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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北金和談

2024-04-30 00:37:57 作者: 知閒閒

  雲行明白褚驕陽想問的是誰傷了他,也想知道太子對此事的態度。

  「我非君子,且心胸狹隘,所以等不及十年,也不需要他為我報仇。」

  像說別人事一般,雲行隨意的說道:

  「我醒來那天,就讓長峰帶人把他們的頭顱,懸在了各自府邸的高門下,誰家敢取下來,我就屠他們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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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質問他,為何此事做的一點餘地不留。

  他裝睡,拒絕回答。

  被嘮叨的心煩,他命人遞給太子一把刀,讓他把自己的頭割下來,掛到雲府門下。

  太子被他氣的,也病了好幾日。

  這事他留有餘地的後果,就是褚驕陽回京去清算這些人。

  左右都是一樣的,這屠人滿門的惡名,他擔著也並無不可。

  「你的手不該沾血腥。」

  雲行的雙手,為她沾染了太多的塵世,如今又沾了血腥。

  輕握著褚驕陽手,雲行低聲說道:「阿驕,我想睡一會兒。」

  十天的趕路,早已把他那勉強養起的精神耗沒了。

  若不是怕褚驕陽擔心,他不會從那短暫的清醒中,掙扎著抬起眼皮。

  如今該和她說的,該讓她知道的,該讓她看到的,都做完了。

  自己也不需要再強撐著了。

  見雲行臉上濃厚的倦意,褚驕陽急忙扶他躺下,給他被子被子,叮囑他安心睡,自己外出會留話。

  淺淺的應了聲,雲行就睡了過去。

  出了營帳,褚驕陽讓常磊去把所有將領,叫到議事營。

  營中的人,因為雲行的到來,都知道了朝中的變動。

  所以也大致猜出來,褚驕陽急招他們要議的是什麼。

  說實在的,這場戰,他們打的有些憋屈。

  雖然是兵不血刃的收回了幽州,但如此一來,軍功上就有些不夠看了。

  讓人把寧古州的地圖掛起來,褚驕陽把寧古州周邊的情況做了介紹。

  聽了在場人的各抒己見後,她做了最後的將領調配。

  李齊志和房勇才率兵,同時攻打寧古州東西城門。

  燕州尹副使率兵鎮守寧古州北,阻斷鎮南王與北金王庭互通。

  分兵一萬,由段正信率隊,駐守在飲馬鎮東北,戰事起時,西可支援王子棟,防守北金偷襲,東可馳援寧古州。

  眾人離開後,看著只有自己沒分到攻城任務,顧青安無奈的聳了下肩,「一點爭戰功的機會,都沒給我。」

  正盯著寧古州南城門看的褚驕陽,頭也不回的說道:「一把年紀,不好好討媳婦,去那大殿站崗幹啥。」

  她派出去的人,包括王子棟和段正信,都算是無家無妻兒之人。

  讓他們掙得一些軍功,日後調任京都,也算是喜事一樁。

  至於顧青安,褚驕陽私以為,他並不想去做京官。

  手中握著實打實的兵權,遠比那虛名的二品大員更實際。

  褚驕陽的話,也算是說到了顧青安的心坎。

  若非需要經年與父母分離,他覺得朝中大小官員,都沒這一州團練使來得舒坦。

  既能護一方百姓,也能給自己一席自由之所,不用受那條條框框的約束。

  看著地圖上空出來的寧古州南門,他清楚,褚驕陽這是為了逼鎮南王。

  攻城之日,逼他從南城門而出,如此她可親自為兄報仇。

  所以他問褚驕陽,是否需要準備拔營。

  褚驕陽點下頭,「你先帶人押著北金戰俘,在離寧古州南城門十里處安營,我護著雲行,晚點到。」

  雲行受重傷一事,在戰前大營已經傳開。

  顧青安聽褚驕陽要帶著雲行一起去寧古州,難免有些不贊同。

  「去寧古州的路你也知道,他身子能受得住嗎?」

  「總會有辦法的。」

