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訴苦

  我目前對張家的事情，也只是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但是依舊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我無法回復曉琳一個十分確切的答案。

  「我只是確定賽神仙不會死，其他的事情還需要再看看。」我想了想說。

  哪知我這話就像是觸碰到了曉琳的傷心點一般，原本還只是有些焦急的她，突然開始嗚嗚地哭了起來。

  我這個人生來是個不怕事的，但是多少抵不住女孩子的哭泣。

  尤其還是一個被我的話惹哭的女孩子。

  「有困難咱還可以解決，你先不要哭。」

  我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由於我根本看不見，也沒法給這個女孩遞紙巾，只能在一旁默默等著她自己慢慢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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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爺，其實我……我不想哭的，嗚嗚，我只是……只是有點難受。」

  曉琳一邊哽咽一邊說話，活像是被人欺負了的小媳婦。

  我可不想讓她再哭下去，若是這一幕被旁人看到了，還以為是我欺負了她。這事情若是傳到了林瑤的耳朵里，那我就更加解釋不清楚了。

  「嗯，好，我們來聊聊這個事情吧，你只有把事情跟我說清楚了，我才能幫你，不是嗎？」

  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無比平和，暫時先撫平曉琳的情緒。

  聽了我的話，曉琳逐漸停止了哭泣。

  「那……我與你說了，你千萬莫要在我媽媽那裡提及，否則我媽媽肯定要打我的。」曉琳畏畏縮縮地說。

  「我如今是個瞎了眼的，連你媽媽是何人都不清楚，你無需擔心這一點。」

  我的話，讓曉琳稍微放下心來。

  她扶著我進了屋子，又仔細將房門關上，又起身給我倒了一杯熱茶，然後才走到我跟前，說起張家的事情。

  「九爺，這件事情本來是我們張家人的秘密。但是如今我實在無法再將這個秘密保存下去了，您可能會嘲笑我這樣一個連家族秘密都無法保存住的人。」

  曉琳說到這裡，開始陷入無盡的自責中。

  「你且說吧，賽神仙算是我的半個師父，張家的事情，我多少也有些責任。」

  「九爺實不相瞞，現在張家的人，加上我，一共也不過二十五個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二十年前留下來的，活在張家，不能結婚不能生子，更不許與外人接觸。我不明白，如此，與干坐著等死有什麼區別？」

  曉琳一提起張家的事情，像是突然來了勇氣似的，聲音也根本變強硬了許多。

  「為什麼是干坐著等死？」

  我有些不太明白曉琳的話的意思，不管是否結婚生子，人的壽命最多不過百載，這本身與常人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即便不出這個事情，張家的這二十五個人，也不過是數著日子等著死亡的來臨罷了。可是我還年輕，我才剛過二十歲生日，這世間的美好我還沒來得及體驗，如今卻要早早地被迫離開這個世界，難道我不能掙扎嗎？」

  我聽後只覺得悵然若失。

  沒有人可以支配別人的生活，沒有人可以剝奪別人生的權利。

  「你可以為自己而活。」我肯定地說。

  「但是母親不肯，她說我是張家下一任族長，我哪裡都不能去，我要將我的一生都奉獻給張家。可是……憑什麼啊？」

  曉琳說到後面，聲音模糊，不再描述事實，反而開始嗚嗚地大哭起來。

  仿佛在為自己即將迎來的不平的生活力爭最後一點公平。

  我感受著曉琳的悲傷，但是卻沉默地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如今不過是一個瞎了眼睛的抬棺人，瞎了眼的人抬棺人還能叫抬棺人嗎？我如今憑藉我自己的力量，甚至都沒有辦法走出張家，更別提回到我自己的住處，去尋找林瑤了。

  況且，這眼瞎的時日也不知道需要持續多久時間。

  即便是真的如了這姑娘的心愿，我又如何帶著她走出張家呢？

  「你先不要哭，遇到事情第一件事情是要想一想辦法，而不是哭泣。」我摸索著將手放在曉琳的後背上，輕輕地拍著，想要利用這樣的方式，讓曉琳的情緒恢復正常。

  「我已經想了很久了，實在是沒有找到任何辦法。」

  曉琳的聲音里還帶著哭腔，但是已經不再哭泣了。

  「我是想要幫助你的，但是你看我如今的情況。我瞎了眼，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我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我相信曉琳能夠明白我的意思。

  「這個不用擔心，張家有一種藥水，可以讓失明的人復明，甚至可以讓白骨生出血肉來，等我回去給你找，一定將九爺你的眼睛治好。」

  曉琳的話並沒有讓我覺得有一絲感動，反而心驚肉跳。

  若是張家真的有這樣的神藥，在賽神仙重病的時候卻不願意拿出來，這其中的事情便已經細思恐極了。

  「曉琳姑娘，既然是張家的寶貝，我覺得還是不要浪費在我的身上了。我只是眼睛看不見了而已，訓練一段時間起碼還可以摸索著找到路。這麼好的東西，還是先留著吧。」

  我的話剛說完，就感覺自己的雙手被一個人緊緊地握住了。那雙握住我的手的雙手柔軟溫暖，帶著陣陣清香。

  「九爺，您這是不相信我的決心嗎？我現在就想辦法去給您找來。」

  曉琳話音落下，那雙溫軟柔軟的雙手也緊跟著離開，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焦急的腳步聲，曉琳已經離開了。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我直接起身，用盡辦法，催動全身力量，將身體裡面的幽冥眼打開。

  由於之前為了救活賽神仙，這幽冥眼用的有些頻繁，這會兒加上我身體本來就有些虛弱，想要重新催動這個幽冥眼，實在是有些困難。

  我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血管似乎都因為我前行催動而變得膨脹，曾經爺爺說過，如今強行催動身體裡的幽冥眼，極有可能會導致爆體而亡。

  但是眼下，我更不可能選擇坐以待斃。

  如果爆體而亡是我將會面臨的命運，那我總要嘗試一下，萬一我就是那個從未出現的幸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