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遭到暗算
2024-05-25 04:30:31
作者: 陳津州
臨京城。
坐了將近一天車程的奕元扶著才停穩的馬車齜牙咧嘴走了下來,他看著面前緊閉的城門不滿地抱怨道:「好歹我們也是代表朝廷,怎麼現在連個出來迎接的人也沒有。」
回頭他順勢抬起胳膊攙著沈宴卿下來,見她也是滿臉倦意地揉著後腰,他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這個太子真不靠譜,當初說好的一同前往現在他卻又說臨時有事,要晚些才能來。」
他氣鼓鼓地跺著腳,「哼,別等他忙完了,咱們也回去了。」
沈宴卿平靜地打量著淺淡血痕覆蓋的城門,環視了一圈後她與城牆上的官兵打了個照面。可那官兵只是看了一眼,便閃著身退居到無人能見的死角,絲毫沒有開城門的意思。
「朝廷的官兵還未到,咱們只是調度糧草撫慰百姓,在官府眼中我們就是添亂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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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卿倍感頭疼,其實臨行之前她便已經猜到會是這個結果。
臨京城匪行肆虐,寒冬臘日劫空城中平民餘糧,所行之處儘是燒殺淫掠。如果官府有作為,能派兵剿匪施糧濟民,這樣的話哪裡還需朝廷單獨派兵鎮壓。
而那些倖存卻半口糧食都沒有的人,以及還未被波及但惶恐想要屯糧的人,都會不得不掏空家底去買米來換些生的可能。商賈大戶便會趁機哄抬糧價,最終苦不堪言的只有一再被榨乾的平民百姓。
她想,從中獲利的不單單是山匪和商人,大概率還有背後默聲允許的官府。
明面上她只是負責救濟賑災,但是實際上她不僅要勸阻商賈的惡劣手段,還要清除官中蛀蟲。
她苦笑一聲,分明權弱到還不如縣令,但要承擔的責任卻堪比欽差。
一看就是無人願趟渾水,推來推去最後把重擔落到她的身上。事若成了那功勞是轉運司的,若敗了那黑鍋卻是要她背的。
「怎麼辦沈姐,我們現在連進城都是問題。」
奕元警惕地看著四周,突然濃重的血腥味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不動聲色的將沈宴卿護在身後,握著短刀的手青筋頓起。
「那邊還有馬車過來。」
沈宴卿驚奇地發現在來時的道路上又有馬車駛來,她眯著眼想要看清那莫名熟悉的馬車,下一刻馬車帘子掀開,秦元承那張白到宛若死屍一樣的臉落入了她的眼中。
「吁!」
「沈姑娘?」
馬車停下後秦元承詫異地望著他們兩個,「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沈宴卿晃了晃腰間的令牌,「受命調遣。」
「你這是…?」
見狀奕元得意地昂起了下巴,大拇指橫指沈宴卿神氣地說道:「我們沈姐如今可是當了官的,像你這種刁民還不趕快給我們沈大人行禮。」
「奕元!」
沈宴卿羞憤的漲紅了臉,氣惱地抬手打在他的肩上。
秦元承愣了愣,轉而掩唇彎眸淺笑,「是草民眼拙失禮,未能及時叩見沈大人。」
沈宴卿尷尬的嗓子發乾,她根本不敢再與他對視,自顧自地轉移了話題:「如今臨京混亂,這個時候你來這裡做什麼?」
「混亂?」秦元承眉頭微挑,「是我一位友人邀我前來談些生意,但在信中他並沒有和我說這裡有什麼異常。」
突然,東面的枯草里發出窸窣的聲響。
奕元警覺地盯了過去,在枯草縫隙中閃過一個黑色的身影。
沒等他出聲提醒,枯草叢中便竄出幾個持刀的大漢。
「給我搶!」
幾個面露凶光的男人高喊著沖了過去,那濃眉倒豎下的眼瞄到沈宴卿時,頓時流露出幾分淫蕩的神色。
「沈姐小心!」
奕元抽刀擋在前面,卻被大漢那吊著圓環的重刀硬生生給逼退了好幾步。他緊咬牙關拼命抵抗,但矮小的個子和近戰的短刀讓不占優勢的他節節敗退。
眼見得出空隙的男人齜著黃牙就朝著沈宴卿襲來,沈宴卿側身躲過落下的刀,提起膝蓋惡狠狠撞在男人的後腰。
「夠勁兒!爺喜歡!」
那男人淫笑著捂住了後腰,粗糙的舌頭淫靡地舔著鬍子拉碴的嘴角。
高牆上,有官兵拉開弓對準了他們的方向。
幾人混戰,他們與山匪糾纏到了一塊,導致那箭遲遲沒辦法有個確切的目標。
沈宴卿冷靜地朝空地走去,順手撿起路邊一截枯枝暫且防身。她無意間抬頭再度看向城牆,卻發現箭對著的竟然是她的身體。
原來真是官匪勾結。
沈宴卿暗暗啐了一口,別無他法她只能往兩旁撤去。將馬車當做掩體,她用力握緊了手中干硬的枯枝。
「都給我住手。」
預想中一擊斃命的場景還未出現,她就聽見身後傳來刀劍相撞的清脆響。
她眉頭緊鎖地看著秦元承揮劍刺穿山匪的喉嚨,忽然想起先前陸容景只是伸個手就能把他弄哭的場面,一時間她難掩擔憂忍不住開口:「別逞強,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秦元承身形一頓,似是走神般呆愣在原地。
緊接著又一把刀向他砍來,沈宴卿慌亂地拉住他的胳膊帶他躲開。許是慢了一步,那刀劃破了秦元承的衣裳,漸漸滲出血痕。
「小心!」
秦元承突然瞪大了雙眼急聲高喊,旋即他便按著她的肩膀緊緊將她護在懷中。
咔嚓——
粘稠的血液順著他的下巴滴落,砸在她的眉骨,沿著顫動的睫毛緩緩滑落模糊了她的視線。
「秦少爺!」
沈宴卿驚恐地推著他,他卻傾身把她壓在身下牢牢護住。
他抬手輕輕捂住她的眼,「別看。」
幾支冷箭射來,原本還在囂張的山匪全都不甘心地倒下。
「秦少爺——!」
感受著秦元承徹底癱軟在她身上,她慌張地想要扶他坐起,卻霎時感覺衣領被溫熱的血濡濕。
頸間,是他無力垂下的腦袋。
城門大開,奕元拎起秦元承就放在了馬車裡。
軲轆碾過碎石鋪過的地面十分顛簸,沈宴卿手中捂著他腦袋的手帕已經吸足了血,沉甸甸的隨著車身晃動甩出幾滴血水。
奕元一臉凝重地探著他愈發微弱的鼻息,回想著方才遭到的暗算他憤怒地一拳砸在了馬車內壁。
「該死,這群山匪竟然如此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