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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定情信物

2024-05-25 04:30:29 作者: 陳津州

  奕元長舒一口氣,可心中那塊大石還沒落停,陳庭州的話再次讓他緊繃。

  「遲早有一日我們會和你師父動手,我們沒指望你能幫我們做些什麼,但是不要利用卿卿的信任妄為。否則,就算我死也會殺了你。」

  奕元悶聲應著,「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過了些時候,聽完陳庭州耐心地解釋當年事情,他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巴。

  與此同時他忍不住看向背對著他的沈宴卿,那詫異的目光中更多的是疼惜。

  先前師父只是跟他說沈宴卿的姓名和身份都是假的,但卻未細說究竟是何來頭和緣由。如今聽完她的過往,他瞬間明白為何她要處處隱瞞。

  他憤怒地攥緊了拳頭,「她有什麼錯,為什麼要受這些苦。那個負心漢是誰,我非要殺了他給沈姐報仇!還有你,堂堂太子居然就只給我們沈姐這麼個憋屈的身份。你不是太子嗎,誰敢挑釁你就殺啊。」

  陳庭州啞然失笑,「你以為我又能好到哪裡去。」

  奕元氣到好一陣罵罵咧咧,他大步走到沈宴卿身邊剛想安慰她些什麼,卻見她呼吸平穩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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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見到沈姐這麼沒心沒肺。」

  陳庭州也跟著過來,他動作輕柔地幫她掖好被角,「這些舊事,她向來最不願提也最不願聽。」

  「嘶...對了。」

  奕元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一樣猛地抬頭,「我去沈家找沈姐時,聽到他們說三日後沈寅止大婚。」

  被褥下,沈宴卿緩緩睜開了眼。

  奕元感慨地輕聲嘆息,「他們還說不打算給沈姐請柬,好歹相處一場,他們竟小氣到這般地步。本來我以為沈大哥會反駁,沒想到他就像個啞巴一樣。」

  「奕元。」沈宴卿忽地出聲叫住了他。

  「你醒了?」

  「把這個還給他。」沈宴卿說著,從頸間取下一串玉墜遞給了他。

  奕元懵懵地翻看著玉墜,「還給誰啊。」

  陳庭州的臉色霎時漸冷,他怪聲怪氣地譏諷道:「當然是還給她那送下定情信物的情郎了。」

  「啊?沈姐什麼時候有情郎了?」

  陳庭州冷哼一聲拂袖離去,剩下沈宴卿也不說話就那麼閉眼休息,唯有奕元懵得兩眼發直。

  翌日。

  休養了兩日的沈宴卿伸著酸軟的四肢,趁著陽光大好在殿外散心。

  溫暖的光照在身上,她卻仍覺寒冷。

  「小沈大人。」

  沈宴卿聞聲回頭,發現是陳庭州邊揚著手中信封邊隨口調侃。

  「臨京城山匪作亂,朝廷調遣令讓你兩日後隨軍平息禍亂。」

  陳庭州摸著下巴認真分析著:「也不知道我的小沈大人有沒有信心一個人應付,或許要是稍稍地請求一下某位恰巧有空的小跟班,那...」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雙手環胸他故作深沉地繃直了身體。

  沈宴卿看完信的內容後,垂眸淡淡道:「不用。」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答應小沈大人的迫切請求了。」

  陳庭州掩拳擋在唇邊輕咳一聲,神色不自然地從懷中掏出個玉鐲一併塞到她手中。

  「喏,我的定情信物。」

  沈宴卿只是看了一眼便隨手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知道了。」

  陳庭州接連幾次深呼吸才能繼續勉強維持平靜,可微皺的眉和下壓的眼還是讓他的喘息有些顫抖。他執拗地握著她的手,拿起玉鐲強迫著戴了上去。

  「就別惦記你那個情郎了。」

  沈宴卿不耐煩地推開他,「別鬧,有完沒完。」

  他卻反手抓住她的腕,強勢掠奪著她腳下的空間。接連倒退幾步,她的背抵在了冰涼的石柱上。

  他伸出手臂墊在她的後背和石柱之間,盯著她冷臉抿唇的模樣,他低頭嘲弄地笑笑。

  「需不需要我出手讓你做妻,讓楚家那個女人做妾?」

  見她沉默,他心頭火氣更甚。

  「說清楚,你到底在想什麼。如果你真的死心塌地愛著他,我不是不可以成全。還有既然你們心中都有彼此,那你為什麼又不拒絕我對你的親昵接近。」

  他眼底哀傷愈發濃烈,到了最後他甚至像是乞求,「所以其實我還是有機會的,對不對?」

  沈宴卿冷漠避著他情濃到有些灼熱的目光,「別再鬧了。」

  「別鬧別鬧你永遠只會對我說別鬧,我是小孩子嗎?在你眼中我就那麼幼稚嗎?」

  他失控地大喊著,「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從幼時你陪在我身邊時候我就在愛你,後來即便你與小叔定下婚約我也在愛你,即便你我分別七年我也在愛你,即便重逢後你對我不信任又屢次戒備我還在愛你。」

  他的淚水,砸在她的手背濺起幾滴水珠。

  苦澀的淚順著臉頰流進唇角,他失神地喃喃自語:「為什麼有些人只是一出現便能讓你魂牽夢繞,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夠好,又到底哪裡不如他們。」

  沈宴卿疲憊地側過頭,「你誤會了,我與他清清白白。」

  只是一句敷衍的話,他卻仿佛重獲新生般尋回了些理智。

  「所以你對他毫無感覺是嗎。」

  「嗯。」

  「所以你不高興的只是他大婚卻不請你吃酒對嗎。」

  「嗯。」

  他勾起一抹病態的笑容,似是甘願沉淪在自欺欺人的牢籠。他輕輕摩挲著她腕間玉鐲,眸光卻逐漸黯淡。

  「不喜歡,就扔了吧。」

  「算了,留著吧。」

  在他們身後的高牆上,奕元正趴在上面不理解地撓著後腦勺。

  他晃動著掌心的玉墜,費解地嘀咕著:「情情愛愛真複雜,剛才還吵得像是要打架,現在又都蔫得像打了霜。什麼愛不愛的,還不如多吃幾口乾飯來得實在。」

  咕嚕嚕——

  他揉著作響的肚子,唉聲嘆氣地下了牆頭,「這破玉墜給誰誰都不要,我看就該拿去典當行換些銀兩去買熏雞。」

  「就知道吃。」

  聽見響動的沈宴卿歪著身子倚在了牆壁側邊,嗔怪地看著被抓包後滿臉無辜的奕元。

  說著她的視線又落在了他手中的玉墜,「他不收的話就拿去送給我那未過門兄嫂,當做是我這個妹妹大婚之日卻不能到場的賠禮。」

  又過了兩日,還未入街便聽見了那震天響的嗩吶聲。

  略顯擁擠的街道上,沈宴卿的馬車和迎親的隊伍擦肩而過。

  隔著帘子,她並未看見馬上的新郎官那近乎不掩飾愛意的眼。

  似乎這新郎官只能在自己大婚之日,才敢將深埋心底的情公之於眾。

  馬車內她不適地摸了摸胳膊,「怎麼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

  嗦著雞骨頭的奕元含糊不清地開口:「可能是熏雞的亡魂在哭訴自己怎麼吃不到這麼美味的東西。」

  啃了半天他終於捨得吐掉骨頭,他舔了舔油汪汪的手指興奮道:「出發!臨京城!」

  而在路旁某家酒樓的二層窗前,有兩人推杯換盞卻又都齊齊盯著她馬車離開的方向。

  「秦少爺,那一切就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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