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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雲行的原名

2024-04-30 00:37:17 作者: 知閒閒

  褚驕陽和雲若把蘇昭送回房間後,本想著陪她說說話,不想直接被攆了出來。

  「阿嫂不要生娘親的氣。」

  回雲若院子的路上,雲若挽著褚驕陽的手臂,解釋道:

  「娘親曾教導,說我們所享受的一切,都是大魏子民和世家給予的,我們享受了這好處,就得承擔相應的責任。娘親是被氣過頭了,並不是因為阿嫂才發這麼大的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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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若這番話,褚驕陽並不感到意外。

  若是蘇昭沒有這樣的心胸,又如何教養出三個心胸寬曠且堅毅的子女。

  「我知道,若是我換做娘親,我也沒辦法冷靜的。」

  自己的女兒被拿去當做物件交換,已經是剜心之痛,然後又被莫須有的事,辱了清譽,累及終生。

  任何一個做娘親的,都沒辦法坦然接受。

  把手臂從雲若的手中抽出,褚驕陽站到雲若的對面,躬身說道:「阿若,對不起。」

  雲若一驚,忙側身躲開,而後伸手去扶褚驕陽,「這不是任何人的錯,更不是阿嫂的錯。」

  「我是再替鎮南王致歉。」褚驕陽躬著身子,低聲說道。

  雲若愣住了,片刻後,收回扶著褚驕陽的手,「阿嫂與鎮南王很熟?」

  「很熟,所以他才會求娶你。」褚驕陽沉聲回道。

  輕眨著眉眼,雲若輕聲問道:「他並不想娶我,是嗎?」

  「這個我不知道。」

  褚驕陽沒辦法騙雲若,只能據實以答。

  「阿嫂,我應下和親,會不會讓太子和鎮南王打翻算盤,咱們雲家坐收漁翁之利?」

  雲若和親,鎮南王的算盤翻不翻褚驕陽不知道,但太子的這局算盤定會翻。

  緩緩的直起身子,褚驕陽看著自信的雲若,心疼的說道:「你比漁翁之利重要千百倍。」

  她寧願鎮南王和太子的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也決不許雲若去和親。

  「如此的話,阿嫂許我個承諾吧。」

  「好。」褚驕陽爽聲應道。

  「阿嫂日後在戰場上,幫我賞鎮南王一個耳光,算是我答謝他今日求娶之恩。」

  褚驕陽怔了一瞬後,應下了雲若的要求。

  這個耳光比太子讓她斬了鎮南王的首級,還要難以下手,但這確實是鎮南王欠雲若,欠她幽州四萬將士亡魂的。

  想著雲若日後在京都被人指點的日子,褚驕陽將她送回院中後,問道:

  「封州下雪了,要不要和我去封州住一段時日?」

  「阿嫂,我不懼和親,也不懼流言,但怕因為我的懦弱,而讓爹娘蒙羞,讓兄長和阿嫂之事受阻,讓桁弟肩上增重。」

  她現在離開京都,世人只會認為她是自覺羞於見人才走的。

  因此會更加肆無忌憚的恥笑雲家。

  所以她不能走,她就在這京都住著,和那些人比比看,到底是誰更有韌性,能熬過這場風波的余浪。

  給褚驕陽涼了杯茶水後,雲若跪坐在矮榻上,俯身趴在矮几上,懶懶的說道:

