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趕奕元走
2024-05-25 04:30:27
作者: 陳津州
「師父,我身上的毒,真的和沈姐有關嗎?還有她的名字和身份也都是假的嗎?」
奕元忍不住低聲啜泣著,更是想不明白分明往日裡待他如家眷的沈宴卿,竟向他隱瞞了這麼多東西。原本親手構建的信任在慢慢坍塌,重壓之下他愈發迷茫。
「情是假的,連人也是假的,那到底什麼是真的。」
「傻徒弟,你好好想想。哪有什麼解藥不能根本性解毒,一月一服用分明就是想把你牢牢拴在身邊,好讓你一直為她賣命。」
老頭語重心長地摟住他的後背,「你毒發受折磨的這十幾天裡,她可曾慰問過一句?你痛忍煎熬只為不讓她暴露,可她卻享著尊貴與夫郎纏綿。傻徒弟,她從始至終都在利用你。」
勉強止住眼淚的奕元耷拉著嘴角,他轉過頭那濕潤泛紅的眼裡流露著悲愴般的惆悵。
老頭嘆息一聲,從腰間掏出紙包塞到了奕元手中。拉扯間,從他松松垮垮的領口掉出來一枚玉佩。
「找機會下到她吃食當中,不過你放心,這一時半會要不了她的命。」
奕元的心緒微微凝滯,「既然不能要命,那下這毒做什麼。」
說著,他順手撿起了掉在地上的玉佩。
「咦,還有刻字,這是沈...」
老頭笑而不語,那幽深的目光看得人心裡發麻。
奕元眯著眼努力辨別,他遲疑地念著底部那行小字。
「沈正洵。」
·
次日,東宮。
「殿下,顧尚書求見。」
陳庭州懶懶抬眸看向身側帶著銀色面具的暗衛,「長風,我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卑職已按殿下吩咐暗中聯絡幾位大臣,共同揭發打壓顧尚書。事後如殿下預料他的確藉故裝病休養家中,但卑職已事先盜空顧府庫房,洗劫了大部分值錢的物件。」
「而宮中皇后娘娘也已動手,一切都在殿下的計劃之內。只是聽聞早些年顧尚書和丞相有私交,卑職擔心丞相會出手搭救。不過卑職已經派人監視在丞相府外,他們有任何異動都逃不出殿下的掌心。」
陳庭州擰乾溫水浸過的毛巾,抬手溫柔地擦拭著床榻前沈宴卿額間的冷汗。他反覆探著她額頭的溫度,難掩倦意地揉了揉眉心。
「今日我不見外客,下去吧。」
沈宴卿嗓子腫到說不出來話,她指著桌上飄香的甜糕,嘟著嘴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不行。」他毫不猶豫拒絕。
守在桌前的奕元握著糕甜糕的手有些僵硬,他緊張地咽了口唾沫,莫名膽怯地放輕了聲音,「沈姐整日只能喝藥已經很難受了,實在不行把甜糕兌水融化再餵給沈姐吧。」
陳庭州冷冷瞥了他一眼,「她回沈家時,你又在哪裡。」
奕元心虛地輕咳出聲,他眼神飄忽著來回亂瞟,「是師父出來辦事,順路來看看我現在過得如何。我和師父幾月未見,一時間敘舊到忘了時辰。我若是知道沈姐會在沈府出事,那我肯定會早早趕回。」
見陳庭州不買帳,他連忙站直身子豎起手指認真發誓道:「我說的都是真的,絕無半句假話。方才也是我先回的沈家,在得知沈姐已被你帶走後才來的這裡。」
陳庭州垂眸凝望著沈宴卿那略顯病態紅暈的臉,眉間褶皺自打昨日就沒平復過。他心疼地摸著她滾燙的額頭,再開口時語氣分外冰冷。
「你不適合待在她身邊,你走吧。」
「?!」
奕元驚愕地後退半步,似是不確信地顫聲反問:「你要趕我走?」
「你跟在她身邊兩個月,有危險時找不到你的人,受苦時你不在她身邊。整日就知道貪吃,奸懶饞滑又自大輕敵,留著你才是禍害。」
「我沒有!都是巧合!每次都是趁我不在沈姐就出了意外,我若是在怎麼可能眼睜睜看她出事。更何況我與沈姐是朋友,你憑什麼代替沈姐的立場!」
沈宴卿急得連連拍著陳庭州的大腿,焦急地示意他儘快閉嘴。
可是陳庭州卻無視著她的動作,繼續不留情面斥責:「朋友?你有什麼資格當她的朋友?你當初能活下來全是卿兒為你擔保,若是沒有她,你早就死在地牢里了。」
奕元愣在原地,耳朵深處叫囂著尖銳的鳴響。他呆滯地看著陳庭州走到身邊,又看著他神情陰冷地舉起甜糕。
「來人,拿下去查驗。」
沈宴卿也隨之一怔,她隱隱失望的表情同樣盡數落在了奕元眼中。
可是不等他辯駁,陳庭州便抽刀抵在了他的喉前。
「說,你師父到底有什麼陰謀。」
「沒有,師父他……」
陳庭州手臂壓得更緊,直至一條血痕顯現。
「不說的話,那就再給我滾回地牢,我告訴你這次不會再有誰對你心善。」
本就不擅長撒謊的奕元,此刻那不安蠕動的唇和驚慌的神情,都在明明白白告知眾人他心中有鬼。
沈宴卿落寞地轉過了頭,不再看他。
「沈姐……」
奕元眼底慢慢升起霧氣,他委屈地大喊:「可是你們不也先對我用毒控制,明明是你們不信任我在先。」
陳庭州厭煩地盯著他,照著他的腦袋就抽了一巴掌,「連這點事情都想不明白,也不知道你師父怎麼教出來這麼個蠢蛋。」
奕元被抽得眼前發懵,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分析前因後果。想了半天他舔了舔乾澀的唇,小心試問:「該不會因為師父,所以你們對我戒備吧?」
越說他似乎越確定,連語氣都變得強勢了一些,「當初抓我也是在逼問什麼關於師父七年前的事情,該不會師父當年做過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吧。而且其實再怎樣剛見到時我終究只是外人,你們謹慎防範也是合理的。」
「也是,我們一路走來哪次不是沈姐遠慮,要是都像我想的那麼簡單恐怕我們早就沒命了。」
見奕元想通,陳庭州這才鬆開他。
陳庭州無奈地搖了搖頭,「蠢蛋就是蠢蛋。」
奕元略帶期待地眨眨眼,他戳了戳陳庭州的肩膀,「其實你也沒有真的要趕我走,是不是?」
陳庭州輕飄飄白了他一眼,「誰讓卿卿捨不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