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想學字

  說起運用，其實還得靠大姐和二姐幫襯，自己一個三歲多的孩子能幹什麼，鍬鎬都拿不動的，所以還得想可靠的理由說服兩個人才行呢。

  只是提到養豬，桅子心理就有一個打算，古代大多都是在春季的時候抓豬，然後養個一年，到年終的時候就殺了，就是所謂的殺年豬，只是桅子心理卻是想著在秋季的時候抓小豬嵬，因為秋季尤其是秋末冬初，氣溫適宜，飼料充足，是豬生長發育的好季節。紅薯、洋芋、花生秧、豆秸等粉碎後發酵餵豬都是很好的飼料，薯類塊莖、豆類莢莖等可曬乾粉碎後再用來餵豬。

  相比於春季的青黃不接，秋季無疑是豬生長最好的時候，長個把月就快進入冬季了，到時候只要把豬欄通風漏雨的地方遮好堵嚴，防止冷風侵入。平時勤墊乾草、勤打掃，保持圈內乾燥，不讓草潮濕。再多餵些熱能高的飼料，增加豬體內的熱量。讓豬睡在一起，既可互相取暖，又可提高欄溫。

  

  等到春天了，豬都長起來了，身體裡面也儲藏了不少的體能與熱量，雖然餵的食物少了，不過了能自行調配，像是他們這邊種的包米杆，就屬於一種青飼料，可以通過打漿的方式用來餵豬。

  當然這些青飼料首先就要有一個保存的問是，趕著秋天秋收以後把這些東西都貯藏起來，也就是所謂的青貯，青貯是將新鮮可飼餵的青綠植物填裝入青貯窖內，經過相當長的發酵過程製成一種優良飼料。青貯能常年保存，擴大了飼料來源，隨時供給豬只以青綠多汁飼料，填補冬季和青黃不接時青綠飼料的不足。

  「桅子，你蹲在那半晌，想什麼呢？」鳳兒從吳氏的屋子裡出來，看著還在那蹲著的桅子大聲的喊道。

  桅子一聽，起身道：「大姐，我沒想啥，就是剛才腿有些麻，才沒起呢。」

  桅子哪裡會把自己想的與鳳兒說，只等著以後自己真的能做到再說呢，這會到是關心起來鳳兒剛才問的事，道：「大姐，娘怎麼說的？」

  鳳兒笑道：「娘說了，村里八瓣嘴家就常年孵小雞賣的，原本咱們是不知道，這會過去問問，若是有，就勻給咱們幾隻。」

  桅子一聽，忙起身道：「真的啊，那我也跟大姐去吧。」

  「哎呀！」撲通，一時激動，話沒說完就站了起來，可能真應了頭前那句話了，腿蹲的時間長自然就會覺得麻，這會是真麻了，而且還沒緩過來，起的猛了，就又倒了下去。

  仙兒正拿了小筐從屋裡出來，一見這樣，撲哧，忍不住笑道：「桅子這是鬧的哪一出啊？」

  鳳兒回頭白了仙兒一眼，嗔道：「好歹你也是個做姐姐的，哪裡就這般沒了正形去，瞧見桅子摔了也不去扶一把。」

  鳳兒一邊說著一邊把摔了的桅子扶了起來，又拍了拍她的身上沾的泥土。

  仙兒卻是不以為意的道：「她才多大個小人啊，這會摔摔正好，抗磕打呢。」

  桅子一聽，嘟著嘴道：「我不喜歡二姐了，我喜歡大姐。」

  仙兒逗道：「喲，小丫頭這麼快就變卦了，忘了大姐不在家的時候，你成天轉著二姐的屁股後轉了，哼要不是我，你那塊野菜地里能長出東西來，只怕到現在還是一片平整呢，小丫頭，告訴你，以後再說這樣的話，再有別的事就別想著求到你二姐的頭上了。」

  仙兒一邊說著一邊捏了捏桅子的小鼻子。

  桅子很是不滿意的把臉撇到了一邊去，不過想著剛才仙兒威脅她的話，又馬上換了一副笑臉，討好道：「二姐，二姐最貼心了，哪裡會不管我去。」

  桅子心理剛勾畫出一幅未來的藍圖來，正是需要勞力與苦工的時候，哪裡能這般放了仙兒去。

  仙兒這才挑著眉看著鳳兒道：「大姐，你看，我沒說錯吧，咱們家桅子是個最鬼的丫頭了，咱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可沒這些心眼子呢。」

