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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七品女官

2024-05-25 04:28:31 作者: 陳津州

  原本他強壓的心,瞬間如同崩盤一樣劇烈跳動。

  他藏在袖袍下的手在微微顫抖,先前一直懷疑的東西,在這一刻得到的回應就仿佛是岸邊的魚兒被送回水中那樣暢快。

  可是轉念一想又保不齊是她居心叵測,故意引誘他犯錯。

  他避開顧錦寧的目光,冷冷開口:「卿兒到底與你結了什麼仇怨,不僅當眾讓她難堪還屢次暗地裡為難,如今甚至還要詆毀我們兄妹間的清白。顧錦寧,你真讓我感到陌生。」

  顧錦寧的手摸著他領口上繡著的仙鶴,「我們聯手不是很好嗎,你得你所愛,我得我所要。將來等我當上太子妃,我再找個機會戳穿她的身份,這樣日後你們就能正大光明在一起。」

  沈寅止敏感的眉頭下壓,這話一出他只覺濃濃的陰謀感襲來,從前沒少見識過她的手段,他不得不防。

  

  他厭惡地一把推開她的手,「我對卿兒沒有半點非分之想,你要是再敢胡說就別怪我不念往日情分對你動手。」

  顧錦寧不在意地起身退至門前,「信不信由你。」

  她無聲輕哼,懷疑的種子已經埋下,如何開花就看沈寅止大膽到哪步。

  推開門,她毫不留戀離去。

  藏在柱子後的憐芝定定地凝望著顧錦寧的背影,懊悔地攥緊了拳頭。

  而另一邊,是謝氏拉著沈宴卿隨意嘮著家常。

  沈宴卿並不習慣謝氏突如其來的熱情,她興致懨懨地點頭敷衍,只盼望著沈玉棠抓緊來找謝氏,能讓她得到解脫。

  忽然,謝氏的一句話引起了她的注意。

  「聽說宗州內澇嚴重,朝中正招一名賑災七品女官,專門用來協調災情相關事宜。」

  沈宴卿試探問著:「具體都要做些什麼?」

  謝氏摸著腦袋想了半天,才不確定地說:「聽說是哪裡有災情就要被調遣到哪裡,專做籌備災款救濟災民一類的。原本我是想讓奚行去試著鍛鍊一下,但後來才發現布告上說只要女官。」

  「難道不需要科考嗎。」

  「應該不用,我若沒記錯倒是有幾場上任考核。反正也不是什么正經官職,又沒有太大權勢,估計因此才免於科考。」

  沈宴卿沒再說話,默默將重要的記在心中。

  她暗暗盤算,要是她能拿下這個官職,日後借著這個官職不管她籠絡勢力還是結交權貴,都能有個突破口。陳庭州已經給她鋪了那麼多路,她總該也要自己往前走了。

  「姨娘,卿兒累了想回房休息。」

  她找了藉口,想回去細細鑽研是否可行。

  「注意休息。」

  謝氏笑著送她出門,才送走沈宴卿,轉頭就看見倚在窗前的沈玉棠不高興地噘著嘴。

  「謝娘,你告訴她女官這件事幹什麼,要是她真掌個一官半職,日後我見她都要低一等了。」

  謝氏嗔怪地「嘖」了一聲,「傻丫頭,你以為那女官是什麼香餑餑?先不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光是那女官能不能在一堆男人里抬起頭說話還不一定呢。我倒是真希望她動了做官的心思,這樣以後我們就不用花心思對付她了。」

  「為什麼啊。」沈玉棠困惑地昂起了小臉。

  「等她真考核通過當上女官你就懂了。」

  「哦...」沈玉棠不理解地扁扁嘴,「謝娘,太子最近怎麼不來沈家了,我還想藉機跟他親近親近呢。」

  謝氏面色凝重地搖搖頭,「以後不准再對太子起心思,連謝娘都不一定斗得過顧錦寧,更別說你這種單純的傻姑娘。」

  「什麼意思?太子移情別戀到寧姐身上啦?」沈玉棠撇撇嘴,「我還以為他是什麼痴情種,原來也和尋常男子一樣。既然如此,那再跟我搞搞又能怎樣。」

  她嘟嘟囔囔著,完全沒看見謝氏那鄙夷的眼神。

  「本來擔心那個庶女會踩在咱們頭上,現在看來她也不過廢棋一枚,沒有太子庇佑老爺還能安心留她?」謝氏冷笑著,「我先前想的計謀,竟然在她衡城回來後用不上了。」

  「果然,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的心。」

  ……

  剛在外面看過布告內容的沈宴卿,一身倦氣地才踏入別院,就看見奕元端著菜碗往屋裡送著。

  「沈姐,收拾收拾先吃飯,有什麼事情飯後再想。」

  坐在桌前,憐芝沉默地盛著飯。

  吃到一半,憐芝突然開口:「那陣在大少爺房裡,我聞見顧家小姐身上有一股能安神的香氣,和少主府上的特製安神香味道如出一轍。在灑藥汁我湊到她近前時,還聞到她身上有血腥味。再後面你撞到她時,我看見她下意識護住胸口。猛烈撞擊後,她掌心有淡淡的血痕。」

  「最後她離開沈府,也是捂著胸口走的,應該是受了什麼傷。」憐芝看了沈宴卿一眼,幾次欲言又止。

  沈宴卿想起驛站時那小姑娘說過蠱蟲要以血滋養,現在顧錦寧那樣異常會不會也是如此。

  她順手夾起個雞腿放到奕元碗中,「那她與大哥獨處時又說了什麼。」

  憐芝垂眸,淡淡道:「沒聽清,他們說話聲音很小。」

  猶豫半晌,她緩緩開口:「沈小姐,以前聽你說你是沈家小姐,又與太子情投意合,怎麼感覺現在隱隱有些不同呢。我憐芝從不做陪人東山再起的事,我也只能接受待在享盡榮華的人身邊。」

  看見雞腿的奕元感動地給沈宴卿夾了粒花生米,在聽見憐芝所說後,他邊咬著雞腿邊含糊不清地說:「那還用說,我沈姐註定是享盡榮華的人。還有你是沒看見從前太子跟在沈姐身邊的時候,要是看了根本就不會懷疑他不愛沈姐。」

  沈宴卿一愣,她眸光失神的渙散,某一刻心底突然的刺痛扎得她生疼。

  是啊,他們十幾年的情誼,她怎麼可以在那時還懷疑他的真心。她該做的分明是無條件信任他,現在糊塗的居然先疑他不忠,而不是第一時間信任和擔心。

  所以,其實她心動的不過是他對自己好的樣子,實際上自己根本沒有完完全全對他沉淪嗎。

  「沈姐?」

  沈宴卿匆匆回神,正對上奕元油汪汪的嘴巴驟然在眼前放大,「我看了你揭的那個布告,你是想當官嗎。」

  「有這個打算。」

  沈宴卿心不在焉地點點頭,聞言奕元「噌」地一下站起身,他丟下句:「沈姐,我吃飽出去轉轉。」

  一路飛奔到沈府外,穿過幾條狹仄的巷子他站在一個破舊的小廟前,氣喘吁吁敲響門。

  「師父,我有情報要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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