古代有女大夫呢，所有很多古代的女人都因為自己得的病不方便與男大夫說，而且有的時候是婦科類的疾病，也不方便讓男大夫看，諱疾忌醫，因此殞命的不在少數，古代到底沒有現在的思想開放，不過要是真能多一些女大夫的話，只怕於這個社會的好處真是挺多的。

  這樣一想，桅子還是支持迎兒的，別的且不說，至少以後自家人生病也不必跑多遠請郎中了，而且自家的女人明顯多於男人，人吃五穀雜糧，哪裡有不生病的，女孩子比男孩子還要麻煩，等到成人的時候，隨之而來的問題就更多了，到時候家裡有個女郎中，實在是太便利了。

  只是桅子這邊同意了，卻因為人小，根本就沒有發言權，反倒是鳳兒和仙兒都反對道：「我們不同意，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哪裡能做這樣的事，喬爺爺總要上山採藥，這份苦你能吃的下嗎，喬爺爺去的地方自是與咱們平日砍柴的地方不同，那都是大深山，要是真發生個什麼意外，你們一個老人，一個孩子，到時候如何辦？」

  鳳兒到底是在外頭做過工的，更是強調道：「你一個女孩家家的，總得顧忌著自己的名聲，就算你能當上這女郎中，到時候總要給病人看病吧，這看病難免就會有肌膚接觸，你連親都沒定呢，到時候誰家還敢娶這樣的媳婦進門？」

  羅天翔本來以為自己要費些口水來勸三閨女呢，沒想到鳳兒和仙兒就打了頭陣，索性就坐在一邊歇了，瞧著鳳兒和仙兒的成果。

  迎兒卻也不示弱，道：「大姐，二姐，你們聽我說，喬爺爺都與我說了，以後若是真能考下這朝廷的女郎中，每個月就能到縣衙去領二兩銀子的奉祿了，二兩銀子啊，一年就要二十多兩呢，咱們家做什麼都夠了，爹娘也不用為銀子發愁了，到時候家裡買些地，不論是旱田還是水田，將來都是家裡的資產，而且我學了這樣一門本事，若是那有眼光的人，自然不會在意我的身份，沒準還會因為我的身份對我另眼相看呢，到時候只怕不是別人不肯娶我，而是我不肯嫁人呢。」

  鳳兒和仙兒對視一眼，她們之前可不知道這二兩銀子的事，只不過為了一年二十多兩銀子出賣自己的姐妹的事情，鳳兒干不出來，仙兒一樣也干不出來，兩人不過是片刻的猶豫，便把目光看向羅天翔，道：「爹，你跟娘說了沒，你們是個什麼意思?」

  鳳兒和仙兒被為難住了，自然要向上一級求助。

  羅天翔也不躲避，道：「你娘的意思也不同意，迎兒以後大了還要嫁人的，這樣的事情咱們不干。」

  迎兒一跺腳，頗有幾分委屈的道：「爹，為什麼不做，嫁人那還是好幾年的事情呢，我不能為了好幾年以後的事情就把自己現在能做的事情給推了，再說了，這嫁人要是嫁一個不省心的人家，還不如不嫁呢。」

  迎兒這話難免讓羅天翔想的多些，桅子明顯瞧著羅天翔有些變臉了，忙舉著手道：「我支持三姐。」

  鳳兒和仙兒一人回手一巴掌，拍到了桅子的小屁股上，齊聲道：「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迎兒卻是難得的拉到一個同盟，忙上前拉道：「大姐，二姐，你們別欺負桅子。」

  說完又看向羅天翔道：「爹，我都跟喬爺爺說好了，去跟他學，你就成全了我吧。」

  迎兒難得的在一件事上這般堅持，一時間羅天翔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想了想，指著裡間道：「你去與你娘說去，只要你娘同意，我就答應。」

