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全面崩盤
2024-05-25 04:30:26
作者: 陳津州
刺骨的冰水肆意漫入鼻腔唇齒,窒息的溺斃感讓沉重的身體愈發疲軟。
當沈宴卿再醒來時,已經又是一個夜晚。
她掙扎著坐起,隨著起身的動作本就昏沉的頭欲要裂開般陣陣劇痛。侵入體內的涼氣是捂不熱的寒冰,即便此刻她裹緊了被子卻仍舊冷到發抖。
「水...我要水...」
她聲音嘶啞,試圖喚來一個婢女餵她喝水,可空落落的房間像是從未被人涉足過的禁地般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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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她聽見前院鑼鼓聲響,隱隱夾雜著溫馨的說笑。
「真熱鬧啊...」
不知為何,她猝不及防落了淚。如果國未亡人還在,那她應該還會無憂無慮做著全天下最嬌貴的女郎。
燭火燃盡,她重新回到了黑暗中。
鼻腔和喉嚨里火辣辣的鈍痛讓她連呼吸都變得艱難,意識慢慢模糊。隱約間她好像看見有誰朝她沖了過來,又好像看見誰挨了打卻也不還手。
可不等她辨別清楚,她便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前院。
喜氣洋洋的氛圍醉的人禁不住揚起幸福的笑臉,大家高興的紅著臉舉杯豪飲,唯有席位中間的沈寅止神情麻木的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一旁的楚玉茹悄悄扯了下他的袖子,「少喝些,我叔父還在呢。」
砰——!
不等人反應,沈府的大門被人粗暴破開。
幾個撞門的侍衛閃退到兩旁,陳庭州滿臉慍氣地大步踏入。上前一把拎起沈寅止的衣領,一言不發地拖著他往別院走去。
喝酒喝到發懵的沈雲山剛想阻攔,就被抽刀的侍衛嚇到噤了聲。
等到侍衛散去,老太太面色一沉,「姻家,您和茹兒先坐著,我現在與雲山有話要談。」
領著沈雲山回到廂房,老太太憤怒地猛摔腕間佛珠。
「孽障!還不跪下!」
沈雲山哆哆嗦嗦地彎下膝蓋,他惶恐地低著頭顫聲道:「母親息怒!」
「我問你,怎麼想出來用媚藥去加害卿兒和寅止的?哪個蠢東西給你想的法子?」
「不...不是的,母親您怎麼會知道這些。」
「呵。上午時我百般詢問你卻隻字不提,也就是老太太我觀察的細,調查的深,推測的准罷了。我若不詐你,這些事你到底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沈雲山慌亂搖著頭,磕磕巴巴地解釋:「是錦寧向我說棠兒處境危險,若想保棠兒平安唯有除掉隱患,也就是害棠兒受傷的元兇——卿兒。她說寅止其實愛慕卿兒已久,若有媚藥加持兩人控制不住鑄下大錯。之後再將髒水全都潑到卿兒身上,那往後卿兒她便再無翻身之地。」
「你...你這個畜生!卿兒她也是你的女兒啊!」
「不不不,卿兒她不是。其實卿兒只不過是殿下藉口暫時放在沈家,只是為了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聽完沈雲山細說的舊事,老太太重重嘆了口氣。
「怪不得她那樣聰慧,我就說沈家後代一窩傻氣,怎麼可能出了個飛天的鳳凰。」
越想越氣的老太太提著拐杖用力砸在沈雲山的肩膀,「你真是糊塗啊!擺明了是那顧家女在算計沈家!謝氏那麼精,她難道沒提醒你嗎?」
沈雲山愣愣地看著氣到喘粗氣的老太太,疑惑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算計沈家?母親這是何意。」
「……蠢貨。」
「除了顧家女以外誰還和卿兒有仇怨,而且她既然能傷害到棠兒又怎麼可能殺不了卿兒?什麼要卿兒的命什麼毀了卿兒的清白都是假的,她的目的壓根就是咱們棠兒。」
沈雲山更加費解,「為何?嘶...我倒是想起來前幾日棠兒吵著要入宮,莫非這與顧錦寧有關?但這和用媚藥有什麼關係,又和棠兒有什麼關係。」
老太太屏息想了片刻,她眼睛忽然瞪大,「昨日辦踐行宴時,房中是誰在看著棠兒?」
「是奚行...」沈雲山沉吟著摸了摸下巴,「母親您等等我,我去問問奚行。」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沈雲山若有所思地重回房中。
「昨日奚行說他見宴席上熱鬧,便沒忍住偷溜出來和某家女子廝混了些時候。等再回來的時候棠兒卻房門緊閉,守在門邊的丫鬟說棠兒特意吩咐過不准打擾。」
「而早上奚行和我去抓姦,直至中午謝氏才去探望棠兒。」
老太太杵著拐杖敲了敲地面,「八成踐行宴不過是牽制你們的幌子,實際上則是顧家女要帶棠兒裝作無意和皇帝相見,給棠兒提供入宮的契機。」
沈雲山思緒更加混亂,他懊悔的直拍大腿。
「壞了,著了那個女人的道了。那棠兒怎麼辦,她那麼單純豈不是很容易沒命。我還是連夜把棠兒送出府,哪怕假死以後只能改名換姓苟且偷生,也總好過白白喪命。」
「不。」
老太太沉聲拒絕,她堅定地看向沈雲山,「棠兒必須入宮。」
「這又是為何,即便您再看不上棠兒,那她畢竟也是我的女兒,我怕怎能眼睜睜看她在深宮消香玉隕。」
老太太面色凝重地擺了擺手,「媚藥一事,你不僅得罪了卿兒和太子,還讓沈家唯一一個有出息的孩子對你生出嫌隙,而奚行那個廢物是死是活對沈家也毫無半點作用。」
「要是不想沈家因太子報復而元氣大傷,那只有讓棠兒得到皇帝的寵愛,重新讓沈家立於不敗之地。」
「可是...」
「一邊是沈家的安危,一邊是棠兒的婚事,如何抉擇應該不用為娘教你。」
似是看出沈雲山不舍和猶豫,難得她露出個和藹的笑容,「至於如何讓男人神魂顛倒,如何與人相鬥,這些我都能教她。」
「……雲山明白。」
·
破廟。
飄忽的燭火映得牆壁上的人影跟著晃動,噼里啪啦的燒炭響勾得人昏昏欲睡。
寒風蕭瑟的窗前,趴著眉眼間流轉著濃濃哀傷的奕元。鼻子陣陣發酸,他把頭埋在雙臂間靜靜宣洩。
「徒兒,到底想清楚沒有。」
「既然她能狠心對你用毒控制,那你為何還要心軟不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