  桅子可不想再讓仙兒對她品評下去了，忙拉著鳳兒的衣袖道：「大姐，咱們快走吧，再耽擱下去，就要耽誤咱們娘的午飯了。」

  鳳兒一聽忙你身抱起了桅子叫上以仙兒一塊往八瓣嘴家趕去。

  八瓣嘴家住在村子的正中間，極好找，三姐妹一路慢行也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到了八瓣嘴家的大門外，說是大門，也不過是用柵欄隔出來的院門，院子兩邊同樣是用柵欄圍起來的園子，這會園子裡的菜正竟相生長著，一路看來，到時她們家的園子格外茂盛些，而且桅子也在八瓣嘴家的前園子裡發現了一片野菜，生長的極好，比自家種的那些還好，一時來了興趣，指著那堆野菜道：「大姐，二姐你們看，嬸子家裡也種野菜呢。」

  八瓣嘴正在院裡收洗衣裳，聽到了院門口的動靜，抬眼一瞧，可不正是羅天翔的那幾個閨女嗎，兩隻還帶著沫子的手在圍裙上拍打了兩下，笑著起身道：「你們姐三怎麼有空出來了？」

  鳳兒當先笑道：「嬸子，我們是來有事請教的。」

  「喲，這到底是在大地方做過工的，說話嘮嗑就是不一樣啊，這還說上請教了，你嬸子哪裡有啥能讓你請教的，有啥想問的只管說就是。」八瓣嘴大咧咧的說道。

  鳳兒和仙兒還有桅子隨著八瓣嘴進了院子，也沒往屋裡進，鳳兒就問道：「嬸子，我聽我娘說你家常年孵小雞的。」

  八瓣嘴笑道：「不只是小雞，鴨子也孵的，這不前幾天剛賣了一批，咋，你們也想要，不過這會卻是沒有了，你們來晚了，要是早幾天，還能有幾隻。」

  說到這，八瓣嘴卻是小聲道：「不過那幾隻品相卻是不大好的，就算你們想要，嬸子也不能賣給你們，就是本村的，嬸子也不能幹這事，來買的人我問了，不過是外村路過聽說的，就隨便拿兩隻，養活就養，養不活就當玩了，所以我才賣了。」

  一般孵小雞賣錢的人家要是說道品相不好，到不是指那隻雞長的難看，而是說這批雞隻怕公的多，母的少，像是農村婦女在這方面有經驗的，不能說一摸一個準，可是也能猜測個百分之八十左右，對於公母的鑑定，只不過不是相熟的人家，誰也不會這麼說，就是相熟的人家，也不會只挑了母的賣去，一般都是三四隻公的搭上七八隻母的，這就是再好不過的了，要是都賣你母的，那公的總得有人買的，這做生意，總要留些長久的名聲，賣給人家的貨要總是不好，以後只怕也別想在這行幹下去了，所以說大家都理解的事，一切都是心知肚明的。

  鳳兒本來還以為能買到幾隻呢，這會微有些失望的道：「嬸子，那你家下一次孵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八瓣嘴想了想道：「今年只怕就能這樣了，再晚了孵出來的話，養到年前也長不了多大，到時候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的，要是養到過了年，又得多養幾個月，到時候趕到過年的時候，雞肉就老了，也不嫩了，所以我尋思著今年就先到這了。來年從開春開始，我再往外孵著賣，別人來問，我也是這麼說的。」

  桅子雖然想養，可她也是為了母雞下蛋，具體在什麼時候養，她還真不明白，因為在她的印象里，這種東西自然是要在春季的時候最好，當然養豬一年四季都可以，尤以秋季為好，這養雞真心的不知道啊。