  「阿嫂說過,幽寧二州有大魏最壯麗的雪海,我雲若要看,自然得看最好的。」

  「好,等我收復故土,定以軍禮迎雲家大小姐入幽寧二州觀雪海。」

  柔軟且堅強的雲若,值得她用最高的軍禮迎接。

  褚驕陽與雲若又閒談了幾句,汲珍便進來稟報,說雲行來尋她,正在院中等著她。

  雲若揮了揮手,一臉嫌棄的把褚驕陽攆出了房間。

  「小姐心裡苦,別一直忍著。」

  汲珍拿來抱枕,放到了雲若的懷裡。

  她自幼跟在雲若身邊,對雲若的性子很清楚。

  看似心冷嘴冷,但實際上心是最軟的。

  對她們這些下人,都從未說過重話,又怎麼會因為自己的事,在家人面前啼哭,讓家人為自己操心。

  「兄長當年是怎麼挺過去的呢?」

  看著已經走到院門的雲行和褚驕陽,雲若把臉埋在抱枕里,自言自語的低聲呢喃著。

  別說在雲家,都是在整個京都,幾百年來,雖有被休的夫,但卻從無在大婚當天被休的世家公子。

  她這只是被人傳了流言,就這般的心酸委屈。

  雲行那當著眾人面,被扯下臉面,放在地上被人踐踏折辱,又該是怎麼樣的一番滋味。

  「大公子能苦盡甘來,小姐也可以的,小姐的福氣在後頭呢。」

  汲珍跪在矮榻上,將雲若護在懷裡,笨拙的安慰著。

  離了雲若院子的褚驕陽,看著雲行臉上還未淡去的指印,忙拉住他的手,往他們的院子快步走去。

  「怎麼不先回去上藥。」褚驕陽邊走邊嗔怪雲行。

  為她被雲國公夫人當眾扇了耳光,已經很讓雲行落了臉面。

  這會兒還頂著這臉,在府中來回走,這是有多不知道疼,有多不愛惜自己的臉面。

  「想你了,就先過來接你了。」

  雲行邁著大步,跟著褚驕陽那急沖沖的步子。

  「什麼時候了,還有閒心撩扯我。」

  把雲行按在矮榻上,褚驕陽滿房間翻箱倒櫃的找藥膏。

  「阿若的事,我覺得雲桁的辦法挺好。」

  褚驕陽嗯了一聲,她也覺得雲桁的辦法簡單直接,只要她們雲家硬氣了,看誰敢在雲若面前碎嘴子。

  「雲桁的名承於你,是什麼意思?」褚驕陽在裡間柜子沒找到藥,就出來去翻雲行的書桌。

  「我原名雲桁,六歲時去木,改名單字行。」

  褚驕陽翻抽屜的手一頓,歪頭去看雲行。

  名字還能隨便改,自己不要的名字還能給弟弟?

  「雲家這輩男兒名從木,女兒名從草。桁,是未來家主的名。」

  褚驕陽只知道雲家嫡系是單名,旁系是雙名,沒想到名還有這麼多說法。

  按照雲行的意思,雲家的下一代家主,不是他,而是接了桁字的雲桁。

  難怪剛才雲行那般鄭重的將雲家和雲若託付給雲桁。

  原來這是未來一家之主的交接。

  「為什麼要改名字?」

  十指交叉握於身前良久,雲行方才說道:「我身下壓著所有世家的嫡子,我不知道自己能壓多久,就放棄了雲家。」

  褚驕陽站直身子,看著雲行,試探的說道:「你那時,才六歲。」

  那不是放棄雲家,那是怕他和太子所謀之事失敗,拖累雲家,才自請放棄家主。

  所以褚驕陽很難相信,六歲時的雲行,會有這麼深的思慮。

  「對,那時太子九歲,我們一起受學,一起跟著聖人處理政務,所學所見,比尋常孩子要多一些。」

  思慮自然也遠一些。

  褚驕陽以前就覺得雲行幼時很辛苦,不想竟是這樣的苦。

  六歲的孩子,就在思慮權勢的變革,思慮國家的安危存亡之事。

  看著褚驕陽眼中的疼惜之色,雲行忽得笑道:

  「我不能繼承雲家家業,也無仕途官職,日後都要靠阿驕養了。」

  瞧著雲行那軟飯硬吃的得意樣,褚驕陽想起蘇文俊的話。

  他這腰藏萬貫的人,即使無官無職,不繼承家業,也用不著吃她的軟飯。

  這分明又是在逗弄她,隨即抓起桌上的書,就扔了過去。

  「養你可以,但沒錢養別的花草。」

  「家中只有海棠樹,好養。」

  接住飛來的書,看著把屋子翻得亂七八糟的褚驕陽,雲行頗為無奈的低聲提醒道:「在妝檯里呢。」

  「嘆什麼氣,我才住幾天。」

  褚驕陽拿了藥盒,單膝跪在矮榻上,將藥膏挑在手心中,雙手把藥膏搓熱後,敷在雲行被打的面頰上,緩緩的揉著。

  「阿驕得好生給我揉揉,不然我又得被太子嘲笑了。」

  「他還有臉笑!」翻了個白眼,褚驕陽又挑了坨藥膏放在手中搓著,「他要是有臉,就不會一再得寸進尺。」

  算計完她和雲行,又把注意打到了孩子身上,還要女兒。

  真是太不要臉了。

  「沒有阿若的事,太子早晚也會打這注意的。」

  太子的野心很大,世家的權他要收,世家的錢他也要占。

  扶著褚驕陽纖瘦的腰,雲行低笑道:「他打他的,咱們過咱們的。」

  有之前世家霸朝堂的例子,太子不會讓世家死絕,但也不會讓武將獨大,所以只要捨出一些錢和權,就會皆大歡喜。

  而他雲家和蘇家,捨得出來。

  但孩子,他舍不出。

  察覺雲行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褚驕陽手上不由得失了力道,一下子把雲行端正的五官,給揉走了形。

  鼻子、眼睛、嘴巴都要擠到了一處。

  「怎麼了?」

  「沒事。」鬆了手勁,褚驕陽邊給雲行揉著臉,邊問道:「家裡有酒嗎?」

  「饞酒了?」

  看著雲行繃著的臉,褚驕陽猶疑了下,最後還是輕嗯了聲。

  他不喜歡喝酒就不喜歡吧,但酒壯熊人膽,有些事總是要壯壯膽子的。

  「真的想喝?」

  低著眉眼,褚驕陽點了點頭。

  見雲行繼續繃著臉,沒有說話,褚驕陽也固執的抿著唇,不肯退步。

  相互沉默的繃了良久,褚驕陽發覺雲行的嘴角緩緩的抖了起來。

  隨後,她還沒想明白是為什麼,雲行那強壓著笑意的話,就傳到了她的耳中。

  「想討酒喝,總得先給為夫點好處吧。」

  把手從雲行臉上拿下來,狠狠的推了下他的肩,「要是酒不好,我豈不是虧了。」

  「要是夫人滿意,可要給為夫雙份好處。」

  雲行起身抓褚驕陽的手腕,就往屋外走。

  「去哪裡?」

  「回家給夫人挖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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