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逼他反叛
2024-05-25 04:28:33
作者: 陳津州
破舊的木門被打開一條縫,漲紅著臉一身酒氣的老頭探頭看了一眼,旋即擺擺手直接晃晃悠悠倒在稻草上。
「師父你怎么喝這麼多酒。」奕元有些幽怨地瞪了老頭一眼,上前踢開橫七豎八的酒罈子,攙他起身拿袖子輕輕拭去他下巴上的酒漬。
「我的徒兒如今竟也知道疼人了。」老頭目不轉睛盯著奕元的側臉,眼裡都是驚嘆和欣喜。
奕元怔了怔,過了好半天他才慢吞吞說道:「許是...許是在沈姐身邊待久了,大概也學到一些東西。」
想起沈宴卿的臉,原本想要告密的話突然就噎在嗓子眼裡。他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說:「城門的布告上說在招女官,沈姐看上去很想試試。」
「呔,還以為是什麼新鮮事。」老頭吧嗒吧嗒沒味的嘴,滿臉嫌棄地扣著眉毛,「現在為師交給你個任務,務必引誘她去當選女官。」
破天荒的奕元僵持著沒回話,他探究的視線上上下下打量著老頭,「師父你何時與朝中勢力勾結的,為什麼要沈姐去當什麼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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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眼中的讚賞愈發清晰,他笑呵呵地捋著他那花白的鬍子,「我這傻徒弟現在也知道動動腦子,看來為師多年的教導終於見效了。」
他拍了拍奕元的後背,語重心長地解釋:「但你終究想得偏頗,師父哪有那個通天的本事能與朝廷攀上關係。為師想的不過是看她為官後究竟是一心為民,還是仗著權勢就欺壓百姓。她要是能通過我此次的考驗,日後就算我對她天法處置也會留些情面罷了。」
「沈姐不管做什麼都有一股勁,我相信她肯定是那種人人稱讚的好官。」奕元揚起一個明媚的笑,那圓溜溜的眼珠一轉,他震驚地猛拍大腿,「這樣我跟在沈姐身邊就能有拳腳施展抱負,終於不用成日窩在老宅做些家僕的差事了!」
「那也不要被她矇騙,謹記為師對你說的。」老頭扶正奕元的肩膀與他對視,「她乃罪孽深重又有災星傍身,為了利用你又數次偽裝和善。你跟師父在做的,是為萬里江山的安然無恙,是為天下蒼生的生存之道。」
「傻徒弟,往後為師也不會常在這破廟修行。避免錯失你有情要報,為師會讓從前我在山下救的小乞丐來守在此地,你有何事只管同他說即可。」
見奕元不出聲,他又慈愛地摸著奕元的臉蛋,但隱隱的悲痛卻從眼中流露,「為師知道你秉性善良不願傷害與你相處過一段時間的人,但舍小愛為蒼生,這是師父在你記事起就在跟你講的東西。你難道寧願跟在她身邊平庸一生,也不願相信師父的泣血真言嗎。」
「當然不是!」奕元內心掙扎地握住老頭的胳膊,思慮片刻他半跪下身子雙手抱拳,眉宇間儘是浩蕩的正氣,「奕元不過賤命一條,自當甘願為蒼生除奸佞平禍亂!」
拜別師父後,奕元原本來時輕快的步子都變得沉重。巷口前他回頭糾結地看著那間破敗小廟,用力攥緊的拳頭仿佛在安平復著什麼躁動的心。
剛回到沈家偷溜進房,他就餘光瞥見沈宴卿跟在後面站到他的門前,莫名的心虛讓他低下頭佯裝沒看見。
「最近身體怎麼樣,我算算日子差不多也該到了再次服用解藥的時候了。」
沈宴卿的神情還是如往常那般平淡,她掏出個瓷瓶放在桌上。不自覺想起她暗中用毒控制奕元這回事,一時間她還有些不敢正面看他。
「還...還好。」奕元也不敢抬頭,他不安地搓著手指小聲道:「你要是不來提醒,我都已經忘了我體內還有餘毒一事。」
沈宴卿訕訕地笑笑,氣氛實在尷尬她不得不想到什麼說什麼,「給你買的祛疤藥也緊跟著用,至於月例賞錢還是先等你姐我有本事掙銀子再說吧。」
奕元輕咳一聲,杵在那回想著師父那時的話。冷不丁他想了個辦法,突兀開口:「那你就去做那個什麼官,這樣你就有閒錢養我和芝姐了。」
「看不出來你還挺貪財。」沈宴卿很是意外,這段時間她從來沒見過奕元主動索取什麼,「容我再想想,官哪有那麼好當,能不能當選還兩說。」
奕元撓了撓後腦勺,厚著臉皮坐到她的旁邊繼續勸導:「我是覺得你能弄來個一官半職的話,且不說做好做賴。要是幸得貴人提點你再一路晉升,那往後任誰見了都要叫你一聲沈大人,那些暗戳戳想對你動手的人都得顧忌你的身份而細細斟酌。」
「可事實卻是不會有人允許一介女子在朝中張揚。」沈宴卿搖搖頭,「算了,和你說你也不懂。這兩天你看著點憐芝,我怕她在血蓮谷里算計慣了一時不收心。」
她看著外面已經欲漸昏暗的天色,多日來的疲憊在此刻一起涌了上來。緩緩起身她揉著僵硬的脖子,疲倦道:「我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明日再合計。」
躺在床上,可她滿腦子都是陳庭州那失控的模樣。還是改天再見一面,她實在放心不下,也不知他如今是不是也像上次那樣倍受折磨。
一夜輾轉難眠,臨近天亮她才勉強睡下。
這一覺直接睡到下午,她迷迷糊糊吃飯的時候只聽奕元一個勁兒抱怨,「沈姐你要再不醒大哥就要把門檻磨平了,光一上午他來來回回幾十次,每次還都要讓我去看你醒沒醒。」
正說著,只聽院中傳來腳步聲。順勢望去,果然是沈寅止。
「哥,我姐已經醒了,求求你別再逮我一個人禍害。」
沈寅止冷冷看了一眼奕元,他拉過椅子坐在離沈宴卿兩臂開外的地方,緊繃的臉卻藏不住那滿滿的擔憂,「我聽奕元說你從酉時睡到現在,是前幾日太勞累了嗎。過陣子我陪你出去轉轉,散散心如何。」
憐芝識趣地叫人收拾飯桌,拉著奕元出去給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雖然我早早躺下,但始終沒睡著。大哥不必憂心,我沒什麼事。」
沈宴卿朝他挑了下眉,「你呢。」
「托你的福,一切安好。」沈寅止靜靜望著她,「我見你昨日那樣傷心,於是想著去探探太子究竟是何態度。」
他無端沉默下來,過了良久他才輕聲道:「卿卿,他不值得你為他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