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一絲線索

  李岩不解地看著我，顯然並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這樣說。

  「她的身體比較弱，多休息兩天對她的身體更好些。」我想了想，隨便編造了一個理由。

  但是顯然這個理由並不能完全說服李岩，但是李岩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公先生，我們很感謝你救了我們族長，相信您也累了，這後面的事情直接交給我們就可以了。」一個聲音聽起來大概三四十歲的女人突然開口。

  這些張家的女人，平日裡在賽神仙在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開口說過話。

  即便是在賽神仙昏迷不醒的，這些女人也是聽從李岩的話，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沒想到到了這一刻，突然變化了。

  「她是我的病人，我自然要對她的情況負責。」

  

  我看不到那個說話的女人的臉，但是能想像到她此時定然是一副為難的神情。

  先前在林宅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少年族長的鬼魂，當時我還在想，既然貴為族長，為什麼在很多事情上面依舊錶現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

  如今聽那個女人跟我說了那些事情之後，大概是清楚了一些原因。

  想來這個張家的族長並不代表著擁有掌控張家的權利，說是族長，更形象一點的反而是「傀儡」這個詞語。

  張家的歷任族長似乎都在做著與自己的想法完全相悖的事情，以至於少年族長死後寧願自己灰飛煙滅也不肯再入輪迴道，而賽神仙的父親更是要求將自己的棺材永遠封存。

  這樣的要求背後，顯然擁有一些難以告人的原因。

  如今賽神仙似乎也繼續走了之前父親的老路，在家族詛咒來臨的時候，賽神仙只能靠自己來扛起這個詛咒，以此來保衛整個張家的留存。

  恐怕張家的這些女性，也就是利用這樣的方式才得以存活下來的。

  「公先生這個話我並不認同，公先生您如今失明，連照顧自己都是一件難事，更別提繼續照顧族長了。我看派去您身邊照顧您的曉琳還算盡心，要不就讓曉琳繼續照顧你吧。」

  雖然我根本看不見那個女人的相貌，但是聽著她的這些話，甚至能夠隱約感覺到自己的身上有一道冰冷的目光。

  那道目光審視著我，像一條毒蛇的眼睛。

  「九哥，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眼下當務之急是趕緊治好你的眼睛。」

  李岩這個時候也順勢插入進話題，我不由得在心裡暗嘆一聲，虧得李岩如此喜歡賽神仙，卻連賽神仙即將要面臨的事情都不清楚。

  「李岩，你過來，我有些事情想要與你說。」不得已，我只好出口。

  哪知那張家的年長女人卻在這個時候同時開口。

  「公先生，真是不巧合，我們剛好有些事情想要請李先生幫忙呢，您也知道，我們都是一眾女眷，本身也沒什麼力氣，很多時候還得是男人來做。況且，李先生與我們族長好事將近，想來李先生應該不會拒絕吧。」

  李岩被那女人說得心花怒放，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輕快了許多。

  「自然不會拒絕，你們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李岩肯定地給以了對方答覆，又轉而對我說，「九哥，要不您就稍等會兒吧。」

  根本不容我點頭或是拒絕，屋子裡已經沒了李岩的氣息。

  「公先生，我先扶您回去休息吧。」曉琳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柔柔的，弱弱的，鼻息間繚繞著屬於曉琳身上的少女的清香。

  「好。」我點點頭，如今也只能如此。

  半路上，曉琳邊走邊嘆氣邊對我說抱歉。

  「九爺，之前那件事情只不過是我的吐槽罷了，您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有些不滿媽媽的做法而已。」

  我大致猜出，曉琳口中的媽媽，想來就是剛才那個在屋子裡說話的女人。

  「你媽媽有她的考量，你有你的想法，沒有誰是錯的。」我目前還不完全了解曉琳這個人，對曉琳的媽媽更是不了解，只能說些中庸的話，免得讓兩邊人起疑。

  曉琳聽罷我的話沉默不語，過了良久，就像是終於鼓足了一口氣一般。

  「九爺，我能嫁給你嗎？」

  若是此時我的嘴裡含著一口水，定然會控制不住地噴出來。

  「你……你說什麼？」

  「九爺，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是發自真心的。九爺您丰神俊朗，我一見就愛慕不已，否則……否則也不會在選擇照顧您的人的時候自告奮勇，我……」

  曉琳急切地向我表達她的真心，從她的聲音明顯能夠聽出來少女的嬌羞與著急。

  但是……

  「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你仔細想清楚了嗎？你與我只見了一面，便對我一見傾心了嗎？你可知道，我家中是有妻子的。」

  我平靜地說出這些話，靜靜地等待著曉琳的回答。

  在聽到我提到「妻子」這個詞的時候，曉琳明顯沉默了一下，但旋即又開了口。

  「我承認我是個卑劣的人，九爺您怎麼說我都可以，我是真心想要嫁給您的。如果……如果姐姐不嫌棄的話……」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頭突然躥起一股怒火。

  「你當真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也許是我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嚴厲，曉琳突然開始啜泣。

  「嗚嗚嗚……九爺，我知道您看不起我，但是……但是這已經我能夠想到的唯一的法子了。我不想死，我一點兒都不想死。我沒有辦法了……」

  曉琳邊哭，嘴裡邊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你與我說清楚，說不定有其他的解決辦法。」我看不見曉琳在何處，只能先用語言穩定住她的情緒。

  「沒有別的法子了，只要賽神仙一死，下一個族長就是我！我不要……我不要當族長！」

  曉琳邊哭邊說，可見被這個事情折磨得不輕。

  「賽神仙不會死。」我肯定地說。

  「您說的都是真的嗎？您真的有法子，能夠幫助張家度過這一劫嗎？」曉琳突然拉住我的胳膊，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只是她太過用力，揪得我的胳膊上面的肉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