  鳳兒和仙兒互看了一眼，擺著手道：「那嬸子我們回去了。」

  八瓣嘴一聽，忙道：「再呆一會吧，忙啥的，你們三個這還是頭一回來嬸子家呢。」

  鳳兒笑道：「嬸子，不呆了，我娘還在家呢，一會還得給我娘做中飯呢。」

  八瓣嘴一想也是，也不攔著，只道：「你們等會，我去菜地給你們掐把菜拿回去，你娘現在能吃點淡點的餃子了，這從山上挖了點山野菜的種子，有一種菜這會包餃子正好，你們拿回去些，給你娘包了。」

  鳳兒忙推著，道：「嬸子，別忙了，不用，家裡也有菜園子的。」

  八瓣嘴一聽，卻是笑道：「行了，跟嬸子客氣啥，你也沒看看嬸子家的菜園子多大，你們家才多大的園子，嬸子家就這麼幾口人，這些菜啊，原也吃不了，不過是左鄰右舍，誰缺了就拿些，不過啊，這也是嬸子我願意給，我就不喜歡那些連問都不問，越過柵欄就摘的人，還不挑著摘，竟挑那好的摘，回頭等到咱們自己想吃的時候，就剩下那不好的了，嘖嘖，你們說說，這不是喪良心嗎！」

  八瓣嘴的嘴快，手也快，這邊說著話，那邊的菜已是捆成了捆，一樣菜掐了兩把，用身前的圍裙一攏，出來就扔到了仙兒背著的筐里，笑道：「成了，這回你們走吧，嬸子也不攔著了，只是沒事來嬸子家竄門啊！」

  鳳兒笑著點了點頭，桅子忍了半天，這會終於忍不住了，問道：「嬸子，我能問你個事嗎？」

  八瓣嘴見是羅天翔家最小的閨女，笑著道：「你叫桅子是吧，說吧，有啥事？」對比於自己家閨女小的時候，好像像這丫頭這般大的時候，說話還沒這麼伶俐呢。

  桅子抬手指著地里的菜，問道：「嬸子，你家的菜怎麼比別人家的菜長的好啊？」

  「喲，小丫頭眼睛可真好使啊？」八瓣嘴笑著贊道，然後才接著道：「嬸子也不瞞你，嬸子家不是養雞嗎，平時那雞糞我就給它曬了，然後再堆到一處，用帘子蓋上，等到什麼時候用了，再往地里一揚就是了。」

  桅子一聽，心下一喜，這與自己記下的那個雞糞發酵的功能基本上是一樣的，心下高興，嘴上就帶了出來道：「謝謝嬸子，嬸子，你家養的雞多嗎，這雞糞能用得過來嗎？」

  八瓣嘴也沒多想，只當這丫頭好奇，便道：「嬸子家賣新孵出來的小雞，自然要養母雞的，順道我就多養了兩隻，家裡十多隻雞的樣子，每天兩孩子沒事就撿撿雞糞，這地也不必總埋雞糞，只要一年埋那麼一次、兩次的，這地就變得格外有勁起來，種下去的東西就願意長，當然了，有的時候有那大牲口從咱們村里過，那大牲口吃了草料自然也要拉糞的，到時候拿了東西撿回來，也曬了，再扔到地里也是一樣的。」

  仙兒雖然不明白桅子是什麼意思，不過這種撿的事情到是可以做，到時候自家地里的蔬菜也能長的這般旺盛，這可是個好事，笑眯了眼道：「嬸子，那以後我們遇到了這樣的事也撿起來拿家去，咋樣。」

  八瓣嘴笑道：「這才是個過家孩子的樣子呢。」

  離了八瓣嘴家，鳳兒有些疑惑道：「以前不都說她家的名聲不好嗎，如今我瞧著嬸子說話也挺靠譜的啊？」

  仙兒不以為然道：「反正我是不管這些的，只要是對我好的，我都能記下，嬸子當年咱們家蓋房子的時候，可是沒少幫襯，那時候我就覺得這人還行，雖然村裡的名聲不大好，可是聖人不都說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嗎，既然大家都能犯錯，為什麼就不能給了別人改好的機會呢。」

  撲哧，撲哧，兩聲笑，鳳兒和桅子都樂道：「呦，仙兒到是本事了，連聖人話都會說了。」

  仙兒一下被臊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不過是聽了喬爺爺說了這麼一句，就學了來，到讓大姐和桅子笑話上了。」