  迎兒往裡間瞧了一眼，咬了咬牙，心理打定了主意，就要往裡走，鳳兒卻是叫道：「三妹，我跟你說，娘還坐月子呢，不許惹娘生氣。」

  迎兒一聽，回身笑道：「大姐只管放心，我不會不懂事的。」

  桅子不知道迎兒用了什麼藉口說服的吳氏，不過最後吳氏卻是點頭同意了，羅天翔也就沒反對，從那以後，迎兒就每天早起，晚上晚歸的跟著喬郎中去學識醫辨藥了。

  家裡白天突然少了這麼一個人，三姐妹突然就覺得空下來一般，鳳兒這才想起來，道：「哎呀，我都忘了，我還想著再孵些小雞出來養呢，你們看看，桅子那塊野菜地的野菜都瘋長了起來，現在家裡的雞，根本就不用出去採食去，只是這些野菜都是吃不了的吃，只怕就是再多出十隻來也是夠的，不行，我得再去問問去。」

  桅子對這個東西真不在行，以前沒做過啊，不過還是拉住鳳兒道：「大姐，咱娘就能知道這些吧，你去問問娘，要是能孵的話，就問問誰家有，咱們去買就是。」

  鳳兒一想也是，笑著轉身進了屋子，仙兒也想參與進去，隨後也跟著去了，桅子卻是蹲在自己那片地上尋起了蚯蚓，有一件事她沒說，就是她家的雞為啥一天能下兩回蛋，不只是因為吃了這些野菜的緣故，更是因為她每天都要尋了蚯蚓挨到這些雞的鉰料里去。

  在現代，超市里常有賣蠅蛆蛋的，那時候買家常的笨雞蛋，基本是都買不到真的，就聽說有人專門買這種蠅蛆蛋吃，不過桅子那時候聽到這樣的名子就想吐，實在是覺得太過噁心了。

  等到後來，她在大學裡無意中看到一篇論文，說的就是用蚯蚓餵雞的事，那個時候她還覺得可以接受，所以就當作解悶，看了下來，卻沒想到如今到了古代竟成了她試驗的工具，之所以沒跟家裡人說，是因為這東西也是有利有弊的。

  蚯蚓，也叫地龍、曲蟮或稱曲蛇，含有十分豐富的營養成分，特別是蛋白質含量高，是餵豬雞的良好的動物性飼料。它能促進豬禽多長肉、多產蛋，但如果餵飼方法不當，也會引發畜禽疾病，造成損失。因此，飼餵蚯蚓一定要謹慎。

  蚯蚓對豬可傳播肺絛蟲病和氣喘病。引起豬肺絛蟲病的線蟲有長刺後園線蟲、短陰後園線蟲和莎氏後園線蟲，而蚯蚓就是傳播這三種線蟲的中間宿主。一條蚯蚓可攜帶數百條線蟲的幼蟲，危害極大。而肺絛蟲的幼蟲又帶有豬氣喘病的病毒，可使豬同時感染氣喘病，這是一種雙重感染，危害更大。

  蚯蚓對禽類可傳播四種寄生蟲病。第一種是氣管交合線蟲病。某養雞場用大平二號蚯蚓餵雞，一百二十隻雞全部發病，死亡七十多隻，就是由於蚯蚓傳播了「氣管交合線蟲病」造成的。第二種是環形毛細線蟲病。蟲體寄生在雞的食管或嗉囊中，引起營養不良、瘦弱、貧血，嚴重者衰竭而死。第三種是雞異刺線蟲病。蟲體寄生在盲腸，引起消化不良、無食慾、下瀉、瘦弱，雞不發育，產蛋減少。第四種是楔形變帶絛蟲病。蟲體寄生在雞十二指腸中，引起食慾大減，不消化、拉稀、消瘦，以至出現神經症狀。這四種寄生蟲病，都是由蚯蚓傳播的。

  不過既然是發表出來的論文，自然就有人總結出了解決的辦法，預防蚯蚓傳播疾病的措施，一是養蚯蚓一定要經過檢疫，凡有寄生蟲卵、包囊或幼蟲的要立即處理掉，切不可留作種用繁殖。

