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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故作白蓮

2024-05-25 04:28:37 作者: 陳津州

  可下一刻頸間絲毫沒留情面的力道愈發加重,她那發脹的腦袋漸漸只剩下空白。全憑著一股心氣,她不求饒也不掙扎,就那樣睥睨著掐到虎口泛白的陳庭州。

  陳庭州惡狠狠地瞪著她,咬牙切齒擠出一句話:「你當真是有骨氣。」

  旋即他惱怒地鬆開手,煩躁地轉身回到寢殿,臨關門前他冷冷開口:「給我跪在那好好反省。」

  劇烈喘著粗氣的沈宴卿早就渾身乏力地癱軟在地,她抬手胡亂擦去落到下頜的淚,火辣辣的喉嚨里發出的聲音是異常的粗糲,可她眼中那道勢死也不服輸的勁兒硬是看得顧錦寧匆忙低頭。

  「我憑什麼要跪,又憑什麼為你們的魚水之歡助添興致。」

  陳庭州淡漠地瞥了她一眼,連同顧錦寧一起給關在門外。在門徹底閉合前,她仿佛聽見他似是無奈的嘆息,卻又極快極輕顯得格外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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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你還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他眸光幽冷,「我何時氣消,你何時走人。」

  「卿兒妹妹,你怎能忤逆殿下意願。」顧錦寧裹緊了單薄的衣料,冷峭的風吹得她唇色慾暗,「這不像鄉間粗俗,在外你不如人就得夾著尾巴。」

  沈宴卿面色不善地看她強裝自在的姿態,緩緩勾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笑,「錦寧姐所言極是,但如今天涼,錦寧姐還是先夾緊身子取暖。聽說過幾日是你的慶生宴,別再染了風寒令我們大夥惦念。」

  「妹妹不必憂心我會如何,畢竟我與殿下還有要事未商。」顧錦寧猶豫地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殿門,硬著頭皮推開走了進去。

  裡面靜悄悄的,過了好半天才隱約聽見有什麼東西被摔碎。沈宴卿本想裝作不在意,可她那認真的表情和愈發前傾的身子還是不自覺把她出賣。

  不多時,嬌笑的聲音再次傳出。

  她神色瞬間黯淡下來,先前心底竭力壓制的痛楚在親眼所見後變得更加奪人心魄。她垂下眼帘靜靜望著從身側走來停下的腳,那個侍衛提起劍鞘架著她的胳膊帶她往後走。

  「沈小姐多有得罪,但殿下有令我們也只是聽命行事。」

  她被按在地上,小腿上壓著重重的板子迫使她跪著的雙膝連挪動的機會都沒有。

  天色漸晚,深秋傍晚那被寒霜包圍的潮氣一股腦往衣服里鑽。又是一個時辰,沈宴卿只覺渾身僵硬,似乎連吐出來的氣也沾了秋。

  她恍惚地抬頭,像是想要從隔了扇門的背後看清那個男人的樣貌。

  她忽然不懂自己究竟在索求什麼,分明他們從未正兒八經互訴過心意,他們每次親密相觸也不過是他衝動下的產物。當初在王府時她就不信真會有人在見過她與別人愛得死去活來,又在分別數年後仍心甘情願愛著早已卑賤如泥的她。

  就算沒有顧錦寧,或許他那份舊情也該到了期限。

  又或許是他覺陸家奪權在先,他心有愧疚於是幾次彌補。

  但凡事她向來都是在無法挽回時才肯死心,她緊緊攥著拳頭,明日她就要去試探試探秦元承。不管時間多久,總歸會有辦法能讓陳庭州恢復從前的樣子。

  她空洞的眼裡慢慢有了光澤,待到他清醒,她再向他要個確切的回答。如今,權當他暫時身不由己。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從殿內走出個婢女。

  「沈小姐,殿下有請。」

  婢女攙著雙腿根本沒有知覺的沈宴卿,吃力地扶她進入大殿,小心地拿過一個墊子放在她的腳下。

  離了人攙扶,她狼狽地摔在地上。

  那酸痛脹麻的腿像是不聽她使喚一樣,她發狠捶了兩下可也毫無效果。

  「我讓你反省,現在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

  松松垮垮靠在太師椅上的陳庭州慵懶地撥弄著垂在身前的髮絲,他漫不經心看了一眼她那被凍得通紅的耳朵,眼神示意一旁婢女往火爐加了兩塊木炭。

  沈宴卿乖乖服軟,那微紅的眼底臥著些許清淚。她故作怯懦地不敢看他,卻又不經意地無措抬眼把委屈流露,「臣女知錯,是兄長不知好歹屢次對殿下不敬,是臣女不知廉恥硬要與殿下牽扯。臣女願以身受罰,只為換殿下舒心。」

  不就是示弱扮白蓮,她玩這套的時候顧錦寧興許還在人前裝溫婉呢。

  「就這些?」他忽然有些不滿。

  沈宴卿任由那斷線的淚珠落下,她勉強浮起一絲苦笑,「臣女愚鈍,不知殿下還因何事生怨。還請殿下指點,不管如何臣女都會如那晚一心為殿下解憂。」

  這話曖昧,聽得坐在一旁的顧錦寧不高興地瞪了她一眼。

  「呀——」她驚訝地捂住嘴,害怕地縮緊了身子,「是臣女失言,臣女絕無半分冒犯錦寧姐的意思。」

  「是嗎。」陳庭州玩味地勾唇,他微眯雙眸直直打量著憔悴但又不服輸的沈宴卿,神色莫測地笑了笑,「阿寧她崴了腳,你來伺候她穿衣。」

  沈宴卿一怔,她看著香肩半露、肚兜的繩子歪歪扭扭搭在裡衣上的顧錦寧,順從地拖著僵硬的腿走近。

  她咬咬牙,忍了。

  散落一地的衣物竟全是顧錦寧的,再抬頭她才發現屋子裡還站著兩三個婢女。他們究竟在房中做些什麼,如果真是那種事情會不會也太荒淫了些。

  顧錦寧居高臨下地看著半跪在她面前為她穿鞋的沈宴卿,她似笑非笑地摸著沈宴卿的腦袋柔聲道:「不管怎麼說顧家與沈家也是世代交好,又怎能讓沈家子女屈尊服侍我。」

  話是這麼說,可她沒有半點讓沈宴卿停手的意思。

  沈宴卿也不辯駁,安安靜靜為她穿戴好每一件衣服。

  「我聽爹說沈伯父也曾為他穿袍戴冠,如今我又受沈伯父的長女侍弄,看來沈府家風還真是一脈相傳,要不怎麼說你我兩家交好。」顧錦寧溫柔地看向陳庭州,可她纖細的指始終在沈宴卿的臉上遊走。

  沈宴卿努力地歪頭思考著,語氣懵懂地反問:「錦寧姐,你爹也像你今天這樣與殿下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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