  如今,她把雲行安置在哪兒,都覺得不如放在自己眼皮下安心。

  所以明知道路不好走,她還是要帶著雲行一起去寧古州。

  顧青安見狀,也不好再勸什麼,和褚驕陽同出了議事營後,準備拔營進發寧古州的事。

  結果號令還未下,營門處來了一隊浩浩蕩蕩的車駕。

  「好久不見,褚使。」

  趙元愷持著摺扇,和褚驕陽打完招呼後,轉臉看向顧青安,「久仰顧使大名,今日終得見,不枉本公子一路快馬加鞭。」

  「北境風大,趙侍郎護好手中摺扇,莫扇了自己的嘴。」

  褚驕陽看到趙元愷毫髮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就知道雲行受傷一事,與他無關。

  但想起他辦的噁心事,也就懶得與他好聲說話。

  「本使要拔營,幽州城中遍地房舍,趙侍郎自尋地方安置即可。」

  「本公子不是來接收幽州的。」

  將摺扇收起,趙侍郎請出一份聖旨。

  「聖人有言,大公子重傷不便接旨,由大公子之妻代為接旨。」將聖旨舉過頭頂,趙元愷帶著戲謔的笑,「褚使,跪吧。」

  褚驕陽把望舒劍卸下遞顧青安,隨即撩起衣袍跪地接旨。

  這聖人的旨意,別說褚驕陽心下驚得難以接受,就是一旁的顧青安,也覺得太過無常。

  仗都打到了這個地步,大魏也不是後繼無力,聖人怎麼就同意北金通商和談之事?

  竟還讓地都下不得的雲行,再次擔任和談主使,於十日後,在幽州和北金使者正式商談。

  「褚使接旨,下令吧。」趙元愷居高臨下的看著一臉陰冷的褚驕陽,「聖人,不是武將的聖人。」

  咽下口中悶氣,褚驕陽接過了聖旨。

  確實,聖人不是武將的聖人,但也不是世家的聖人。

  聖旨說的是談通商,又不是停戰。

  「許是北境太冷,讓趙侍郎忽略了一句話。」褚驕陽起身輕笑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這與本公子無關,不知大公子在何處?」

  趙元愷巴不得褚驕陽抗旨不尊,又怎麼會勸她三思。

  現在他唯一慶幸的就是自己攔住了爹爹,沒參與其他幾個世家對雲行的圍殺。

  雲行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憑一己之力 ,壓住世家的孤寡之人了。

  他身後有了握著十萬大軍的褚驕陽。

  世家僥倖圍殺了雲行,那就是伸長脖子,等褚驕陽回京血洗。

  雲行扛過圍殺,絕不會心慈手軟放他們一條生路。

  在那些世家一夜被血洗後,他明白再這樣抗爭下去,下個被血洗的就是趙家。

  因此當即給聖人遞了投名狀,捐家產,裁撤族中在官場沒有作為的子弟。

  如此也換來了聖人的寬厚,許了趙氏子弟諸多田莊。

  他能被指派參與這次和談,也是聖人給他的橄欖枝。

  只是他也看不懂,聖人既然放走了雲行,為何又把他扯進來。

  不過他這個副使,總是要拜見一下主使的。

  也正好看看剛從鬼門關爬出來,就急不可耐尋嬌妻的冷貴大公子,如今是何模樣。

  「和談時,趙侍郎再見我夫君也不晚。」

  今日別說是趙元愷,就是太子親至,褚驕陽也不會讓他見雲行的。

  「本使送趙侍郎入幽州城下榻。」

  顧青安不待趙元愷答應,直接命手下的人接管了車駕,掉頭往營外走。

  「聽聞顧使與褚使舊情深厚,顧使這樣護著褚使,也不怕大公子多想。」

  趙元愷啪的一聲撐開摺扇,謙和的朝褚驕陽一笑,「名節這個東西,男人其實很在意的。」

  「趙侍郎還真是三句不離老本行。」

  冷眼送走愛挑撥離間的趙元愷,褚驕陽給已經啟程的將士傳信兒。

  讓他們到達指定位置後,做好固防攻守,但暫緩攻城。

  同時提高警覺,以防北金人以和談為幌子,暗中行破壞之舉。

  安排完手頭的事,褚驕陽帶著聖旨,回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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