  二是餵養蚯蚓，嚴禁用未經處理的畜禽糞便做飼料。

  三是蚯蚓的蟲卵、包囊、囊蚴怕高溫，因此，飼餵畜禽時，一定要徹底加熱，決不能生餵。即使是死蚯蚓，體內的蟲卵並未死，所以一定要加熱。

  四是一旦在畜禽中發現有上述疾病時，須立即嚴格隔離，嚴防擴散。

  五是對畜禽要定時進行檢疫，以便及時採取措施。

  她以前沒養過雞，不過是到了這裡沒辦法，看著大姐為了家裡人都出去做工了，二姐和三姐更是拼命的幹活，爹娘因為欠姥娘家的銀子更是緊著幹活，桅子覺得一家人只有她是個沒用的，所以才琢磨了讓二姐和三姐幫她弄了一塊野菜地，當然也，當然了，種野菜是她的一個想法，更主要的原因是想著蚯蚓是生長在地裡頭的，說不定這野菜地里就能挖出幾條試試呢，好在她沒事自己瞎鼓搗，家裡人也沒時間管她，她也就偷著餵了這麼長時間。

  而且一直牢記著那篇文章里提到的要求，還有注意的事項，好在這些日子以來，家裡的雞也都安然無恙，並沒有發生得了疫情並且傳染的跡象，桅子就覺得應該是自己試驗成功的結果，所以再投入一批應該也沒問題。

  其實桅子心理還有一個更大的想法，大量的養雞不是她的最終目的，她的想法是要通過養雞來養豬，科教節目裡曾提到過，雞糞餵豬不是「窮養豬」，而是科學養豬和生態養豬的重要內容之一，世界上科技發達國家中已普及，就是在中國養豬先進地區利用也很普遍。

  正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乖涼，以前這些不過是桅子閒來無事能停駐下來看一眼的節目，如今卻是她在古代生存的資本，她並沒有那種翻天覆地的本事，只能就地取材，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利用發揮出來，儘量改善家裡的條件。

  尤其是現在迎兒也去學醫了，她的思想還多少停留在現代那種女孩亦可獨立，甚至可以創造出一番屬於自己事業的圈子裡，所以當時才會不加思索的去支持迎兒，可是後來聽著吳氏偶然的嘆息，還有那紅了的眼圈，桅子才明白，這個世道不是那個隨意薄酒的想去泡吧就去泡吧，想過怎麼樣的生活就過怎麼樣的生活的現代，而是婦女地位極其低下的古代，對著婦女有著萬般苛刻要求的古代，只要行為有一絲的不妥，就會被人扣上不知廉恥的罪名，桅子突然間就後悔了，不該讓迎兒去學，只是現在迎兒的興趣正大著，誰勸也勸不回頭，所以桅子才著急讓自己強大起來，讓這個家也強大起來。

  閉著眼睛在腦海里把雞糞養豬的事又過了一遍，首先雞糞屬於高蛋白補充飼料，裡面含有粗蛋白質、粗脂肪、無氮浸出物、鈣、亞油酸，還有大量的必需胺基酸。所以雞糞又有動物中的營養庫之稱。

  只是雞糞的這些好處，卻不是只撿起來就能讓豬食用的，而是要經過發酵，因為雞糞發酵後味道變好，沒有原來的雞糞味了，而且通過發酵殺滅了大部分有害微生物和蟲卵。不僅如此，雞糞發酵後，蛋白質增加了，總胺基酸增加了，必需胺基酸也增加了，B族維生素增加了，營養價值提高了。

  一般雞糞發酵也不過用兩、三天就能完成，而且方法極簡單，由於雞糞水分比較大，可先晾曬或摻些糠，然後密閉發酵，如果在雞糞中加入發酵劑，效果更好，一般兩至三天就能發酵完成。

  不過用雞糞餵豬也不能只單獨用這一樣，因為豬要攝取的能量，單指它的供應是不夠的，還要加一些別的飼料，才能讓豬生長發育的更好，不過添加了雞糞的飼料對於懷孕母豬卻是有特別好的功效，可提高仔豬初生重、成活率和斷奶窩重。

  當然這飼料的添加也是有說道的，現在家裡的豬沒有，只能等著以後養豬一點點的試驗了。

  而且對於豬飼料的問題，除了雞糞，桅子心理還有別的知識，原本她想得過且過的，如今卻是急需把這些提到日程上來，所以這能想到的東西都是一股腦的往起想，然後心理做個總結，回頭好運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