  桅子一聽，卻是有些感觸，道：「咱們家沒一個識字的，以後就是記個數什麼的，也是麻煩。」

  鳳兒想著洗三時候的事，也是一嘆，不過她也能接受這樣的情況，到底與桅子的生存環境不一樣，桅子是九年教育普及出來的孩子，而且又是上過大學的，自然對於這種沒有知識的時代很是苦惱，那天喬郎中寫的那些禮單，她也看了，有的字雖然寫的方法繁雜了些，不過她大半都能認識的，與現代的繁體字應該是差不多少，無非是有些筆劃上的差異，她當時心理就有了底，只要她多加磨練，勤加練習，想來習這些字是不成問題的。

  關鍵是家裡沒個人識字的，就是村里，只怕除了喬郎中也沒個識字的，她就算是認字，也不能與家裡人說啊，就是村里人見到了也得拿她當怪物一般的看待，桅子為此很煩惱。

  仙兒卻是想道：「喬爺爺不是要教迎兒認藥，識藥理嗎，那總要學字的吧，不然那醫書也看不明白啊，到時候迎兒識了字，再讓她回家教我們不就結了。」

  桅子猛的拍了一下腦袋，道：「哎呀，還是二姐聰明，我怎麼就這麼笨呢，把這事給忘了，反正咱們現在也沒事幹，不如趕著喬爺爺教三姐識字的時候，咱們也一塊去學學唄，爹不是常說一隻羊也是趕，一群羊也是趕嗎，那與其只教三姐一個人，還不如咱們一塊教呢，再說咱們也不吵她們就是了。」

  鳳兒有些不確定的道：「這能行嗎？」

  仙兒卻是有些意動，上次的事也讓她心理有了個啟發，只是不知道這個突破口在哪，如今桅子這般一說，一下子就說到了她的心理，仙兒笑道：「大姐，我看行，就這麼辦吧。」

  鳳兒還是猶豫了一下，道：「我看這事你們二人去吧，家裡就娘自己也不行，我在家裡幫襯著，等回頭你們學完了，再回來教我就行了。」

  仙兒一聽，道：「大姐，那也不能總可著你來啊，我看這樣，咱們倆分著來，一人幾天的，到時候把自己學到的互相傳授一下就是了。」

  鳳兒笑道：「不用，你抱著桅子去吧，你們小，問問喬爺爺能不能教，大姐大了，到時候怕喬爺爺說不教，連累的桅子都學不好了。」

  桅子大概明白鳳兒的意思了，這是把機會讓給妹妹呢，貼著鳳兒的身邊道：「大姐，你放心，我們以後都會對你好的。」

  鳳兒哪想到這丫頭的小心思，點著桅子的鼻子道：「就你嘴最甜了。」

  姐妹三人回了家就把這個想法與吳氏說了，吳氏到是求之不得的，只是一樣，也不知道人家喬郎中願意不願意，想了想，道：「我看不如這樣，等迎兒晚上回來，你們與她說一聲，讓她與喬郎中打個招呼，若是人家方便，你們就去，若是不方便，那就算了，咱們不能為了自己讓人家為難。」

  三姐妹都點了點頭，這樣的道理都知道。

  說完了這事，仙兒才道：「娘，我覺得八瓣嘴嬸子這人還不錯的，我們走時還給我們掐了好一把青菜帶回來呢。」

  吳氏笑道：「她這人我這兩年品著，雖說嘴還是快了些，可是這行事卻是比頭幾年強了不少，就是她家的兩個孩子，我瞧著也是不錯的，咱們搬家那年，她男人就去了，如今就她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孩子，家裡也沒個依靠啥的，她跟她男人也是後到咱們村子的，連個親戚都沒有，她一個女人種了兩畝地，又收拾了菜園子，還能孵小雞賺錢，也算是能幹的了。」

  鳳兒這會兒有些佩服道：「娘，照你這麼說，她到是個真本事的。」

  吳氏笑道：「傻孩子，為女則弱，為母則強，你要記得，當你成為一個母親以後，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護著自己的孩子，八瓣嘴這樣，也是因為孩子漸漸都大了，總要說親嫁娶的，若她的行事還是那般的不穩妥，只怕會連累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