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他訴真心
2024-05-25 04:30:05
作者: 陳津州
陳庭州譏諷地勾起唇角,怪聲怪氣地說道:「卿卿最終的家會落在哪還不一定呢,沈大人可一定要活著見到那時候啊,說不準她嫁人時你還要代她母家桌前敬酒呢。」
「……」
目送他們兩個離開,站在殿門邊的沈宴卿提起手肘輕撞了下他的胳膊,嗔聲埋怨:「剛剛你胡說些什麼呢。」
陳庭州不說話,自顧自拽著她的手腕帶她到床榻前落坐。
他微微鼓起半邊臉,悶聲不滿道:「我也要。」
「什麼?」
仍沉浸在陳尚蘭話中的沈宴卿思緒纏成了一團,正想要倒杯茶暫時舒緩下混亂的腦子,卻在聽見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後而有些呆愣。
像是難為情一樣,他慢慢漲紅了臉,「剛剛你摸了他們兩個,我說我也想要。」
「你...」
沈宴卿哭笑不得搖了搖頭,「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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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我得到的一定要比他們多,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我的特殊。」
陳庭州紅著臉稍稍噘起了嘴巴,氣鼓鼓地牽起她的手放在臉邊,似是貪戀地閉上眼輕輕蹭著她掌心的溫度。
沈宴卿靜靜望著他的臉,眼底卻漸漸浮出淺淡的哀傷。她沒再抗拒,伸出另一隻手落在了他的眉心,沿著高挺的鼻樑一路下滑到那柔軟的唇。
感受到他瞬間僵硬,她手腕一轉輕輕握住他的下巴,拇指那溫熱的指腹摩挲他的嘴巴,就像是代替了什麼一樣唇齒糾纏著。
直至他唇瓣紅得仿佛滴血,她的手才順著頜骨越過凸起的喉結,滑落到傷痕縱橫的心口。
她無聲笑笑,剛想收回手下一刻卻被他緊緊攥住。
他仍未睜眼分明該是看不見她的表情,可他卻不自覺顫了聲,「別走。」
「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膽小鬼了,就當是垂憐我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沈宴卿悵然嘆息著,再開口已是生疏:「殿下,你我終究不同路。」
「那你的路在哪裡,就算我爬也會爬到你的路上。」
陳庭州緩緩睜開眼,那濃濃的悲傷壓垮了他每一寸理智,「我不想再回到沒有你的那七年裡,也不想再憑著記憶去回想你越來越模糊的臉。我想守在你身邊,不論生死。」
「庭州...」
「我知道我娘肯定是勸你離開我,但是...」
他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不知想到了什麼而落寞地低下了頭。
握著她的手逐漸鬆了力氣,他嘲弄地苦笑,「我並沒有強迫你一定要把我留在身邊,我是說只要你不再突然消失,那不管你想做什麼又想要和誰過什麼樣的生活,都隨你意願。」
「你活著,對我來說才是不再失去。」
沈宴卿眸光黯淡地應了聲,過了良久她垂落的手再次抬起,像是鼓舞地拍著他的肩膀。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庭州。」
「嗯,會的。」
兩人再次沉默,壓抑的愁緒強勢地掠奪他們每一次的喘息。
寂聲良久,她率先打破了僵局,「顧家你打算怎麼辦,那顧錦寧幾次算計,皇帝他有沒有拿顧家貪污銀兩一事來牽制你?」
陳庭州疲倦地點了點頭,「那顧錦寧該死,但每次她都能尋到新的庇佑。她勾搭上了皇帝,若是她成了嬪妃那能親手對付她的人只剩下了我娘。」
沈宴卿自嘲地笑了笑,「她惡事做盡卻能至今安然無恙,想來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皇后所受牽絆太多,根本沒法放手去做。想靠皇后,還不如直接把我送入宮中。」
陳庭州皺著眉「嘖」了一聲,「不准胡說。」
「我說認真的。」
沈宴卿勾著他的衣領讓他靠得更近一些,她壓低了聲音,「既然我身份已不是秘密,不妨以你想要緩和我與皇后關係的名義而把我送到皇后身邊。況且我聽說小皇子快要誕生,若能借著顧錦寧的手除去小皇子,那就既懲戒了顧錦寧又能暫時替你解去隱患。」
「最起碼在新皇子降生前,你的太子之位仍是你的。在這期間你就儘可能多拉攏權臣,若朝中大半臣子都站你的勢力,那就算皇帝想廢太子,他也無法完全不顧及朝政強令你退位。」
她忽而頓了頓,有些不自然地輕聲道:「如果這件事能成,那皇后對我的成見大概會少一些。」
陳庭州卻是只覺不妥,「此行太過兇險,你在宮中無依無靠,又怎能說准我娘會不會聯合顧錦寧先把你除掉,畢竟她寧願見我孑然一身也不願我和你在一起。而且還有最壞的情況,要是皇帝想要強迫納你為妃呢。」
「這...」
沈宴卿一時語塞,支吾著半晌也沒再想出個合適的法子。
「不急,顧家既然敢算計我,那就也要承受不能一口把我吞下帶來的後果。尚書,或許很快就不是尚書了。」
陳庭州意味不明地勾唇輕笑,他看著仍蔫頭耷腦的沈宴卿,落手輕敲了下她的腦袋,「別想了,隨我去吃飯。御廚沒死絕,我騙他們的。」
他故意單獨解釋了句,就像是哄著說什麼信什麼的笨小孩一樣。見沈宴卿嬌嗔著捶了他一拳,他寵溺地彎下了雙眸。
走在路上,沈宴卿忽然想到似乎始終隱身的秦元承,她轉頭遲疑問道:「那秦家呢,雖然明面上他與顧家錢財兩清,但我總覺得他不止這麼簡單。況且尚書不缺吃穿為何會冒死貪污,顧家和秦家一直的利益往來又是交易什麼。」
「秦家...秦元承...」
陳庭州低聲呢喃著,想了片刻後卻也只是沒有思路地聳聳肩,「不知是不是他們對我動了什麼手腳,我記不清在衡城秦宅時發生的所有事情。按照往常來說我也並不怎麼了解此人,只是聽說過他生意做得很廣。」
記憶被刺痛一瞬,她想起先前憐芝所說在後院看見秦元承餵了陳庭州吃下一個什麼東西,這原來是能讓他遺忘某些東西的藥嗎。
「等你去解決顧家,我再去秦府探探情況。」
見沈宴卿堅持,他只好如了她的意,背地裡卻是叫上暗衛護她周全。
未時三刻,秦府。
馬車才停穩,沈宴卿習慣性撩開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正看見秦府門前躺著個渾身是血的女子。
細細瞧去,當她看清那人的臉時卻詫異的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