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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他心忽動

2024-05-25 04:28:39 作者: 陳津州

  陳庭州垂眸笑了笑,並不多言只是一直摩挲著腰間香囊的流蘇。

  「卿兒妹妹的話還是那麼獨特。」顧錦寧面色一僵,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一股突生的怨氣毫不掩飾掛在臉上。

  她恨恨地捏著沈宴卿臉蛋,「總是這樣難免得罪人,他日若是因此丟掉性命你就知道消停了。這也就是你我關係好,要是換了旁人只怕是此時沈府的喪宴都已經開席數日了。」

  沈宴卿裝作聽不懂話她的話外音,只顧著親昵地蹭著她的手,「誰讓錦寧姐寵我呢。」

  「你——」

  顧錦寧一時語塞,莫名她覺得心裡有點堵得慌。

  

  她憋著口氣一瘸一拐走出幾步,又忽然回身向陳庭州行了個禮,「殿下,還有十幾天就是阿寧的慶生宴,還望殿下肯陪著阿寧做些屬於我們的秘密。」

  她笑盈盈著臉色微微泛紅,「到那日,阿寧也有些心裡話要對殿下講。」

  眼見氛圍逐漸旖旎,沈宴卿不合時宜但又滿臉真摯的開口:「好呀好呀,顧府家宴的味道實在勾人,我歸家後一直想著這一口。錦寧姐,你會宴請我的對吧。」

  顧錦寧的笑容凝固一瞬,「當...當然。」

  送走顧錦寧,沈宴卿這才把先前痴痴的表情收回。

  她剛想張嘴說些什麼,卻被陳庭州打斷,「你還不走難不成也想給我演一出邊舞邊脫?」

  沈宴卿一愣,她偷偷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陳庭州,心裡忍不住嘀咕這算不算他在對自己解釋。

  可緊接著他平靜道:「看你四肢跟改裝馬車一樣不協調,跳了頂多也是在糟蹋我的眼。」

  得,是她自作多情了。

  「殿下,你真的要對我這樣絕情嗎,從前你可是信誓旦旦跟我說要與我共進退的。」沈宴卿眼含期待地抬頭,「我不奢望你對我還有多少憐憫,我就想知道如今那些話是你真心還是曾經壓在你心底,現在只是被一些手段讓你正視早就厭惡我的苗頭。」

  陳庭州卻根本不理她,「來人,把她給我趕出去。」

  算了,她再忍忍。

  她踉蹌往出走著,可她那也一瘸一拐的模樣簡直和顧錦寧如出一轍。丟人但又有些好笑,就在她無奈的唇角噙笑時,忽然走過來個婢女輕輕攙住了她。

  「謝謝你呀,小姑娘。」沈宴卿詫異地轉過頭,沒想到還有人敢不顧太子的施壓主動前來幫她。

  她那驚喜的神情全都落在他眼中,看著那日夜在他夢中肆意亂闖的沈宴卿,他原本沉寂的心忽地一動。他捂住心口感受著久違的劇烈跳動,再望向她時眼裡多了些說不清的東西。

  ……

  「蠢東西,我跟你說沒說過要寸步不移地看著她?她是你主子,護她平安是比你命都重要的事。上次她受傷時你還沒吸取教訓嗎,要不是看在她一直維護你的份上,你早被我趕出沈家了。」

  「滾開,我要去找她。」

  離了老遠,沈宴卿就聽見沈寅止那厲聲的訓斥。

  她緊走兩步,正和滿身慍氣的沈寅止在拐角撞了個滿懷。

  她那小體格子哪裡擋得住勢要殺個精光的沈寅止,被撞得連連後退她險些摔倒,還是沈寅止看清是誰後連忙攔腰把她從半空中撈起。

  「疼...」

  「卿卿...」

  沈寅止不知所措地捏捏她的胳膊揉揉她的肩,還沒來得及收回的寒意仍掛在他的臉上,但眉眼間近乎水一樣的柔軟看得人心泛漣漪。

  沈宴卿慌亂地低著頭,誰都沒有看見彼此那同時發燙的耳朵。

  「沈姐?」

  若不是身後傳來奕元試探的聲音,恐怕兩人還尷尬地站在原地心跳加速。

  「對不起沈姐,是我一時疏忽。我以為太子他不會對你怎麼樣,所以對於你今天說的話就沒太放在心上。」

  奕元討好地扯著沈宴卿的袖子,可憐兮兮地小聲道:「沈姐,我發誓日後不管你去哪裡我都緊跟你身後。哪怕你在茅廁,我都會為你把風的。」

  「嘶!」

  奕元感受著屁股蛋子被結結實實踹了一腳,不由得齜牙咧嘴地捂著屁股哀怨地瞪著那腳的主人。

  沈寅止冷哼一聲,「臭小子,讓你悔改不是讓你打諢。」

  「好了不要再鬧了,我又沒什麼事。」沈宴卿不想把狼狽的一面在沈寅止面前表露,她摸了摸癟癟的肚子,「好餓。」

  「帶我一個。」沈寅止自然地跟著她一起往別院走,見她費解他還板著臉正經道:「大哥要教給你一些東西,我這是想早點讓你融會貫通。」

  「教什麼。」

  沒等沈寅止開口,奕元就賤嗖嗖跟上來插嘴:「大哥下午給你帶回來好多書,說是為了通過女官考核。我翻了幾頁,實在晦澀,還不如街口賣糖大爺編的順口溜有意思。」

  沈宴卿驚訝地看向目不斜視的沈寅止,提起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看不出你準備得還挺齊全,你要是追求姑娘手腳也這麼麻利,孩子都能抱仨了。」

  「……多嘴。」

  沈寅止不悅地擰起眉,快走兩步把她甩在身後。

  看著他隱隱怒氣上身,沈宴卿和奕元眼神交流著,但都從對方眼中看出濃濃的茫然。

  奕元偷偷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他是不是娶不到娘子憋的腦子有點不正常。」

  沈宴卿白了他一眼,搖搖頭她隨意叮囑著:「對了,明日我要去秦家一趟,這個你得跟著我點。」

  「去秦宅做什麼?」沈寅止回頭,但臉上那雖疑惑但氣未消的表情著實彆扭。

  「這不是想著秦家和顧家聯手會對太子做些什麼,我想從秦元承嘴裡打聽出點東西。」沈宴卿長嘆了一口氣,「就算太子真對我厭煩,我也希望他是由自己的意志生活。」

  奕元撓了撓頭,「會不會是像上次一樣也是中蠱,只是這次蠱毒更厲害,已經讓他無法控制自己。」

  沈宴卿心事重重地看向天邊厚重雲團下艱難散發皎潔光亮的月,她仿佛想觸碰一樣伸出手用指尖擋住那本就微弱的光,「他什麼都不肯對我說,我想為他做些什麼也只能全憑旁人給的零星線索。他是不信任我,還是覺得我沒用說了也是浪費口舌。」

  「其實不是。」

  一直沉默的沈寅止也跟著眺望遠處,他在意的卻只有餘光里她的身影。

  「如果他沒變心,那更可能是他不願意連累你,他寧肯自己承受也不想他一直珍視的人因此涉險。」

  視線下移,他眼中藏著淡淡的憂傷,「換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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